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玉坐在软榻上,将自己裹的跟个粽子似的,她不满的抱怨道,“京都太冷了,风都吹进骨头缝里了。”
白日明明还算暖和,晚上就冻的人直哆嗦,对于从小在南召长大的拓跋玉来说实在太难受了。
“你非要来。”拓跋岳倒了一杯热茶递给她,笑道,“看你还任性。”
拓跋玉瞥了他一眼:“那小姑娘很得你心意?你自从回来脸上的笑可就没断过,怎么,想让人家给我当嫂子?”
“有何不可?”
“你当真?!”拓跋玉惊呼一声,险些洒了手里的茶,她赶忙的将茶杯放在矮几上,裹紧了被子看拓跋岳。
“母后肯定不会同意的,她已经相中了银翼将军的妹妹做你的妻子……不过你若是在大婚后给那姑娘一个侧妃的身份,或许还有希望,但她可是北周人……”
拓跋玉想了又想,还是觉得难关重重,尤其现在南召和北周的关系如此微妙。
“我只会有一个妻子。”拓跋岳语气笃定,而且那么特别的一个人怎么会给人做妾?
他也不舍得。
拓跋玉被拓跋岳震的都忘记刺骨的冷了,激动之下她直接甩了被子从榻上跳下来,没穿鞋
就开始在地上转圈圈。
“我承认那姑娘挺厉害,人有本事嘴皮子也利索……可是三哥,就那么一会儿的功夫你就能看上人家?你不怕自己看走眼了?”
她怀疑北周的水土有毒,不然怎么在南召素来以不近女色闻名的人到了这里,几个时辰的功夫就看上了一个姑娘,还起了要将人娶回去的想法?
太疯狂了。
“倾盖如故。”
拓跋玉:“……你、你……”
“此事我自有主张,倒是你当真要嫁萧九宸?北周的春天就已经这么冷了,冬天只能更冷。”
拓跋玉也觉得冷,她搓了搓胳膊蹦上床重新用棉被将自己裹成了大蚕蛹,睁着一双灵动的眼睛。
“萧九宸双腿残疾已经完全没有竞争皇位的可能,所以皇帝应该不介意给他安排一个靠近南召的封地吧?我觉得靖边侯的那块地方就很不错。”
“靖边侯不会答应,而且萧九宸已经有了婚约,你若是做侧妃只怕没有那么大的话语权,我也决不许你去做侧妃。”
拓跋岳自斟自饮了一杯茶,谪仙似的了脸上露出几分不耐,似是在竭力隐忍什么,最后忍无可忍终于道:“阿玉,想要得到北周
助力并非只有嫁给北周皇子一个办法。”
拓跋玉缩在被子里笑的花枝乱颤。
“九哥,你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我会觉得自己好伟大、牺牲了好多。你不能用你的想法去衡量我和母后的观点,母后不觉得是牺牲,我也不觉得。”
“萧九宸只是双腿残疾,可他若是双腿没毛病,依他的身份地位还真不一定能轮到我。在南召的时候就听过许多关于他的事情,他也曾叱咤沙场……我不亏的。”
“而且,南召的情况如何你最清楚,我们拖不下去了,联姻是最快最可靠的办法。”
“九哥,你心疼我,我都知道。”
拓跋岳沉默,他摸了摸拓跋玉的头温声道:“早点休息吧,晚上冷的话就让下人多准备几个汤婆子。”
“好!你也快去休息。”
拓跋岳起身离开,拓跋玉脸上的笑就荡然无存了。
她不觉得自己牺牲不觉得自己委屈,可想到要去抢另外一个女人的未婚夫,她就羞的慌。
可是没办法了。
南召一片乌烟瘴地,奸臣横行、妖妃祸国,母妃在宫中自保已是十分艰难,更不要说还要分出精力为她和三哥做种种安排。
拓跋玉按了
按心口,深吸一口气。
对不住了,云姑娘!
与此同时,翼王府除了程夫人的院里一如往常,其他地方都弥漫着一股紧张的危险气息,连陆九都大气不敢喘一个。
他和秋澜守在晏清阁的外面,两个人四只耳朵恨不能竖起来听里面的动静。
自从发现云卿浅和一个长的十分好看的男人一起喝茶,萧九宸的脸色就没好过。
“你说王爷该不会打云姑娘吧?”秋澜十分担心,她刚刚都已经听到了摔杯子的声音。
若是别的人她还不那么担心,别的小姐都会哭、认错求饶,可她家姑娘犟的跟头驴似的,她认为没错的事情那是打死她也不会改口的。
王爷又在生气,两个硬茬撞上,想想都是人间惨剧。
陆九傻了傻,结结巴巴道,“不、不会吧,王爷不打……”
他想说萧九宸不打女人,可又想到云卿浅爬床那日可是被王爷亲自动了手……
“……我也不知道了。”
屋内的两个人并不知道陆九和秋澜的担心,云卿浅看着地上的碎茶碗,面不改色的绕过去招呼萧九宸躺下,“我先给你针灸。”
萧九宸不动。
“大夫最喜欢听话病人,而且
这是为了你能站起来,总不能让我还去求着你吧?”
她的态度早就跟萧九宸说的一清二楚了,等这一波事情过去,她会给太后说解除婚约的事情,这男人也乐颠颠的开始准备迎南召九公主进府,现在还摆出这个死样子是几个意思?
“南召九公主不日即将抵达京都,王爷心知肚明,今日摆出这副样子是想做什么?”
云卿浅索性放下手里金针,坐在一旁,开始的时候的确有些心虚,后来想明白了,萧九宸都已经准备好迎娶南召公主了,她跟他比可是差远了。
只许你们为所欲为?休想!
萧九宸脸色沉沉,想到白日见到的一幕他就没法好好跟云卿浅说话,她竟然换了男装和一个男人出去吃茶,远远看过去虽然不知道他们聊的什么,可云卿浅笑的十分开心。
她都不曾那样对他笑过。
“南召九公主的事情并不是你想的那样。”
“与我无关。”
“云卿浅,你……”
“萧九宸,我问你最后一遍,这个针扎还是不扎?”
“若是今日中断,从前的治疗统统不算要从头开始,而我不会给一个不听话的病人第二次机会,你想清楚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