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安凝视他,语气极冷:“鉴定还没结束,你走什么?”
“我,我”
段夫人想不通,问他:“刘先生,你这时候要走?”
“不,不是,我就是想要去个洗手间。”刘在和胡乱一指,并捂着肚子,做出真的想要去洗手间的样子。
旁边有人开口:“可洗手间不是这个方向啊。”
顿时,刘在和尴尬了。
不过程安随手把他重新甩进人群中间,他还没站稳脚步,陆长宴的保镖站在他身边,寸步不离。
这一刻,刘在和想死的心都有了。
而就在这时,唐馆长先惊叹一声,随即望向钱老板,问他:“钱老板,你这仿真技术做的可真是精湛啊。刚刚我们几个都差点看走眼了,以为它真是一幅真画啊。”
听见这话的众人,脸色大变。
那意思就是假的?
贺永山走过来,站在钱老板的面前:“钱老板,这个仿真技术,你应该花了不少精力和金钱搞来的吧。不知道能否告知一二?”
钱老板死撑着说:“怎,怎么可能是假的,我从来没有卖过假画。它就是真的,是你们看走眼了!”
黎总闻言,不屑一笑:“假的就是假的,哪怕百分之九十九仿的逼真,那也是假的。”
宋卿随手把画丢在地上,并踩了一脚:“这要是被叶蓉看见的话,钱老板,你怕是赔到倾家荡产都赔不起啊。”
眼看他们都说是假的,段夫人彻底傻眼了。
她快速走到钱老板面前,抓住他的双臂,咬牙切齿道:“那可是一亿八千万啊,我花一亿八千万,你就给我一幅假画!你现在是叫我拿这幅破假画去丢人现眼吗!”
“段夫人,您听我说,这幅画绝对是真的,光靠他们几个的一面说辞,根本就不算权威性的。”
“简直是滑稽之谈!”唐馆长气笑,“宋会长的鉴定技术权威性,那是全世界都认定的。到你口中就一文不值了?”
“我看他是急眼了,没理由了,开始胡乱倒打一耙。”黎总直戳他的心思。
“不,是真的,我的画就是真的。”钱老板还在垂死挣扎。
不想就在这时,宋卿突然拿着手机开免提。
电话那边响起一道清冽的女声:“喂。”
顷刻间,大家的注意被吸引了过去。
宋卿张口:“叶蓉姐,是我。”
“嗯,卿卿,我正准备要找你呢。你现在是不是在京都?”叶蓉的语气听起来有些生气。
“是啊。”
“那正好,你替我去趟红袖馆。”
宋卿当众给叶蓉打电话已经令人震惊,岂料叶蓉自己先说红袖馆。
“叶蓉姐,我也正准备告诉你关于红袖馆的事呢。”宋卿幽幽道。
“【一夏一秋】吗?”
“是。”
“哼,简直是胆大包天。我从来没有外售过【一夏一秋】,竟然有人敢冒然拿假画顶替。我现在是没办法及时赶过去,卿卿,你替我查清楚,那红袖馆手中有多少我的假画。”
“好,等我搞清楚了,再给你回电话。”说完,宋卿挂掉电话。
全场已经是死寂。
假的!
【一夏一秋】还真是假的!
这时,钱老板彻底瘫坐在地上,表情已经完全空白。
程安不疾不徐地走过去,捡起地上的假画,亲自递到他的面前。
钱老板仰头。
那双森寒至极的双眸,令他呼吸一颤。
哪里还有刚才的嚣张样子。
程安一字一顿,慢悠悠道:“钱老板,还记得你刚才的誓言吗?”
钱老板咽了咽口水。
她继而道:“吞了这幅假画,然后关门大吉。”
话落间,钱老板慌到手足无措:“红袖馆关门的话,那我全家都得喝西北风啊。这幅画我吃,我吃掉好不好。”
钱老板边急切说话,边急乱中抓住了程安的手臂。
奈何不过两秒,陆长宴亲自折了他的右手腕。把程安拉到自己的身边,并命令:“左棋,在这里盯着,看他关门为止。另外配合宋会长他们,查清楚他卖掉的假画有哪些,再一一通知卖家。”
“是!”—
这事一闹,以惊人速度,已经传遍京都。
尤其是那些买过红袖馆的画的买家们,各个先傻眼,再是气愤,最后才叫人来红袖馆查情况。
此刻,红袖馆外。
宋卿挽着程安的手臂,撒娇一声:“安姐,你太不够意思了。来京都那么多天,有事才想着找我。”
程安由着她抱,说:“手里有些事,所以想缓缓再去找你。”
“所以现在安姐你真的是程家孙女吗?”宋卿目光灼灼,很是期待。
“嗯。”
“啧啧啧,安姐你的身份又多一道啊。”宋卿与她说话,别提多亲切随和。若是被身边的助理他们看见,估计都会觉得自家老板是不是被夺舍了。
“二姐有画在你这里,是吗?”程安的余光瞥向不远处陆长宴的车。
他正坐在里面。
饶是隔着那么远,她都能清楚感受到那男人的视线始终都没从自己身上挪开过。
“嗯,有啊。”
“司马家的制药园区今日开业活动,我需要送贺礼,挑一幅,叫人送过来。”
闻言,宋卿忍不住望向停车场那边,一眼看见陆长宴的车。
她那八卦的心瞬间燃起。
“安姐,你和那位宴少是不是.”
“不早了,回聊。”程安转身就走,抬手臂,挥了挥。
见状,宋卿傻眼,“安姐,你逃避问题能不能婉转点啊。”
程安不理她,早就走远了。
宋卿哼哼两声,想起刚才陆长宴是怎么在意安姐的,她觉得这其中绝对有猫腻。
不行,她必须赶紧通知蓉姐。
这边,程安坐上陆长宴车子的副驾驶座。
陆长宴视线落下,嗓音沉磁:“聊完了?”
“嗯,走吧。”
换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好,单手拿着手机,歪着头,露出漂亮完美的天鹅颈。
陆长宴喉咙一滚,不动神色地收回视线,启动车子,扬长而去。
两条街驶出后,男人开口:“特地过来拿画,本是想着我们晚点再去江北。”
言外之意,只想和你单独相处久一点。
程安视线瞥他:“新的画,待会儿就会送到江北,不耽误你送贺礼。”
至于他的话,她佯装没听懂。
陆长宴勾唇笑:“我还不至于像段夫人那样,没有留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