秦赵氏悲戚地看着她。
大概是想要伸出手安抚一下女儿。
可到了最后,还是垂眸,轻叹一声。
“求爱不得,你可以回家,母亲总能护着你的,你何必这般疯癫?”
秦星歌闻言,顿时大怒。
她一把推开了秦赵氏,早就顾不得这里是何处,便大吼。
“你护住我?让我跟你一样,洗衣做饭,伺候妾室吗?”
“你连你自己都护不住,何来的护我?”
她说完,转身朝着夏仁帝跪下。
“陛下,我母亲并没说真话!”
夏仁帝的脸色黑沉无比,厉声问道。
“你的意思是,让朕对你的母亲严刑拷打,逼问真相,是吗?”
秦星歌一愣。
在龙威之下,她瞬间清醒了,脸上的怒气跟疯狂全都散去。
身体一软,直接瘫坐地上。
秦赵氏跪爬过来,伸手将她抱住。
“歌儿,歌儿……”
秦星歌好大一会儿才缓过神来,看着母亲那哭红的眼睛,憔悴的模样,心底像是被无数的针扎过。
密密麻麻的疼迅速游走于四肢百骸。
为什么啊!
她们母女俩个人相依为命,早就可以为了彼此不要性命。
为什么母亲要背叛她!
她不甘心,不甘心啊!
怎么能就这么输掉了呢。
怎么可以啊!
“母亲……”
她一开口,泣不成声。
秦赵氏轻轻的帮她擦了擦眼泪,然后放开她,对着夏仁帝再次叩拜。
“陛下,罪妇知道您在调查秦家罪名,罪妇愿意检举秦岩,恳请陛下看在歌儿年轻气盛,不懂规矩的份上,求陛下,给歌儿一条生路。”
说完,重重地叩头。
再抬眸,她的额头上已经是青紫的一片。
秦星歌大惊,“母亲!”
秦赵氏却是跪正,表情坚定,心意已决。
夏仁帝看了一眼风夜北。
如今的罪证,已经足以让秦岩死无葬身之地。
但即便如此,在秦家内部,他们还是没有找到秦岩跟南疆来往的铁证。
秦赵氏是秦岩的枕边人,在秦家挣扎了二十多年,想必知道的更多。
夏仁帝语气淡漠。
“秦星歌若是跟秦岩的罪行无关,朕不会滥杀无辜,但……”
他的声音更加威严。
“她污蔑王妃,损害皇家声誉,即便死罪可免,但活罪难逃!”
秦赵氏似乎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居然十分坦然镇定。
“多谢陛下开恩。”
夏仁帝跟风夜北都有点意外。
对秦赵氏忽然的检举,让云沧鸾也是颇感奇怪,都没心思继续气宸妃了。
“好!”夏仁帝抬手,让人将秦赵氏拉起来,“带她去大理寺监牢,老四,此事交给你去办!”
朝臣不由心中一凛。
秦星歌污蔑了战王妃,战王肯定怀恨在心。
自然不会放过秦家。
这一次,秦家是真的要完了。
特别是之前跟秦岩走的近的几个官员,更是脸色惨白,冷汗涟涟。
秦星歌看着母亲被带走,最后一点希望也直接湮灭。
她终于忍不住,情绪彻底崩溃,捂着脸,呜呜哭出声。
夏仁帝摆摆手,黄公公便命人进来,要将她拖出去。
但是秦星歌却在此时挣脱了挟制她的人。
“陛下,罪女知错,可是请求陛下,让罪女去大理寺,能照顾母亲,求陛下了。”
夏仁帝冷哼一声。
现在倒是有孝心了。
而且他素来是以“仁孝”治天下,此话倒是不好拒绝。
风夜北在此时,冷淡地开口。
“秦赵氏如今是秦岩案的重点证人,在大理寺自然会得到更好的照顾。”
“若你前去,影响了案件进度,你吃罪的起吗?”
秦星歌不敢置信地看向他。
这是她最后一点请求,就算是夏仁帝,都有所松动,他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王爷……”
她喃喃出声,眼底再无半点光点。
原来。
她以为的情深难成,不过是是一场气数已尽的黄粱美梦。
从头到尾,都是她自作多情。
她苦笑一声,不再挣扎,任由御林军将她拖出去。
朝堂内,瞬间恢复了安静。
朝臣还在思考秦岩的问题,一时间不敢随便出头,生怕被夏仁帝注意到,成了秦岩的陪葬。
倒是夏仁帝轻叹,看向了云沧鸾。
“老四媳妇,是朕误会了你,让你受苦了。”
云沧鸾瞥了一眼面如菜色的鲁王,很是认真地说道。
“父皇,这怎么能怪你呢,当初您也是愿意相信我的,是有人进谗言,逼迫父皇将我关入天牢。”
此话一出,霍振岳顿时不淡定了。
他当即问道。
“是谁这般小人行径?”
鲁王:“……”
云沧鸾一脸的无奈。
“按理说,一家人,应该同气连枝,一致对外,没想到,背后扎我一刀的,居然……”
她看向鲁王,“三皇兄,你是不是也觉得我挺可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