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时羽啧一声，低眸无聊玩起自己的手指。
顾扬清也不打趣人，正色道：“他真是你弟弟啊？”
江时羽愣一会才明白他的话：“不然你以为是谁。”
“我还以为是你爸的私生子呢。”顾扬清打量起江时羽的脸，“你们可一点儿都不像。”
想的话还得了了，江时羽白眼他，没接话。
顾扬清笑了笑：“你弟弟还挺可爱的，跟你简直天差地别。”
江时羽：“”他无语站起身，不再理会顾扬清，决然往射击场去。
进入一号射击间，江时羽取下挂钩上的黑色护手，自顾自地戴好，顾扬清懒散靠在隔板上，看着江时羽作准备工作。
“生气啦？”顾扬清问，“我又没说你不好。”
江时羽连一个眼神都没给旁边说话的人。他没生气，只是觉得顾扬清太吵。
顾扬清没意识到问题所在，笑出声来解释道：“你弟弟又乖又可爱，你又酷又拽。我更喜欢你这种性格。”
哥用得着你喜欢。江时羽说： “闭嘴，走开，我的枪不长眼。”
江时羽说完将护目镜戴上，手中拿着耳机即将戴上，见人没挪步后停下动作，又催促道：“顾扬清你离远点。”
顾扬清耸肩走到安全区，目光注视着射击间里的江时羽，注意力全在他身上，全然不知换好衣服的人何时过来到自己身边。
少年两脚自然开立，与肩同宽。右脚稍向后撤半步，两脚微屈，重心向前。随后双手紧握手枪，手臂微曲，目视前方，让眼睛、瞄准镜和靶心三点成一线。
标准的动作姿势让不远处的指导员频频点头，毫无发挥的用处。
他深吸一口气，瞄准，射击。枪响几秒后击中靶心。成绩赫然显示在屏幕。
少年没第一时间去看，反而连续扣动扳机，九声巨响后，射击完毕。
前方大屏显示——
第一枪：7环。
第二枪：8环。
……
第八枪：9环。
第九枪：9环。
第十枪：10环。
江时羽凝视成绩几秒，还算比较满意。他将还冒着烟有些烫的手枪放下，取下耳机。
周围响起稀碎的称赞声，顾扬清终于回神走向江时羽。
手枪后坐力不算多大，但也不容小觑，江时羽捏了捏自己的手腕，余光瞥见过来的人。
顾扬清拍手鼓掌：“你深藏不露啊，是不是背着我偷偷去学了？”
耳机挂回原处，江时羽走出射击间，回答道：“这还用学？是个人都会。”
连同顾扬清在内的几人心中仿佛被扎了一刀。
江时羽够拽。
“顾少，上！给他点颜色瞧瞧。”旁边的安则希看热闹不嫌事大，怂恿顾扬清。
顾扬清抬脚踢一下安则希，笑骂道：“走走走，自己玩去。”
安则希灵活躲开踹过来的腿，利用江时羽作掩护，笑道：“我几斤几两还是清楚的。”
几人嬉戏一番，才各自去玩项目，越玩越上瘾。顾扬清不爱玩这些，只玩几分钟就回休息区坐。
江时羽注意到独自坐在那边的顾扬清，打完十枪迅速出来，在顾扬清旁边坐下。
他咕咚喝了几口功能饮料，随手抹一下滑落到白皙脖颈处的水，才问：“心情不好？”
顾扬清没立即回答，而是凝视江时羽几秒，指着他脸上的护目镜，说：“耍帅呢。”
他忘记摘下了，这怪谁，还不是怪顾扬清，要不是看这人孤零零坐这里，他才不会连护目镜都忘了摘下来。
江时羽内心吐槽几句，不打算摘下护目镜：“我这么帅还用得上耍？”
自恋狂。顾扬清不得不承认，江时羽确实好看。在这些富家子弟里，江时羽长相俊朗，不过跟他比起来，还是要逊色一点点的。
江时羽用功能饮料瓶戳他几下：“问你话呢。怎么不去玩啊？”
“……没心情。”顾扬清瘫在椅子上，坐没坐相。
“没追到校花，还是被女生甩了？”江时羽问。
两人不在同一所学校就读，不过学校之间信息传播还是挺快的。况且顾扬清读的是国际学校，更多乱七八糟的事。
江时羽之前听过同学提过一嘴。
顾扬清闻言，涣散的视线聚焦起来，他伸出食指摇着否认：“你从哪里听来的？”
江时羽伸了个懒腰，双手往后撑在后脑勺上，脱出口两个字：“忘了。”
“你别道听途说。”顾扬清自证清白说，“我可从来没有做过这些风流事。”
江时羽瞥他一眼，半信半疑。
顾扬清气性上来，非要证明自己让江时羽深信不疑。他举起三个手指，神情严肃道：“我发誓——”
“打住。”江时羽虽然不信违背誓言会被雷劈这种事，但顾扬清这行为特傻，他制止道，“你谨言慎行。”
“我真没女朋友……”顾扬清不死心低声说这句。说完就发觉不对。他解释什么，没女朋友还骄傲上了？
顾扬清陷入纠结自证圈套中，江时羽看他这副神情，直摇头。
又一个傻了吧唧的孩子。
“行了，你说没有就没有。”江时羽站起身，“我玩去了，你——”
他想问顾扬清要不要一起去玩，但想想还是算了，顾扬清可能还沉浸在追不到校花或者被女生甩的悲哀中，他还是不要去打扰人家了。
多想想就明白了，实在不明白那他也帮不上忙。他在恋爱这方面一窍不通。
顾扬清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江时羽就丢下一个‘好自为之’的眼神走向射击区。
江时羽玩了几把手枪，又转移战场去玩长枪，玩得不亦乐乎。而顾扬清彻底失去兴致，只坐在休息区，视线不知瞄向哪处。
期间陆续有人玩累回到休息区，跟顾扬清聊几句话，但明显感觉到顾扬清兴致不高，聊着聊着就没声音了。
安则希问：“顾少，要不我们今天就这样了？”
主人心情欠佳，作为客人要懂事，好聚好散。
射击区的人回来后，江时羽还在射击，安则希又说：“我去喊他。”
“不用。”顾扬清疾声开口阻止安则希的动作，然后又说，“你们先走吧，我等他就行。”
其余人还想说什么，但被顾扬清委婉示意散场离开。
安则希侧脸瞟一眼不远处浑然不知的江时羽，在周围还剩他和顾扬清两个人后，好心提醒：“他玩上头不会注意时间，你等会记得喊他。”
顾扬清微微点头。加上今天没来的简悟言，四人自小一块长大，是穿开裆裤的过命交情。
各自是什么货色有什么毛病，大家心知肚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