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郡军中大营,又一只猎隼飞入公子扶苏大帐。
北冥烨取下猎隼脚上信环的战报,他没有立即观看,而是直接递给公子扶苏。
自顾自的在沙盘上模拟着白亦非与公孙惠两人的下一步计划。
而公子扶苏却在看了战报之后,面色凝重。
轻声向北冥烨说到:“公孙惠一直率兵东进,万一胡人单于大举进攻他这个方向,会不会太过危险了?”
北冥烨走到扶苏身边,安慰道:“公子不必担心,当年赵国名将李牧将军戍边驱逐胡人,那时胡人正是强盛之时,他所采用的打法是避免与其正面交锋,只守不攻,而现在我大秦帝国将士比起当年赵国,绝对在其之上,如今依旧采取避免与胡人正面交锋,来回拉扯。”
扶苏皱起眉头,担忧地说:“只是现在的胡人真的能如贤弟所愿,跟着白亦非与公孙惠两位将军的步伐走吗?”
见公子扶苏心中有些不确定,北冥烨语气坚定地说:“此次胡人叩关,最主要的目的并不是南下掠夺,而且咸阳城中有人暗自串通胡人,搅乱局势,那么他们的目标就是公子,只要两位将军打着公子的旗号,按照这样的方式,他们就会按照我们预想的方式进行。”
扶苏疑惑地问道:“贤弟如何得知胡人见到我的旗号,一定会前来追击呢?”
北冥烨自信地笑道:“公子可还记得,当年荀子曾经说过,胡人的习性是见到利益就会像饿狼一样扑上来,而我们就是要利用这一点,让他们跟着我们的节奏走。”
扶苏笑着点头道:“贤弟所言极是,是我多虑了。”
北冥烨回答到:“公子所中塞外胡人秘术双生蛊,如果公子死去或者如今蛊未解,那么胡人看见公子旗号,进行追击必定会有所顾虑,只是如今公子蛊已解,胡人那边已经知道,所以他们看到公子的旗号,一定会想尽办法,前来看看。”
公子扶苏恍然大悟,心中暗自思索,之后又向北冥烨问到:“贤弟以为胡人败亡以后该如何处理?”
听闻公子扶苏所言,北冥烨一时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一直以来,他都在积极谋划让公子扶苏免遭赵高与李斯陷害,对于其他的事,他并未多想。
只是想着,当蒙恬奇袭胡人王庭成功之后,白亦非与公孙惠也驱逐胡人进犯。
那时公子扶苏在始皇帝心中地位必然大增,而且有了这几位的辅佐,让公子扶苏有了实力,赵高与李斯便不敢再次轻举妄动。
北冥烨想到后,缓缓说道:“不知道,还望公子赐教。”
公子扶苏艰难的从床铺上站起来,说到:“如今天下之事,六国已经平定,我大秦面对的外部威胁就只有这北方的胡人,父皇命蒙恬将军率军北筑长城,驱逐胡人,也正是这个考虑。”
北冥烨惭愧的说到:“公子心怀大志,在下自愧不如。”
扶苏笑着说到:“贤弟不必自责,能以此区区三万秦军,就能谋划让驱逐胡患,而且你我相识快二十年,你的才华我还是知道的。”
北冥烨听后,笑着摇了摇头说到:“公子过奖了,我不过是略懂兵法而已。”
扶苏点了点头说到:“贤弟,我知道你一直以来都是在为我谋划。”
说着他渐渐走向沙盘,接着说道:“不过想要永久铲除胡人对我大秦的威胁,那就只能让胡人单于和他所率领的十万铁骑,在长城之内彻底折戟沉沙。”
北冥烨问到:“公子这般考虑我大秦,确实是我大秦之幸,但是一旦公子铲除胡人威胁之后,公子该如何面对始皇帝陛下。”
扶苏好奇的问到:“贤弟此话怎讲?”
北冥烨回答到:“公子为大秦永除胡患,到时放眼大秦帝国上下,有谁还能与公子军功所比呢,当年王剪将军父子剿灭六国,尚能全身而退,但是公子不行,即使公子没有军功,单凭公子这一个身份,就足以引起朝野上下觊觎,而公子一旦有了剿灭胡人之功,那皇帝陛下该如何处理与公子的关系呢?”
扶苏笑着说到:“贤弟多虑了,我大秦历代先祖励精图治,走到现在,如果扶苏能为我大秦除掉胡患,搭上扶苏一条性命又如何。”
北冥烨听完心中感到十分欣慰,他知道自己没有看错眼前这个始皇帝长子扶苏,但是这样一来,一旦咸阳城内有变,公子扶苏必定无法置身事外。
北冥烨走到扶苏身边,轻声说道:“公子,您的心意我明白。但您也应该为自己考虑一下。您这样做,岂不是将自己置于险地?”
扶苏微笑着拍了拍北冥烨的肩膀,说道:“贤弟,我知道你的担忧。但我扶苏身为大秦长子,为了大秦的未来,又岂会顾及个人安危。”
北冥烨皱起眉头,忧虑地说:“公子,您的气度和担当令人钦佩。但您也应该明白,咸阳城内的局势并不简单。一旦您有所动作,可能会引起各方势力的警觉和谋害。”
北冥烨心中暗思索,当前咸阳城中有赵高与李斯两人虎视眈眈,他们又是始皇帝最亲近之人。
到时候恐怕自己也很难保全公子扶苏。
但是北冥烨又转念一想,这不就是他认识的扶苏吗?
随后俯身行礼:“公子所虑之事,在下佩服,公子尽管放心去做,我定当竭尽全力保全公子。”
扶苏点了点头,随后招手叫来帐外的守卫,说到:“传令王离将军,调集长城守军,一旦蒙恬将军奇袭胡人王庭得手之后,胡人回退时,不惜一切代价在长城之内剿灭胡人,永去我大秦之患。”
看着守卫得令而去,北冥烨走到扶苏面前,轻声说到:“既然公子如此做了,但是塞外毕竟偏远,人口分散,在下还有一计,不知公子以为如何?”
公子扶苏转身说到:“贤弟但说无妨。”
北冥烨说到:“剿灭胡人之后,公子可令胡人臣服于我大秦,到时有这张王牌掌握在手中,相信即使皇帝陛下再对公子不满,也会认真考虑的。”
扶苏疑惑的眼神看着北冥烨,说到:“臣服于大秦,胡人生性桀骜不驯,贤弟如何做到?”
北冥烨回答到:“公子可知阿鲁那思摩?”
公子扶苏问到:“你是说那个胡人部落小王子?”
“正是,我已经派人前去找他了,等剿灭胡人单于之后,可以立他为胡人新任单于,到时候整个塞外胡人便都听从公子号令。”
公子扶苏点了点头,随后拍了拍北冥烨的肩膀:“看来贤弟其实早有预谋。”
两人相视一笑。
北冥烨拱手说道:“公子谬赞了,这不过是在下的一点愚见。”
扶苏微笑着回应道:“贤弟的计策甚好,如此一来,不仅可以消除胡人对大秦的威胁,还能让他们成为我大秦的助力。”
北冥烨微微点头,说道:“公子高瞻远瞩,此计若成,公子的地位将更加稳固。”
扶苏感慨地说道:“若能如此,甚好。”
北冥烨坚定地说道:“公子放心,在下必当竭尽全力,助公子成就大业。”
两人的目光交汇,彼此之间流露出信任和坚定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