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福兴楼的掌柜见状大怒,他挺身而立,宛如一座不可逾越的大山,高声喝道:“福兴楼的儿郎们,都给我站出来!有人敢在我们家门口撒野,欺我福兴楼无人吗?今日若不让他们知道厉害,我们还如何在这城中立足!”随着掌柜的一声令下,店内众伙计纷纷响应,手持棍棒、扫帚等物,迅速涌出,将刀疤脸一行人团团围住,气氛瞬间紧张到了极点。
“来了,来了。”从福兴酒楼中又抢出十几名伙计,手中举着菜刀、柴刀、擀面杖、板凳。
“你们挡着,我先带人走。”刀疤脸见势不妙,背起麻袋便走。
“好。”那几位汉子拔出锋利的兵刃,跋扈地迎了上去。
“让开!”刀疤脸挥着利刃向身后围观的人群吼道。
众人怕利刃伤到自己,忙不迭地向两侧让开一条路,刀疤脸毫不犹豫地向外逃去。
“哎哟……”他只觉大腿上一阵剧痛,低头一看,那位叫余乐的孩子竟直接咬住了自己。剧痛之下,恶从胆边生,他手起刀落向余乐的脖子抹去。
“小心。”围观的群众惊呼起来。
余乐一激灵,知晓那恶汉向自己下手了,当即松开嘴,一个懒驴打滚躲了开去,说时迟那时快,“唰”一声,利刃贴着他的头顶划过,掉落了几缕头发。
“啊!”众人又一声惊呼。
只听余乐煞有介事地一掌朝天,另一掌置于丹田,双腿微开,大声喊道:“天雷神,地雷神,五百蛮雷紧随身,太上老君行赖令下界护法渡众生,若有一个不遵令压在魁罡不翻身,奉请太上李老君金光一照化灰尘,轰轰五雷绕宝殿道法无量镇乾坤,急急如太上老君律令!吃俺雷公掌!”他煞有介事地向刀疤脸攻了过去。
刀疤脸一击未中,见余乐还不依不饶地粘着自己,一怒之下将肩上的麻袋扔到地上,哈哈笑道:“你到底是铁血内卫还是臭道士,还急急如律令,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大爷带你回去好好修理一番。”狞笑着用双手叉向余乐的脖颈。心想,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偏要行,干脆把你也一并掳了去。
谁知,余乐掌心居然隐约有雷鸣之声,还依稀带着一丝雷电闪过。刀疤脸惊诧之下,来不及收手,被余乐结结实实击中手臂。双臂顿时使不上劲,四肢发麻,竟然没有抓住余乐。
余乐不知雷公掌有没有奏效,他飞快地从袖中甩出一个小纸包,直接在恶汉的面门炸开,一团白雾笼罩着恶汉。
刀疤脸紧闭着双眼怪叫道:“咳咳……小乌龟,敢用石灰粉暗算你爷爷,看我不扒了你的皮!”双手胡乱地在空中乱抓,几次差点抓到余乐。
“好!”围观的众人大声喝彩,想不到这孩子居然能制住这名恶汉。
余乐矮下身,忙不迭地将麻袋松开,拉着孟玲珑出来,一把拔掉她嘴里的破布,低声道:“快跑。”
与福兴楼打斗在一起的那几名汉子见同伴吃瘪,那两位孩子要跑,奋力逼退众伙计,朝余乐和孟玲珑追来。
孟玲珑在麻袋里面闷了许久,恍恍惚惚,神志不清,全身软软地靠在余乐身上。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柔弱依偎,余乐稍微犹豫了一下,但危机当前,他无暇顾及,不知从何处涌来的力量,让他一把将孟玲珑扛起,箭步如飞地向前奔去。
“快追!”恶汉们一边嚷一边急着推开密集的人群。
福兴楼的掌柜大喊道:“算啦,别追了。呸……今日晦气。”那几盒糕点还在门口放着,自己并没有吃亏,喝止住要追赶的伙计,直接回到店里。
街面上,行人们目睹了这惊心动魄的一幕——数名大汉挥舞着锋利的刀刃,紧追不舍地追赶着两名孩童,不禁纷纷惊慌失色,四处逃窜。然而,在这看似混乱的躲避之中,却也蕴含着一份微妙的默契,人们有意无意地交织着脚步,无形中为余乐和孟玲珑的逃亡之路设置了一道道临时的屏障。余乐心急如焚,几乎是盲目地奔跑,最终在一片混乱中,他选择了一条看似幽深莫测的巷子,一头扎了进去。
此刻,夜幕已悄然降临,将这条深巷笼罩在一片神秘的黑暗之中。巷内空无一人,也无店铺的喧嚣,唯有脚下的大条石路面,仿佛铺就了一条通往未知的无尽之路。两侧,一盏盏灯笼在紧闭的朱红色大门前摇曳,将那沉重的木门映照得格外鲜明而孤寂,每一扇门都像是沉睡的巨人,相隔甚远且紧闭不开,更添了几分幽深与寂静。
余乐背着孟玲珑,汗水湿透了衣背,每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他几乎已到了体力透支的边缘。
就在这时,孟玲珑在他背上悠悠转醒,轻声细语道:“小乐哥哥,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能走。”
“快,他们就在前面!”恶汉们的叫嚣声如同追魂的厉鬼,在巷子口响起,他们的目光瞬间锁定了余乐那奋力奔逃的矮小身影,随即咆哮着蜂拥而来。
余乐咬紧牙关,双腿如同灌铅般沉重,却仍旧拼尽全力向前冲刺。他边跑边喘息着对背上的孟玲珑说:“你别动,保持这个姿势,一动我就会更吃力!”
“嗯。”孟玲珑应了一声,如同小猫一样乖巧地趴在余乐的背上,双臂环着余乐单薄的肩膀,让自己与他的肩膀更加贴合,这让余乐省力了很多。但这条巷子似乎快走到了尽头,余乐快要绝望了。
咦,前方露出一丝亮光,好像开了一扇小门,管他呢,先进去再说!
……
顾府的管家引领着周志林,缓缓穿行于曲折蜿蜒的长廊之间,沿途经过繁花似锦的花园,静谧幽深的后厅,庄严大气的正厅,穿过前厅,直至来到大门前。管家轻车熟路地拉开侧门的门闩,对着周志林温文尔雅地作揖道:“周公子,请!”其言语间满含敬意与热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