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忆娟跟赵长天只隔了一道那种折叠可移动的屏风,有点声音准能听个一清二楚。
由于赵长天是背身对着店门口方向,而且田忆娟刚跟那男人进店。
田忆娟压根没看到赵长天。
从对话中就能听出来,田忆娟这是背着冯令民来到城里跟情夫幽会,这可真是突破了赵长天所能想象到的极限。
知道她大概私生活很不检点,但没想到她居然玩得这么花。
冯令民家门口经常停着一、两辆车,由于他喜欢结交朋友,家里经常聚着一些社会上的人。
那么田忆娟想要坐车来到城里,实在是太方便了。
猜测大概是因为在外面,田忆娟和那男人还算收敛些。
除了不仔细听压根都察觉不到的那么两句调情之外,都是些很正常的聊天吃饭。
这时,人有三急,陈文起身去方便,笑道:“等我回来的,咱们哥俩看看具体咋结拜。”
赵长天不再说话,只是满脸笑容,比了个“ok”的手势。
陈文离开饭桌不久,程潇立马扯了扯赵长天的袖子,嘘声道:“长天哥,咱俩还是先走吧!”
现在赵长天多少已经算是跟齐世杰产生瓜葛了,而齐世杰又在陈文单位里闹得那么狠。
在她看来,这时赵长天和陈文走得太过于近,很容易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赵长天微微一笑,将食指抵在唇边。
跟着又指了指身后的屏风,嘘声道:“等会儿,碰见我们林场的荡妇了。”
程潇美眸睁大,不禁大吃一惊。
赵长天将她的一条修长大腿抱起,横放在自己身上,嘘声又道:“之前你工作的事,我勒索的人就是她丈夫。先别急,听听看。”
程潇现在已经将赵长天视作自己未来的丈夫了,两个人的婚姻差不多已经是板上钉钉。
听见“荡妇”这两个字,条件反射一般的产生警惕心。
偌大的饭店,消费昂贵,现在又已过了饭口,店内只坐了寥寥几桌的客人。
田忆娟点的饭菜很快就上齐了,田忆娟突然说道:“对了,罗哥,上次我儿子的事情我还没来得及亲自向你道谢。来,把酒杯端起来,我敬你一杯。”
那“罗哥”轻声笑道:“咋地?要来个洞房之前的交杯酒么?”
田忆娟跟这位罗哥已是床上的老战友了,听罗哥这么一说,顿时心领神会,白白嫩嫩的清秀面庞,霎时间羞得通红。
“别闹,啥洞房啊。”
田忆娟娇嗔了一声,举着酒杯,浅浅的喝了一小口酒。
罗哥赶在她重新坐下之前,将手垫在椅子上,顺势一把将她那窈窕白嫩的娇躯搂在怀里。
田忆娟心中一荡,直接坐在了罗哥的大腿上。
赵长天、程潇很清楚的听见了几声“吧唧”“吧唧”。
屏风另一面的两个人耳鬓厮磨、如胶似漆,伴随着田忆娟的格格娇笑、罗哥那贪婪野兽一般的咀嚼。
程潇的面庞顿时红到了耳根。
秀眉紧蹙,不由自主的向赵长天脸上望去,心道:荡妇,荡妇?哎呀妈呀,这样的女人,平时不会勾搭我长天哥吧!
很快,田忆娟重新正襟危坐,粉拳轻捶了捶罗哥的胸膛,小声道。
“别急,一会儿吃完饭了,你带我去酒店的。”
罗哥显然是意犹未尽,用力将正抻直皮裙的田忆娟再次搂在怀里。
深吸了一口烟,面无表情的问道:“就像以前我在龙潭林场上班时那样吗?”
田忆娟点了点头,也不说话。
顷刻之间,场面变得有点冷。
赵长天心想这人原来是林场的,顿时少了一份诧异,多了一份好奇。
只听罗哥清了清嗓子,认真说道:“小娟啊,咱们俩以前那么好,可我从林场调走了之后,你是一下子就把我忘得一干二净啊。”
“要不是上次老冯因为你儿子的事情去找我,我都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呢。”
在这一方天地之间,田忆娟身上的香味飘荡在空气里。
罗哥的声音中充斥着难过、郁闷、无奈,以及一丝丝的不悦。
田忆娟手托着腮,注视着罗哥脸上的神情,顿了一顿,柔声道。
“你对我们一家人的好,我田忆娟一辈子记在心里。”
“其实我田忆娟自问对你无愧于心,以前我一旦是约你来家里歇歇,又是把国明送到他姥姥家,又是提前把自己洗干净了,躺在炕上为你暖被窝的。”
“你后来调走了,喜得升迁,我为你高兴还来不及呢。但你身边一直都不缺女人啊。”
“你是家里红旗不倒,外头彩旗飘飘,都那么多莺莺燕燕的了,还能缺我一个么?嗯?”
程潇恶心得脚趾都蜷缩在了一起,咧了咧嘴角,心道:可真是一对恬不知耻的狗男女!
罗哥抬手打断田忆娟,认真道:“我罗永航跟你发过誓的,只要你能离婚,我一定也会离婚。”
“咱们俩一辈子不分开,再不必像以前那样偷偷摸摸跟做贼似的,这不好么?”
赵长天顿时心中轰然一震,震惊得筷子直接掉在地上,心道:卧槽?卧槽!居然是林场前两任的大场长,罗永航!
结合着刚才田忆娟所说,恍然大悟。
原来,当时冯国明是直接找到了罗永航,恳请罗永航为自己将程潇破格提升为鞍山话剧团事业编制的正式演员。
罗永航这人赵长天印象很深刻,官运亨通,八方来财。
戴着个眼镜,看上去衣冠楚楚、文质彬彬的,哪成想他和田忆娟在私底下居然搞得这么猛。
想是龙潭林场超过一半的人在得知了这个秘密之后,都会产生和赵长天同样的强烈反应。
罗永航跟田忆娟时隔两年再次重聚,罗永航对田忆娟的爱而不得,厉害得犹如火山爆发一样。
田忆娟多么冰雪聪明啊,她只是一笑了之。
说是模棱两可也好,说是晾着对方也罢,反正是直接就将话题一转,问道。
“我现在不是来城里找你了嘛!哎唷,对了,刚才你说林场要咋地来着?要裁掉工人?”
罗永航喝了一口常温啤酒,点头说道:“不错,现在这件事还是秘密。”
“大概就是从我调走之后吧,这两年里,你们龙潭林场效益每况愈下,我猜可能是前些年偷运木头搞得太狠了。”
“引起了特别严重的注意,经过上面开会决定,要裁掉一批工人。当然,裁员的这件事也不会只是你们龙潭林场。”
“这就等于是借着这股风,先拿龙潭林场试一试,之后还会有别的林场陆续也会开始进行裁员。”
田忆娟怔了一怔,很快,将身子贴了过去,柔声问道:“已经拟定裁员的名单了么?”
罗永航道:“还没有,毕竟这个决定刚开始才没几天。”
田忆娟急道:“那到时候你就帮我在名单里加两个人进去呗。”
罗永航问道:“咋地,你的仇人呐?”
田忆娟不假思索,说道:“不是仇人,反正也差不多了。一对两口子,你都认识,赵立德和葛秀莲。”
“你把他们俩给裁了,帮我出了这口恶气。他妈的,他们家那个混蛋儿子可气死我啦,这段时间我一想起他,连觉都睡不好!”
她担心罗永航不肯帮这个忙,又添油加醋道:“觉,睡不好。饭,没胃口吃。不怕告诉你,我就连心脏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