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斟酒的宫女将酒水洒到了她的衣袖上,宫女此时正跪在地上瑟瑟发抖:“公主恕罪!公主恕罪!奴婢不是有意的!”
拓跋玉看着自己被酒水浇了的衣服,有些不高兴。
“皇兄,你看!这可是我最心爱的一件衣服了!”
她声音娇嗔清脆,立刻引来不少人看过来,皇上也听到这边动静:“出了何事?”
拓跋岳拍了拍拓跋玉的的胳膊以示安抚:“回皇上,是阿玉的衣服沾了酒,她很喜欢这件衣服,有些心疼呢。”
宠溺的语气将事情轻描淡写的带了过去。
皇上笑道:“既如此,那朕就赔给九公主一套衣服。”
“不如臣妾带公主去更衣?”兰贵人笑道。
宋嫔在太后宫里抄经,丽妃抱恙没来,皇上点了兰贵人今日伴驾。
“如此也好,先挑一套最好看的衣服给九公主换上,明日让尚宫局的宫人亲自给九公主量体裁衣。”皇上打趣道,“九公主难得来北周,这衣服总要管够的。”
拓跋玉高高兴兴的谢了皇上,跟着兰贵人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云卿浅放下酒杯,跟太后小声打过招呼,也悄悄退出了大殿。
……
皇
上对萧九宸今晚的安排十分满意,既不铺张浪费又兼具大气得体、彰显了北周国体,他冲着萧九宸招了招手示意他上前。
“从前朕只知道你懂得派兵打仗,没想到在统筹宫宴这等事情上也如此有天赋。”
萧九宸恭敬道:“儿臣虽不能再保家卫国,但为父皇分忧总是能做到。”
“你这话说的有道理,只要想做,总能有事情做。”皇上含笑,眼睛扫过拓跋岳的方向,不动声色道,“你觉得拓跋岳兄妹此次来北周所为何事?”
连压箱底的七彩琉璃珠都拿出来了,怕事情不会那么简单。
“昨日接待三皇子和九公主的时候,他们言语中故意透露给儿臣,如今南召皇室倾轧厉害,慕容皇后和她的母家备受打压,如今已经有些力不从心,儿臣推测他们是想从北周借力。”
“他们为何跟你说这么多?”
萧九宸面不改色,“倒也没说这么多,他们说了一些,儿臣推测补充了一部分。至于为何跟儿臣说……拓跋岳认为儿臣和他们处境像似,能更加理解他们。”
“处境相似?”皇上眯起了眼睛。
“都是中宫皇后之子,外祖家都
掌兵权。”
两人之间的气氛忽然变得十分微妙,皇上眸子打量萧九宸,似乎想从他脸上看出不满,可是没有,一丁点都没有。
萧九宸的语气自始至终都十分平静,平静的仿佛在说别人的事情。
太平静,更不正常。
“你是如何回他们的?”
“如实说的,儿臣虽不是父皇最钟爱的儿子,母后也已经去世很多年,即便是赵家或许也不得圣心……但是有两点不会变,在家国大义上,父皇相信赵家的忠心,而赵家也能不愧对皇上的信任。”
皇上聚集而起的怒气“砰”的一声破掉了。
他陷入久久的沉默,许久才拍了拍萧九宸的肩膀,“去吧,你今日做的很好。”
“多谢父皇。”
萧九宸转动轮椅回到自己的位置上,端起桌上的酒水抿了一口,眼底一片嘲弄。
赵家的确不负皇上,可皇上也的的确确对不住赵家。
跟慕容家不一样吗?
一样的,唯一不同的是他的母后已经死了好多年,骨头都变成了一把灰。
拓跋岳一直在注意萧九宸,见他一人饮酒,端着酒杯上前。
“多谢翼王殿下费心招待,拓跋岳敬翼王殿下。”
“愿与三皇子共饮此杯。”
拓跋岳放下酒杯:“听闻翼王殿下大婚在即,不知日子可定下?若是来得及,说不定我和阿玉还能讨得一杯喜酒。”
提及云卿浅,萧九宸眉眼柔和下来笑道:“还在商议。”
总要云卿浅点头同意了才行,不过有那么大一笔账单,按照她的性子一时半会是不可能离开翼王府了。
多给他点时间,总能想办法让她点头。
“云神医很得太后欢心,和翼王殿下十分般配。”
萧九宸觉得拓跋岳这话说的十分有道理,他和云卿浅可不就十分的般配:“明日本王会在外面的宅子设曲水流觞,希望三皇子能喜欢。”
“不知都有哪些人参加,同今日一样?”
“明日邀请的都是京都中公子贵女,大家年龄相仿兴趣像似,比较容易玩到一块去。”
“云神医可去?”拓跋岳问,见萧九宸眯了眼睛,他才意识到自己失言,轻笑道,“阿玉有点不舒服不好意思找太医,想劳烦云姑娘帮她瞧瞧。”
原来如此。
萧九宸:“她去。”
若不是拓跋岳说他和云卿浅十分般配,他并无耐心与人说这么多。
明日的
活动是卿浅想出来的,她当然会去!
到时候拓跋岳定会觉得他和卿浅两人更加般配。
叮咚——萧三岁上线!
两人正各怀心思,一个身穿南召服饰的人匆匆跑过来:“三皇子不好了,九公主落水了!”
听闻拓跋玉落水,拓跋岳大吃一惊,忙问道:“怎么回事?!”
“三公主跟着兰贵人去换衣服,路上见着湖中水鸭有趣……就、就不小心掉水里了。这会儿人被捞上来了,可捞她上来是赵王殿下,两人大庭广众下搂搂抱抱的被好多人都瞧见了……”
听到这里,拓跋岳彻底变了脸色。
赵王是个什么货色?也敢肖想阿玉!
“速速带我过去!”
拓跋岳匆匆离开,而皇上已经朝着这边看过来,萧九宸只能跟先过去跟皇上解释了,听说赵王抱了拓跋玉,皇上的脸色也十分难看。
都是皇宫里长大的,这点手段还能看不懂?
皇上不介意他的儿子使手段,他介意的是赵王想娶拓跋玉的动机:赵王是巴不得他早点死给他腾位置?
“混账东西!”皇上怒斥。
他咬牙,“九宸,你陪朕过去瞧瞧!朕倒是要看看萧逸珗到底想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