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云一下子被叶倾然点中丑事,有些气极败坏,但他还是强压着怒火,做出一副委曲又无可奈何的样子。
叶倾然冷笑。
“我不知道你误会了什么,或者谁跟你说了什么,但是自始至终,我喜欢的都是你,从来不是任何人!”宋云痛心的样子,不由得让人不信。
可惜叶倾然见过他最真实的面目,永远不会被他骗了。
“我没什么可误会的。跟我没关系的事,我也不在乎。”叶倾然笑着摇头,绕开宋云上了马车,直接就吩咐起程了。
宋云疾走了几步,还想说些什么,却最终还是攥着拳头停在原地。屈辱的感觉深入骨髓,他会把这种感觉牢牢记住,有一天他要加倍奉还。
叶倾然到了华仁堂,掌柜的伙计都迎了出来。她毕竟是东家,已经很久没露面了,铺子的事情多是叶沐清管着。东家来了,大家自然都要更殷勤些。
叶倾然倒不想被打扰,吩咐大家各自忙各自的,只带了一个制药的熟手去了后面,把一撂方子交给他,让他照着抓药。
在她的提议下华仁堂除了草药也经营些成药,价格虽然贵些,但胜在方便,很受大户人
家的青睐。只是制药过程颇为麻烦。
即便是成药,伙计按着她的方子凑齐了也足足凑了几大包。
“东家,这是要出外跑生意?”伙计好奇。
“送去边关。”叶倾然一边检查着药,一边答。
“最近按东家的方子,制出了一种制外伤的药粉,效果很好。但在城里售量不大,东家可以多给大将军和少将军备些。”伙计十分的机灵。
叶倾然一听便很有兴趣,让伙计取了来,仔细询问了用药和制作方法,点着头道,“这种外伤药粉可以大量的做,我自己买下送往边关。不仅我父亲和兄长,我要让所有戍边的将士受伤后都能用上这样的好药。”
伙计美滋滋地去备药,出门前还夸赞道,“东家就是心地好,我回去要告诉我们村那些有儿子去从军的人家,让她们别担心,咱们叶家军不会亏待他们的儿家。”
叶倾然赞许的点头微笑。伙计去备药,她就一个人在药房里转悠,又研究了几样对蛇虫鼠蚁有预防效果的草药,碾碎了装在细布织的小布包里封好。
秀禾一直跟在她身边忙碌着,眼见着她备的药越来越多,不由笑道,“姑娘
这是要给王爷拉一车药吗?”
叶倾然这才注意到收集起来的药材已经堆成了小山。只得又是一番挑挑捡捡,哪样都不舍得放下。只能精简包装,才总算精简成了七八个药箱。
回去的路上叶倾然突发奇想,不知道萧楚在做什么,出发前他应该会很忙吧?她小声吩咐了秀禾一声。
“姑娘,这不妥吧?”
“我不见他,只在王府前绕一圈。”叶倾然嗔道。
秀禾只得吩咐车夫改道,嘴里却小声叨念着,这姑娘怎么像变了个人似的,不见去门口绕一圈有什么意思?莫不是姑娘家心里有了人都会变得这么奇怪?
马车在热闹的街上行驶并不显眼,楚王府所在的街道不如恭王府那样炙手可热,却也独居一隅,自得其便。叶倾然悄悄掀开车帘,小心打量着楚王府。
这是她第一次到萧楚的家。楚王府,说起来这里萧楚也住也没多久,成年皇子才会从皇宫迁府。萧楚虽然不是皇子中最显赫的,其实也算得宠。也是少有的迁府就封王的皇子。
“这府门前好冷清啊。”秀禾小声地嘀咕着。
确实冷清,朱漆大门黑金大匾,楚王府三个字像
他人一样孤傲。门前除了两个守门的,多余一个人影都没有。
“一看府里就没有女眷打理,冷冰冰的。”
叶倾然瞥了秀禾一眼,“你又知道了?”
“难道不是?”秀禾得意的笑,“听说王爷不仅没侍妾,连通房都没有。顶多在楚风楼有个红颜知己。”
这下叶倾然来了兴趣,这些传闻她倒忽略了,红颜知己?她一直以为萧楚冷冰冰的,正常些的女子肯定都被吓跑了,没想到他会有红颜知己。
她从一开始就目的性太明确了,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顺理成章的,却忘了,他也是男人,还是王爷,自十五成年也三四年了,怎么会没有女人?
“走吧,回府。”叶倾然突然心里有些堵。萧楚居然会有红颜知己?!
秀禾见自家姑娘从回府就恹恹的,心知是自己说多了惹姑娘不开心了,便更殷勤了又是送茶,又是递果子。
叶倾然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她是不是太一根筋。这一世她根本对萧楚没有丝毫的了解,所有的决定与感觉,都基于前世那最后一面。
而她从来没考虑过,这一世他是个真实的个体,有她不知道的生活,甚
至还有她不了解的红颜知己。她就这样一头撞上去,现在亲都定了,才发现自己其实并不了解。
“姑娘,你别多想了,王爷是皇子,就算有个红颜知己又能怎样,皇上总不会让王爷娶一个风尘女子入府。等以后你嫁去了王府就是正妃,王爷要不要侧妃,立不立侍妾都是姑娘说了算。”
叶倾然茫然地看着秀禾,自嘲一笑。她倒忘了这回事,前世宋云口口声声喜欢她,却还是一边利用着她让叶家军为他拼命,后院也没闲着,妾室收了一房又一房,叶沐芷就是他的贵妾,最后更是两个人合伙要了她的命。
这些她好像选择性遗忘了。或者从一开始她就觉得萧楚只喜欢她一个。叶倾然甩甩头,重活一世了怎么还没学通透,即不痛快,等见了萧楚直接问他就好了。
“把我练手时绣的那些荷包拿来。”反正也睡不着,叶倾然索性让秀禾跟她一起装药包。
“姑娘,这些要给王爷吗?”秀禾为难地看着那些半成品,她家姑娘的绣活,实在……
“我看还好。”叶倾然左右端详着自己绣的荷包,装了药包进去,嗅了嗅,“爱要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