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甜拍拍她的手,“别伤心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聘请的私家侦探拍到和裴晚交易的医生了。”
“诺,看看。”
南知意收敛情绪低头一看。
照片上裴晚正将一张银行卡递给穿白大褂的医生。
丁甜,“这是陆氏医院血液科的林正克医生,白衣战士,妙手仁心,啧啧,没想到居然和裴晚这样的的绿茶勾搭在一起,白白辜负了大好前程。”
南知意忍俊不禁。
一打文件被递入南知意手心,丁甜大大的打了个哈欠,“这是林正克的全部背景资料,你慢慢琢磨吧。”
临走前,丁甜笑嘻嘻的叮嘱,“找机会接近,找到他做伪证的证据,揭穿裴晚谎言不成问题。”
南知意攥紧文件。
翌日。
一出小区,银色的柯尼塞克不期然撞入眼帘。
她下意识要躲。
但车门“咔嚓”打开,露出陆砚那张俊美的脸庞来,“栀栀。”
他单手扶着车门,一双眸中满是企盼,暗流沉沉。
没办法。
只能打消偷偷溜走的念头。
“陆砚,我打了滴滴车。”
“我送你,正好要去医院例行视察,顺路。”
南知意抬起手腕看表,这一看表,立刻想到这表是裴西州送的,腮帮瞬间滚上一抹烫和羞。
她压下心头燥热。
滴滴车司机不知为何没来,眼见打卡时间快到,她没扭捏,径直钻入柯尼塞克。
西风馆。
裴西州冷峻着一张脸正在用早餐。
指骨修长的手指执刀,切割的动作优雅入骨,偏一双瞳阴沉沉,戾气沿着蜷缩的瞳仁弥漫到每一寸空气。
耳麦内有人汇报:“裴总,三小姐上了陆砚的车。”
“吱——”餐刀因为用力在瓷盘上打滑。
听筒那头的人瞬间大气不敢出。
裴西州撩眸而起。
“跟上,看看他们去哪里。”
“一举一动,我要知道的一清二楚。”
“是!”
餐刀被攥的越来越紧,凛冽到骨头都要迸出皮肤。
蓦地。
金属和瓷器激烈碰撞,“砰”的声,瓷盘裂开一道口子,还有瓷片溅落,在桌上迸转了两圈。
陆氏医院。
车子停下,南知意转身开车门。
手腕却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掌攥住,陆砚看着她,“我和你一起。”
南知意一根根掰开她的手指。
“谢谢但是不必,我不想让人误会我们之间还有什么。”
陆砚满嘴苦涩,“我们之间没什么吗?”
“以前或许有,但现在我不想让自己名字再和你并排在一起,那不合适。”
撂下这句,南知意转身即走。
陆砚的喉咙艰涩干咽,忍不住问助理,“不适合吗?”
助理尴尬的不知该作何回答。
想了想,道:“既然离婚了,那就是不合适吧。”
“我会追回她。”
陆砚捏紧了手指,“我能追回她一次,也能追回她第二次,是吗?”
不等助理回答,陆砚下车,脚掌落地的同时已经重整旗鼓。
南知意去诊室一路都在经受注目礼,落在耳畔的议论纷纷。
“她怎么有脸回来?”
“不是被控告非法行医?”
“听说把人家神经都扎烂了,这种破技术还敢来陆氏?”
“之前就传一路睡上来的,是驴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现在溜出是蠢蛋了吧。”
南知意充耳不闻。
抵达诊室。
李丹在见到她后诧异的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南大夫,你怎么来了?”
“你的诊位已经被陈医生占了。”
南知意皱眉。
“这是主任的安排?”
“不错。”
“你要是有疑问的话,就去他的办公室找他。”
南知意调转脚尖,还没抵达主任办公室,先看到了裴晚。
只见主任一脸谄媚的和裴晚说着什么。
两人一转脸见到南知意后双双噤声,连那种相谈甚欢的氛围都消失的一干二净。
“主任,我的诊位为什么被陈医生占了?”
