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老手中的茶杯往茶几一放，发出咚的响声，马夫人骤然屏息，吓得往蒋夫人身边躲。
“是我孙女做错了，我程家会承担任何后果。但是！”
程老说话故意停顿，充满威严的压迫感，连蒋夫人都觉得畏惧。
“如果是旁人欺负我孙女在先，那我会让他付出所有代价，绝不姑息！”
蒋夫人余光给马夫人暗示。
马夫人会意，立马又委屈了起来：“程家主，我们马家哪里敢跟你们程家叫板。但我儿子被您孙女打断手臂，这是事实啊。人现在还躺在医院里呢，不信的话，要我叫人把儿子抬到您面前吗？”
“那就抬过来。”
程安从后面走过来，应了马夫人的话。
“安安，你怎么下来了。”原本还严肃神色的程老，此刻对自家孙女说话都是慈祥温柔的。
程安从她们面前经过，来到爷爷身旁，回答：“听说有人特地跑我们家讹人，还和我有关，所以下来看看。”
讹人？
这两字让蒋夫人和马夫人脸色骤变。
马夫人更是气不过，当场骂骂咧咧道：“程安，我就问你，天俊的手臂是不是你折断的！”
程安别过脸，点头：“嗯，是我折断的。”
马夫人指着她，与程老说：“程家主，您可听见了，她自己承认了。”
程安目光森森，“那马夫人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要折断你儿子的手？”
“再有什么原因能下那么狠的死手吗，你”
马夫人的话还没说完，程安当众打开手机里的录音，里面响起马天俊的声音。
正是当时在小楼里，坐在沙发上的那一段。
录音里出现马天俊的惨叫声时，程安特地解说：“别意外，是他当时搭我肩，所以我掰了他手指。”
“这，这不可能！”马夫人矢口否定，“天俊根本不可能会说这样的话！”
“那马夫人的意思，我们小安故意制作的这段录音来污蔑你儿子？”程卫德反问。
“这绝对不是真的！”马夫人转身还特地对蒋夫人解释，“这不可能是我儿子的声音，肯定有问题的，蒋夫人。”
蒋夫人此刻脸色很是难看。
难怪马家来到蒋家要他们帮忙的时候，丈夫和公公都没重视，只派她过来。
敢情早就知道有诈。
现在仔细想想，马天俊本来就劣迹斑斑，说不定还真是他自己不要命的上去惹事。
“蒋夫人”马夫人还企图要蒋夫人张口说两句。
此刻，蒋夫人心烦意燥。
她竖起眉头说：“你和我解释什么，你不该跟程家主解释吗？”
马夫人脑子有些恍惚，听蒋夫人的意思，又站在程老面前解释：“程家主，这段录音有问题，我儿子绝不可能”
程老听得盛怒，冷肃地打断她的话：“说那么多，你就是想说我孙女做假证？”
“可我儿子就是被欺负的那一个啊。”马夫人索性开始耍无赖。
“卫德。”程老懒得与她拉扯，“去通知司马家的人，把事发当时安安和马天俊经过的地方的监控全部调出来，我要看看是谁先找的谁！”
程卫德起身就要去打电话。
不想这时，程家保镖带着马天俊进来了。
“天俊？”马夫人吃惊不已，“你怎么来了？”
马天俊踉踉跄跄地过来，看都没看母亲一眼，直接跪在程老的面前承认错误：“程家主，是我罪该万死，是我不该胆大妄为去欺负程小姐的，求您给我一次改错机会吧。”
眼看儿子主动招认，马夫人都傻眼了，忙蹲下要把他扶起来，“天俊，你这是怎么回事？不是你跟我说，是程安欺负的你吗？”
马天俊抬眉看向程安，一脸恐惧更加明显。他当即摇头：“不是，是我出言不逊，对程小姐动手动脚在先。”
“是我该死，是我不对。”
说话间，马天俊更是朝程安磕头，“程小姐，不如您打我骂我吧，只要您能消气，再给我一次改错机会，怎么样都可以。”
看他那么积极的反常样子，程安眼微眯。
“原谅？”程卫德冷哼一声，“简直笑话了，是真觉得我们程家好欺负吗！刚才我父亲说的已经很明白，若是旁人先欺负小安，那就要他付出惨重代价！”
此话一出，马夫人彻底慌了。
她赶紧跟蒋夫人求助：“蒋夫人，你快帮我说说话呀。”
蒋夫人现在已经够头疼了，因为她根本没想到马天俊会亲自跑过来自爆。
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她要把自己摘干净。
随即，她疾言厉色道：“是你说天俊被欺负，我才过来替你主持公道的。你自己看看现在算什么事，你儿子欺负人家程安小姐在先，还要倒打一耙，你要我脸往哪儿搁！”
“我还能继续昧着良心替你们马家主持公道吗？”
“不是的，蒋夫人”
蒋夫人根本不给她说话机会，转过身，冲程老微鞠躬，并惭愧道：“程家主，我为刚才自己说的话跟您道歉。怪我没有搞清楚事情原委，，冒然前来打搅您。”
“还望您看在我不知情的份上，原谅我的冒失。”
“不原谅。”程安一贯的冷漠，凝视的目光透着寒意，“对我一通指点，最后低头认个错就想翻篇？”
蒋夫人一噎。
没想到程安会当着程老他们面，如此不给自己台阶下。
但她知道程安才来京都，所以并不了解京都豪门间纵横交错的复杂关系，不知者无畏，她并不深究。
而是带着歉意的笑起：“程安小姐生气是应该的，因为这确实是我有错在先。”
“不过我也是被蒙骗的，不是吗？”
话说完，蒋夫人望着程老，是想着程老当家，理当程老来决策。
哪知，程老早就换上一副事不关己的做派。
“我孙女要做什么决定，就是我的决定。”
言外之意，他就是孙女最强后盾，并无条件支持。
蒋夫人惊愕。
程安嘴角勾了勾。
而隐身在不远处角落的程苏然，一直都盯着。
从程安的录音，再到马天俊的自爆。
她的指甲几乎要掐进肉里。
废物！
都是群废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