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你放我出去,爹不管我了,你可不能不管我啊!”秦玉莹看着窗外的秦大娘,心中升起一丝希望。
只要她娘放她出去,她就能赶往军营,找到宋公子了。
可秦大娘只是将脸凑在窗边,窗户被木板封死,秦大娘透过木板的缝隙可怜巴巴地看着秦玉莹。
她张着嘴咿咿呀呀地说着什么,然后记得两手比划。
可秦玉莹什么也看不明白,只拼命拍打着窗户:“娘,快放我出去,快放我出去啊!”
秦大娘急得团团转,最后双眼一红,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秦玉莹丧气地捶打了一下窗户:“娘你怎么这么没用,就知道哭哭哭!”
秦大娘哭声一顿,随后捂着嘴一脸悲痛地跑开了。
秦玉莹毫不在意自己的话是否伤到了自家娘亲,反而坐在地上,想着出去的法子。
沈家,白清莲让沈朝央以后都不要出诊了。谁的命不是命,凭啥要让她闺女为了救人以身犯险?
她可就这一个女儿,把她当眼珠子宠着。这一次万幸没有出事,若是再有下一次,出了什么意外可怎么办?
不光是白清莲,沈朝也不同意沈朝央再出诊。
沈朝行跟沈朝金亦是坚决反对,绝对不能让沈朝央以身涉险。
沈朝书什么话都没说,只是握紧了拳头,心中起了一个念头。
吴小凤中气十足地将秦家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茶水都换了三盏,这歇了嘴。
沈朝央好不容易安抚完众人,回到房中。
她将一张银票递给双手抱剑的无一。
“谢谢你今日救了我,一千两银子,作为答谢。”
无一却帅气地摇了摇头:“我救你,是分内之事。主子吩咐过了,命我誓死保护你的安全。你活着,我才能活着。”
沈朝央知道作为暗卫的职责便是为主子出生入死,但宋容卿才是无一的主子。无一作为功夫最高的暗卫,宋容卿却将无一留给了她。他将自己的保命王牌留给了她。
沈朝央心中升起一丝悸动。
但她依旧将银票塞给了无一:“给你就拿着,不要白不要。”
无一顿了顿,没有伸手接过银票,反而踌躇着开了口:“能不能不要银子,让我每日同你们一起吃饭?”
天知道他每次在屋顶看着他们一家子吃饭,馋了多久了。主子吩咐他只能在暗处保护,不能引起沈家人注意,他只得咽下口水。
现在好不容易有了机会,他可不能错过。
沈朝央嫣然一笑:“行,只不过你整日来去如风,难免会吓到家里人。这样吧,你就作为我家护卫,在家中住下吧。”
于是,无一化名吴逸,在沈家住了下来。
沈朝跟白清莲一听是无一救了自家闺女,赶忙给无一挑了件上好的房间让他住了进去。
不仅如此,夫妻俩见无一整日不是一身黑,就是一身白,还以为无一穷孩子没衣裳穿,愣是给无一买了几身衣裳。
自打无一住在沈家,便没再易容,反而以真面目示人。
谁也没有见过他的真容,沈朝央头一次见到无一的脸,便震惊了。
无一五官精致如刀削,肤色微黄,衬着他那双俊美冰冷的眼睛,让他整个人散发出阳刚之气。
无一此人行事果断,又武艺高强,个子高挑,双手抱剑往那一站,一身凌厉之气便能震慑旁人。
沈朝行与沈朝金每日拉着无一问东问西,吴小凤更是一双眼止不住往无一身上瞟。
“朝央啊,你这护卫长得可真俊,娶妻没有啊?”吴小凤见无一俊美,便动了心思。
还没等沈朝央回答,抱着碗的无一便迅速答话:“没有娶妻,我好男风。”
“咳咳!”沈朝央被无一这句话呛得死去活来。
想不到无一看着是个直男,没想到却是个断袖。
吴小凤仿佛晴天霹雳,饭都没吃完,便失落地放下了筷子回了屋。
无一却抱着碗,刨饭的筷子愈加欢快。
这边沈家正其乐融融,那便秦家却闹翻了天。
秦玉莹被关了整整三日,无论她是绝食,还是又哭又闹,秦河都没有放她出去。
她知道,自家爹是铁了心的不会开门了。
看着桌上的烛台,秦玉莹心一横,索性将烛台打翻。
很快,蜡烛点燃了床帘,又迅速沿着窗户攀升,火光在房间内冲起,房内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秦玉莹看着燃起的大火,满意地笑了。
“爹,娘,着火了,你们快放我出去啊!”秦玉莹大力拍打着房门,撕心裂肺地大声呼喊。
不多时,秦河与秦大娘匆匆赶来。
“这,这怎么就着火了呢?”秦河急得不行,只能快速将封在门上的木板撬下。
秦大娘看着冲天的火光,急得咿咿呀呀直叫唤,从厨房端起水盆将往门上倒。
可门被铁锁锁得死死的,水根本泼不进去。
“钥匙,快去拿钥匙!”秦河撬着门上的木板,冲秦大娘喊道。
秦大娘赶忙跑回房中拿出钥匙,急急忙忙开了门。
一开门,秦玉莹便咳嗽着冲了出来,倒在门外大口大口呼吸。
“咳咳!呛死我了!爹娘你们怎么这么慢!”
秦玉莹抱怨着,眼见秦河跟秦大娘正忙着救火,秦玉莹满意地勾唇一笑。
趁着爹娘着急救火,秦玉莹迅速跑到卧房,四处翻找一番,发现一两银子也找不到,不由得啐了一口。
“爹娘真是没用,怎么连一两银子也没存下!”可她万万没想到,她身上穿的衣裳,比同村姑娘料子贵得多。而她每日顿顿荤腥,都是秦河夫妻俩自己舍不得专门给她准备的。
秦玉莹找了半天,没找到银子,只好打开秦大娘的首饰盒,拿走了唯一一只银簪。
“对不起了娘,你跟爹这么恩爱,这定情信物,也没必要留着了,就给女人当做路费吧。等女儿找到宋公子,飞黄腾达后,再好好孝敬你。”
说罢,秦玉莹迅速换了身衣裳,又在房里搜刮一番,拿走了所有值钱的物件,匆匆离开了家门。
而可怜的秦河两口子好不容易灭完火,这才秦玉莹人不见了。
“玉莹,玉莹,玉莹你在哪?”秦河在家中四处翻找,都没找到秦玉莹的人影。他披上羽绒服就要出门找人,却被秦大娘拉住了胳膊。
秦大娘颤抖着手将一张纸递给秦河,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
秦河接过那张纸,只见纸上只有寥寥几个字:“爹娘,我去找沈公子了,别找我。”
秦河仔细一看,这才发现家中值钱的东西都被秦玉莹拿走了。
秦大娘指着空空如也的首饰盒,再指了指自己的发髻,哭得泣不成声。
“孽女!孽女!居然连我们夫妻的定情银簪都拿走了!”
秦河怒急攻心,捂着胸口便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秦大娘着急忙慌,就要去找沈朝央,却被秦河拉住:“别,别去找沈姑娘。”
说罢,秦河径直昏死过去。
这一次,再也没有人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