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孟玲珑已经将自己干透的衣裳换上,恢复到原来的模样。她只有十二岁,却已经展现出了绝美的气质。她的眼睛大而明亮,皮肤白皙细腻,脸上挂着天真的微笑,让人看了就心情愉悦。乌黑的长发如同瀑布一样披在后肩,亭亭玉立地站在余乐身边,丝毫不嫌弃两个小乞丐。
王孝武不禁多看了几眼,暗自称赞:“好俊俏的女娃娃。”
转念一想,这位名叫孟玲珑的女孩,据说是来自海州府的人。虽然年纪不大,但气质却卓尔不凡,一看就知道是大户人家的千金。难道她是属于海州西塘孟家族吗?如果自己猜想没错,那么一路上就要小心保护她,不能让她有任何闪失。
“小乐哥哥,你说还有一位新伙伴也是海州人,他在哪儿呢?”孟玲珑四处张望。
唐鹏将手一指,说道:“不就在前面吗?”
原来阮渊怕生,周围充满着陌生的事物,让他感到不安和害怕。他渴望回到家乡,回到熟悉的地方。他想念爹娘,希望能早日与他们团聚。在这个陌生的环境里,阮渊感到孤单无助,他渴望能够找到一处温暖的港湾,让他重新找回家的感觉。见到余乐和唐鹏回来,眼睛一亮,急忙走过来说道:“你们可回来了。”
余乐笑道:“想俺俩了?你呀,一时回不去,就跟着我们走吧,大伙儿可以做个伴。”
阮渊没得选择,有余乐和唐鹏两个小伙伴在身边就心满意足了,只能默默地点点头。
“来,你俩认识一下。这位是海州府的孟玲珑,这位是延平府的阮渊。等俺俩有空,亲自送你们回去。”余乐像个大人一样拍着胸脯保证道。
说起来也很奇怪,大家都是孩子,阮渊和孟玲珑都认为余乐所说的话是值得信赖的。听到余乐的保证,他们俩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四个孩子很快熟稔起来,叽叽喳喳聊到一块。
……
乌峭山离吴州城四十里,景色优美,植被茂密,郁郁葱葱。地势险峻,山峰耸立,仿佛一座巨大的屏障,将吴州城守护在山脚下。王孝武觉得此山适合藏人,便选择这里为暂时的栖息之所。进入乌峭山欲找一处开阔平整的地方,不料一路往上爬,便看到山顶上有一座道观,周围被葱郁的树木环绕,只有一条蜿蜒曲折的小路通向山门。山门古朴典雅,门楣上刻着“真极观”三个大字,字迹已经风化,但仍透露出一种古朴的气息。
走进道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座宽敞的庭院。庭院中央,一棵古老的柏树矗立,枝繁叶茂,仿佛见证了道观的千年历史。树下,几块青石铺就的小径通向五间茅草屋。
“无量寿福。”一个道士听到动静,从一间茅屋中走出,拦住了王孝武一行。
只见他抱拳揖礼道:“这位道友,请问来真极观有何贵干?”
“道友?”王孝武一愣,恍然大悟,原来自己束发盘髻,头戴一顶扁平的混元巾,顶髻用木簪别住,身穿肥大宽松立领长褂,腿扎白色的长简袜,脚蹬黑色的广口鞋,颇有离尘脱俗的感觉。难怪真极观的道士会认自己为同行了。
王孝武抱拳还了一礼,说道:“道长误会了。实不相瞒,我们是铁血内卫,因要缉拿罪犯,又不能惊动吴州府的各级官员,所以才乔装成这样。今日来,是想借贵观歇息几日,若有叨扰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这位道士看起来大约四十岁左右,面色白皙,没有什么胡须。他的双眼里透着一股沉稳的气息。他扫了一眼王孝武和身后的众人,随后平静地说道:“那就请吧。”说完,他便转过身,在前面带路。
这位道士带着他们一行来到一个约莫有门前有一亩见方草坪的茅草屋前。大伙定睛一看,茅屋门上还挂着一块木板,木板上刻着“三茅殿”的字样。里面供奉着三茅真君,即茅盈、茅固、茅衷三位大仙,据说他们就是在此得道升天,因而这里成为他们的道场,时有百姓上山前来上香。
感觉这座道观还不如城里的土地庙呢,这么多人如何容纳得下?江南多雨,看这儿恐怕遮风挡雨都困难吧……
王孝武向山下望了一眼,这里视野开阔,站在此处可以将整个吴州城一览无遗。转身又向道士看了一眼,直觉告诉他这位道士不简单,道士的眼睛深邃无边,仿佛能洞穿人心;声音低沉而又有力,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仰慕的感觉。便开口问道:“请问道长如何称呼。”
这位道士淡淡地说道:“贫道俗名陈道辉,法号铁木。”
“铁木道长,今天我们不敢贸然打扰您的清修。感谢您的慷慨,同意接纳这么多人住宿。这些银子算是给您的香火钱,表示我们的敬意。”王孝武掏出一锭二十两的银子递了过去。
“无量寿福。贫道多谢施主乐善布施!但施主人多,贫道无力提供粥斋,请施主原谅。”铁木道人接过银锭,放入袖中。
站在一旁的余乐觉得这位道长仙风道骨、慈眉善目,不知为何对他心生好感,似乎觉得道长是个善良的人。或许他和唐鹏从小就是孤儿,只要有人对他们友善,他们便会感激。虽然道观简陋,但道长仍然保持着一种谦和的气质,让余乐感受到一股温暖和安心的感觉。再看到乌峭山这种世外桃源的景色,处处透着祥和宁静,让余乐觉得心里分外踏实,也让他对道家的修行产生了兴趣。
“我这儿有银子。”余乐大声说道:“我也捐三十两香油钱!”
稚嫩的声音让所有人吃了一惊。
“小乐。”唐鹏有些肉痛不舍,但欲言又止。
王孝武知道余乐有点小家当,但小家伙居然有纹银三十两的确出乎他的意料,还大方地捐出,便惊讶地说道:“小乐子,你这银子不存着娶个女人做媳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