“没记错的话,我来这里是来当实习医生的。”
“是这样没错。”
主任目光看向南知意的时候,再也不复之前的殷勤,反而变得格外倨傲。
“但是你涉嫌非法行医,陆氏医院不敢再用你这样有污点的医学生,所以经过领导商讨决定,先暂停你的诊位,你可以先打打下手。”
“如果表现优异的话,可以考虑继续为你开设诊位。”
一番话倒是说的冠冕堂皇。
而裴晚挑着下颌,眼角眉梢的得意。
只一眼,南知意就读懂她的意思。
“上哪里打下手?”
南知意看向主任。
主任搓着手,似有为难,却还是硬着头皮说:“裴晚小姐那正好缺个护工,要不,你去那试试?”
裴晚笑嘻嘻的,“不错,缺个“端屎端尿”的,姐姐是学医的,应该不会嫌病人脏吧。”
“要是不介意的话,这件事就这么说定咯。”
“介意。”
南知意直接打断两人的幻想,径直对主任说:“主任,你们撤销我诊位的事,我想一定没告诉陆砚。”
“介不介意我通知他一下?”
如非必要,南知意并不想假借陆砚的大旗,但他们做的太过分,触碰了底线。
主任目光登时慌乱起来,求助的看向裴晚。
疯狂打眼色:不是说陆砚已经和南知意离婚,为什么她还有这么大的底气?
裴晚咬牙。
南知意的肆无忌惮,似在提醒她的失败。
尽管成功逼迫南知意领了离婚证,但陆砚对她的心思并没有死。
“主任,我和南大夫有话单独聊。”
裴晚眼神很冷。
南知意无所畏惧。
等主任离开,裴晚讽刺的声音立刻传来,“你已经和陆砚哥离婚,还有什么脸,拿着自己的芝麻小事去麻烦他?”
“你有脸和我作对,我就有脸麻烦他。”
“我们的确离婚了,但陆砚还在追求我。”
“裴晚,做人做到你这份儿上,很失败。”
南知意甚至眼神都没变化,一以贯之的清冷,落在裴晚脸上那刻,快要把她气炸了。
尤其想到好容易设局,却让南知意上了陆砚的床,那股恨意就凌迟着她的心。
“不许你把这件事告诉他。”
“你拦得住吗?”
南知意连眼神都欠奉。
说完转身就走。
裴晚怎么肯让她告状,跟在后面紧追不舍。
两人拉拉扯扯之际,一道颀长身影在众人簇拥下渐行渐近,来人一身西装革履,眼神专注认真,正翻看助理递过去的这一季度财务报表。
“陆砚!”
南知意喊了声。
陆砚抬眸,在看到南知意之后眼眸瞬间迸发一抹亮,在看到裴晚之后瞬间皱紧眉头。
“你们两个怎么会在一起?”
在南知意几次三番的抗议下,陆砚总算明白她说和裴晚不和是真的。
付出离婚的代价后,他终于正视这件事。
南知意没回答他的话,说道:“陆砚,撤掉我实习的诊位,让我去给裴晚当护工,是你的意思吗?”
“什么?”
此话一出,陆砚大惊失色。
下意识看向裴晚。
裴晚也脸色微变,没想到南知意竟然直接把这件事捅到陆砚面前,打了她个猝不及防!
“没,这都是误会。”
南知意嘴角讽刺,“误会吗?”
“真可惜,自从我被你坑过一次之后,也生出随时录音的习惯,刚才你和主任的对话,需要我当众放一遍吗?”
裴晚脸彻底黑下来。
没想到南知意居然用阴招!
陆砚偏头吩咐身侧助理,“去问问针灸科主任怎么回事。”
主任很快哭丧着一张脸过来。
眼下这种情形一看就知道形式不利。
这才真是阎王打架小鬼遭殃,而他就是那个即将倒霉的小鬼。
“听说你不但撤走南大夫的诊位,甚至还要她去当护工?主任,还记得我第一次带栀栀来医院,你是怎么跟我保证的吗?”
陆砚一开口,强大的威压,震慑的主任瑟瑟发抖。
可惜此刻的他是有苦难言,只能求助的看向裴晚。
裴晚现在巴不得把这件事撇清,自然不会给主任半个眼神。
“陆总,这、这都是误会啊。”
“误会?”
南知意软糯嗓音开口,“主任的意思是,我的诊位被陈医生占据是假的?”
“还是你要我去给裴晚当护工是假的?”
