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插手,陆二根本不可能将月宁安保出来,哪怕此刻月宁安只是被告,还没有定罪,但她涉嫌收买官员、贿赂武将……
这是大罪,且涉及到了朝廷官员。
刘大人不是传诏月宁安到堂审问,而是直接将月宁安收监,就是因这两条罪状。
但现在案子还未审,月宁安只是嫌犯了,有官职的人肯担保,是可以将月宁安保出去的,只要官府传诏她能到就行,但现在……
皇上金口一开,除非这个案子审完,且能证明月宁安是清白的,不然月宁安绝不可能出去。
陆二没那个胆量,敢跟皇上对着来,在确定是皇上的意思后,陆二就只能向月宁安告罪:“月姑娘您别担心,我这就去找我们将军,我们将军肯定有办法。”
“多谢陆二将军,但不用了。”月宁安微微一笑,不见一丝惊慌,在陆二担忧的目光下,月宁安不紧不慢地道:“不过,我倒是有一件事,想要麻烦陆二将军?”
“月姑娘请说……”陆二不怕月宁安有所求,就怕月宁安拿他当外人。
“劳烦陆二将军帮我看看,这顺天府是不是一事同仁,是不是能做到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月宁安语气轻柔,目光锐利锋芒,带着杀气。
陆二起先不懂,等他走出大牢,看到手持状纸,敲击鸣冤鼓的月府管家,才知月宁安早就安排好了后手。
月府的管家带着状纸与证据,状告苏相公私贩生盐,与大金贵族来往,疑似通敌。
证据是苏家商队的口供,另有被劫匪抢夺的商队财物为证。
再告苏家大娘子,与北辽贵族关系亲密,在两国打仗期间,书信来往不断,疑似叛国。
证据是两封信,和一件贴身的里衣。
一封苏含烟写给北辽贵族的信,一件苏含烟遗落在北辽贵族手中的里衣。
另,那位北辽贵族即将抵达汴京,他写了一封信,在信中表示,他愿意作证,证明苏含烟曾委身于他,与他有书信来往,并向他说了许多军事机密。
“月姑娘手上还有这东西?”陆二听到月家管家的陈述,整个人都呆滞了,随即狂喜。
月宁安这一手太手漂亮了!
反手就给苏家甩了个巴掌不说,还顺带将了皇上一军。
皇上说她收买官员、贿赂官员,不让人担保她出去,她反手就拿出证据,告苏相公与苏含烟与敌国来往。
苏家父女犯的罪,怎么看都比贿赂官员严重。
月宁安不能被担保出去,苏相公与苏含烟也别想被担保出去。
苏
相公还好,男的,在牢里呆几天也没有什么,可苏含烟不同。
监牢里鱼龙混杂,什么人都有,什么事都会发生,苏含烟一个姑娘家,且过几天就要大婚了,那婚事还是皇上赐的,她在牢里关个几天,出去后怎么嫁人?
皇上给陆家七少,赐了这么一个妻子,这叫陆家怎么想?
陆二以手抵唇,死死咬着手指,才没有笑出来。
难怪,难怪那三年,他们家将军没有给月姑娘一点支持,月姑娘也能坐稳陆夫人的位置,把陆家上下收拾得服服帖帖。
月姑娘真的太厉害了,也真的惹不得。
陆二狂喜过后,见刘大人坐在上首,一脸凝重,不由得幸灾乐祸地道:“刘大人,是不是要把嫌犯收监了?刘大人要是忙,下官可以代劳。”
“此事,本官自有定夺!”刘大人黑着脸,没好气地道。
他就知道,只要跟月宁安有关的案子,就没有简单的。
这才一天的功夫,月宁安就折腾出这么多事,这是要他的命呀!
“大人,嫌犯涉嫌通敌,事关重大,大人要是不立刻派人将嫌犯拿下,万一嫌犯跑了,或者畏罪自杀了,这后果由谁来承担?”陆二完全不把刘大人的黑脸放在眼里,隐含威胁地道。
刘大人气得咬牙,他上午一收到苏家的状纸,就以证据充足、事关重大为由,先将月宁安收监了。
现在,月家递上来的证据同样充足,且苏家犯的事更大,他要是不将苏相公父女收监,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他是在针对月宁安。
他倒不怕月宁安不满,也不怕月宁安报负,但他怕陆大将军。
他得罪不起位高权重的张相,可同样也得罪不起如日中天的陆大将军。
是以,刘大人略一迟疑,就下令让捕快去拿人。
陆大将军的亲卫盯着,他不敢不公平。
“是,大人。”顺天府的官差,一个个丧着脸,有气无力地应道。
这都是什么事?
“大人不介意下官跟着去长长见识吧?”陆二见差役这怂样,就知他们对上苏相必然没有底气,当即不客气的站了出来。
月宁安让他盯着,他一定要帮月宁安盯好。
“陆二将军你随意,本官要进宫面圣。”所以不要为难他了,这案子如何定,如何审,还得看皇上的意思。
“大人慢走,我家将军许久没有见到李伴伴了。大人要见到了李伴伴,还请大人代我们家将军,给李伴伴问一声好。”所以,刘大人你千万别在皇上面前乱说话,别偏向苏家踩月
姑娘,你在宫里说什么,我们家将军都会知道。
后面的话,陆二没有说出来,但明眼人都能听出陆二话中的威胁。
刘大人气得咬牙,当即拂袖离去。
他是招谁惹谁了?
他好歹也是一个三品大官,他怎么就要受这窝囊气?
刘大人憋屈不已,可再憋屈,这事落到了他手上,他也不可能推出去,只能硬着头皮接下。
牢房里,月宁安虽被收监,可消息却很灵通。
没办法,看守大牢的牢头,跟她“一见如故”,月宁安稍稍一提,想要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牢头就把月管家状告苏相公与苏含烟的事,说给了月宁安听。
是个人都知道,月家的管家状告苏家,是月宁安安排的,这事他不说月宁安也知道,不过是顺水人情,为何不做?
月宁安听完,面上不显,可心里却是忍不住嘀咕……
管家会在这个时候,状告苏相与苏含烟,确实是月宁安安排的。
她和苏家是仇敌,苏相一直暗中找她的把柄,收罗她犯罪的证据,她也同样一直盯着苏家,一直在收罗苏家犯罪的证据。
苏家走私的事,月宁安已掌握了确切的证据,但苏含烟那事,她虽知道,可手上并没有证据。
管家哪来的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