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嘉南径直往里走,冬青在看到他以后,肉眼可见的松了一口气:“王爷!”
“怎么回事?”宋嘉南越过冬青往里走。
“我也不知道,今天下午我们从太后娘娘那里回来以后,小姐一直都是没什么事的,用过晚膳以后,就吃了药,吃完药没多久小姐就觉得困倦,我原来以为是今天下午走的路太多了,所以小姐有点累,没想到后半夜她就忽然起了高烧!”冬青抿着嘴,很是焦急。
宋嘉南走进寝殿的时候,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他隐约嗅到了一股奇怪的味道,本能的伸手在鼻子前挥了挥:“这个屋子怎么这么热?”
“小姐受伤以后,一直很怕冷,炉子烧的就比较旺!”冬青跟着宋嘉南走进去,“王爷,您是觉得炉子有问题?”
宋嘉南看了一眼冬青,走到一旁打开了窗户:“为什么这么说?”
“小姐的伤其实好了大半,吃的东西也很讲究,一点发物都不敢吃!”冬青微微红着眼,“我明明很小心了,如果不是有人……小姐根本不可能会忽然变成这个样子!”
宋嘉南挥了挥手,京墨立刻把屋子里的宫女清了出去
。
宋嘉南走到床边,看着脸上一团红晕,显然已经烧晕的柳穗宁,微微皱眉:“她吃的东西你可有留下来?”
“留了!”冬青看着宋嘉南,“小姐用完晚膳以后,便有些不对劲,我不太放心,就每样吃食都留了一些!”
宋嘉南点了点头:“你先不要太着急,已经派人去请太医了,等太医来了,我们就知道,到底是因为什么了!”
冬青紧紧的抿着嘴,坐立难安。
赵太医几乎是被人拎着过来的,他提着偌大的药箱,一路上都是小跑着过来的,好不容易跟着宫女进了寝殿,远远的就看见了坐在那里宋嘉南。
赵太医顿时一个激灵:“王爷!”
“赶紧去给她看看吧,别到时候好好的人给烧傻了!”宋嘉南脸上有几分不耐。
赵太医应了一声便赶紧去给柳穗宁看诊。
柳穗宁一张小脸烧的红扑扑的,呼吸也很沉重,赵太医伸手,微微碰了一下她的额头,便赶紧缩了回来:“怎么会烧的这么厉害?伤口上的药可是换了?”
“伤口上的药一早就换了,不过今日有些奇怪,那个伤口一直都是血淋淋的,那个血也
有点发乌,瞧着就不大好!”冬青赶紧上前,“因为伤口长得不大好,所以用膳的时候我格外的小心,一点发物都没有让小姐用,可是到了夜里还是烧起来了。”
赵太医听了冬青的话,脸色微变,随后便看向宋嘉南:“王爷还请出去一会儿,微臣要看一下柳小姐的伤口。”
宋嘉南没有说什么,起身走了出去。
赵太医让冬青解开柳穗宁身上的纱布,他凑近一看,立刻皱起了眉头:“快让人准备热水,这个伤口要重新清创!”
“好端端的怎么又要清创?”冬青的眼睛立即就红了。
“这伤口一点结疤的痕迹都没有,而且都有一点腐烂了,伤口周围红肿发烫,肯定是要发烧的。”赵太医拧着眉,他捏着纱布,闻了闻上面的药膏,脸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冬青还想问些什么,赵太医便已经放下了手里的东西,去净手,准备给柳穗宁清创。
所谓的清创,就是用一把淬过火的小刀,一点一点的剜去伤口周围的腐肉,要等到鲜血淋漓的时候,再用清创要止血。
因为高烧而昏昏沉沉的柳穗宁,在清创的时候,被生生
疼醒,她咬紧牙根,将头靠在冬青的怀里,愣是一声不吭,可眼泪却早已浸透了冬青的衣襟。
冬青的手臂被柳穗宁抓的青紫,她却像是感受不到一点疼痛的一般,紧紧的抱着柳穗宁:“小姐,忍一忍,忍一忍就好了!”
宋嘉南背着手站在外面,他面色难看,浑身都带着一股清冷的杀气,惹得周围的宫女都悄悄的躲出去好远。
好不容易重新清理过伤口,赵太医才从里面走出来。
“如何?”宋嘉南走上前去。
赵太医捏着帕子擦拭着额头的汗水:“伤口红肿溃烂,现在已经重新清理过伤口,重新上过药了,不过我发现那个药有问题。”
“什么问题?”
赵太医看了一圈周围的人,凑到宋嘉南身边,压低声音说道:“柳小姐的伤口,先前是我给换药的,他那些药也是我给准备的,柳小姐的伤口是贯穿伤,结痂本来就有些艰难,所以我给他开的是太医院里面最好的伤药,主要是为了止血,可是他现在伤口上的药被换成了活血化瘀的伤药。”
“活血?”宋嘉南抿着唇,“她本来就因为大出血差点保不住你,如今
竟然还给他用活血的药?”
赵太医点了点头:“若只是活血化瘀的药也就罢了,虽然很有可能会导致大出血但起码不会腐烂红肿,可是我刚才发现,柳小姐的晚膳里面,被人偷偷加了很多姜黄粉,而且那碗鱼汤可不是鲫鱼汤而是海鱼。”
宋嘉南的脸色越发难看,他一掌他在一旁的实木桌子上,桌子立刻四分五裂。
赵太医被吓得脸色铁青,站在一旁好半晌不敢说话。
“真是天大的胆子,这可是在皇宫里就敢这样明目张胆的害人,他们这是一点都不把陛下和太后娘娘放在眼里!”宋嘉南的声音冷冽,吓得在场的人纷纷跪了一地,“去,把经管药材,还有晚膳的人全部都给我抓起来好好拷问拷问。我倒是要看看到底谁敢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做这种事情!”
“是,王爷!”京墨应了一声,便赶紧去办事了。
赵太医在一旁站了好一会儿,然后颤颤巍巍的拿出一张方子:“这是柳小姐的方子,还请王爷派个人随微臣回太医院去取药!”
宋嘉南顿了顿,京墨去抓人了,沉香在外头办事,眼下身边可没几个信得过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