主任现在真是抖如筛糠,哆嗦成了风中摆柳。
“我、我……”
“既然主任当不好针灸科的家,那这个主任就别当了,王助理,把主任的档案整理一下,开除吧。”
随着陆砚一锤定音,主任的脸色大变。
立刻看向裴晚。
却又在裴晚威胁的目光中,生生将委屈咽了下去。
人几乎是被王助理派保镖拖走的。
一场闹剧,最终结束。
陆砚亲自带着南知意去她的诊室。
王助理一早派人将陈医生的个人物品整理成箱子清理掉。
陆砚抱着南知意的箱子放在桌上,道:“你安心在这里实习,无论遇到什么困难记得跟我说,我都会帮你摆平”
平心而论,虽然离了婚,但陆砚在这件事上的确帮了忙,所以她郑重的道谢。
“谢谢你,陆砚。”
陆砚眼底暗潮涌动,“不用客气。”
随即目光落在门外一脸紧张的裴晚身上。
“你跟我出去谈。”
裴晚小媳妇似的跟上陆砚脚步,临走之前,还用力瞪南知意一眼。
两人一离开,对面诊位的李丹就好奇的抻长脖子问她。
“南大夫,你和小陆总什么关系?为什么他对你这么关照,还亲自帮你腾出诊位,男友力ax。”
“一个,朋友。”
前夫两字在舌尖转一圈,最终改口。
现在的情况,用朋友来形容再恰当不过。
“朋友——?男朋友吧!”
李丹揶揄。
促狭的很。
南知意脸上的表情都没变,示意她看走廊上一前一后的陆砚和裴晚。
“看见那一对了吗”
“他们才是最可能发展成男女朋友的人。”
大概是离过婚终于对这段感情死心,如今再说起陆砚对裴晚的感情,南知意居然心态很平静。
李丹收回目光,“也是。”
“比起你来,小陆总的确更照顾那位。”
“你是不知道,从那位住进医院到现在,小陆总几乎每天都会过来看她。”
“听说了没,那位,据说只有两个多月的活头儿咯。”
李丹边说边摇头感慨。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南知意忍不住追问,“这话是从哪里传出来的?”
“血液科呀。”
“那位裴家的千金不就住在咱们楼上?透出这话的不是别人,正式血液科的大夫林正克。”
再听这个熟悉的名字,南知意眯眯眼。
“你和林大夫很熟?”
“那必须熟啊,他是我男朋友。”李丹一脸娇羞。
“!!!”
南知意只觉得心头一道惊雷。
真是铁鞋踏破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她顿时来了精神,“你们午饭一般在哪里吃?李医生,我初来乍到的,咱们还这么有缘,能在一个诊室工作,不如我请你们两个人吃饭吧。”
李丹不疑有他。
“成!”
“今天我就狠狠敲你一顿竹杠。”
虽然嘴巴上说要敲竹杠,但李丹还是建议在医院食堂吃,无他因为陆氏集团的食堂在业界是出了名的物美价廉。
医院非但没个月有饭补发到饭卡里,而且食堂聘请的都是业界知名的大厨。
做出来的饭菜色香味俱佳。
于是南知意就在食堂的午饭时间见到了林正克。
林正克人如其名,一看就是一个正派的知识分子,戴着一个黑框眼镜,镜片下的脸庞呈现出古铜色泽,身材健硕,配上那身白大褂,也是另外一个风格的型男。
“正克,介绍一下,这是针灸科新来的实习医生南知意。”
南知意收回打量的目光,对林正克伸手。
然后下意识察觉林正克在辨清她容貌的时候锁了锁瞳仁,不过很快恢复如常,“你好,林正克。”
“你好林医生,我是南知意。”
“南大夫,我听说过你。”林正克貌似拘谨的勾勾唇角,目光却瞬间深邃,“在最近的热搜条上见到过。”
南知意瞬间响起前段时间因为针灸抢救秦烟闹出的事情。
也不知道林正克提这个到底是有意还是无心。
“那件事是有人故意诬陷。”
“医院同事对这件事一定传的沸沸扬扬吧,但我能继续在陆氏医院实习,就已经证明我的清白。”
“即便当时的我没有行医证,但我是医学生,生死关头,难道要我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