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锦赞叹道:“绣工精致,材料都是上好的,定是亲近之人所赠。福晋有如此亲人,妾身自愧不如。”
青衣微微勾起一抹笑意。
就在这时。
有人敲门。
陆匀前去开门,见是小厨房的丫头端着一碗桃花羹而来,便奇怪问:“福晋从未要过膳食,何人让你送来的?”
银锦急忙走过去,笑道:“瞧妾身这个记性,差点忘了。”
说着,接过膳食,走到桌前放下道,“夜晚也不见福晋过多进食,这桃花羹清淡可口,温热暖胃,是妾身特意吩咐小厨房做了送来的。”
陆匀下意识看了一眼青衣。
青衣瞄了一眼桃花羹,轻轻一笑:“正巧我有些饿了。”
“那福晋就吃上几口吧。”银锦将桃花羹奉上。
青衣瞧她也没有要离开的意思,定是想要看着她进食。
从生死中清醒时,青衣的嗅觉便异常灵敏。
她眉眼微微一低,目光落在桃花羹上。
清淡的汤上付着几片桃花,可即便桃花香味四溢,也遮掩不住那刺鼻的药性味道。
她有百毒不侵的身体,根本不怕这碗有毒的桃花羹。
将桃花羹端在手里,喝了两口,还赞叹道:“恩,确实清淡可口。”
说完,将桃花羹还回,“虽说有些饿,不过晚上也吃不了几口
。你的心意,我领了。夜深,我的确乏了,你早些回吧。”
银锦虽然见她喝了桃花羹,可心里依旧不安,又不能说些什么,唯有端着东西走人。
一整晚,她都睡不安稳。
直到第二天早上,她坐在梳妆台前梳着头,看见派去打探的丫头回来,便问:“如何?”
“主儿,福晋早早就起身了,您可按往常一样,先去请安。”
果真,青衣没有死。
银锦心瞬间沉了下来,盯着镜中的自己,仔仔细细的观摩着,拿起眉黛画眉。深情的双眸好似在欣赏自己最后一面。
将眉黛放下,起身,严肃且坚决道:“咱们直接去落阳阁。”
另一头。
青衣刚刚梳洗完,赵伯就前来告知,王爷有请。
平日里,都是侧室和青衣请安之后,一同去给王爷请安,今日,王爷亲自有请,青衣便以猜到事情缘由。
二话没说。
直接去了落阳阁。
“参见王爷。”青衣行礼。
凛香和银锦起身对青衣行礼:“见过福晋。”
“入座吧。”百里墨清示意,看向银锦,交代道,“将你刚刚的话,再说一遍。”
众人看向银锦。
银锦落座时,身子缓慢绷紧。
听见百里墨清的话,她刚刚拿起的茶杯,因为紧张颤抖了一下,回应:“是。
”
深吸一口气,道,“妾身昨日夜里,实在想念皇后娘娘,瞒了王爷,进了宫。出宫时,看见福晋与一黑衣男子亲亲我我,甚是亲密。”
凛香静观其变,不足言语。
百里墨清瞧向青衣。
他将青衣视若瑰宝,自然不信这套言语。
可他对青衣的性子也是了解万分,便想着让她亲自处理。
便宠溺道:“事关重要,青衣,你与银锦对峙便是。错与否,全由你自己做主。”
计划刚开始,凛香就已经意识到自己的败笔。
“多谢王爷给妾身一个自证清白的机会。”青衣行礼道谢,冷眼看向银锦,试问,“银锦,你所言是在说我不守妇道。且不说王爷不怪你私自出府,就说你看见我与他人亲亲我我,可有证据?”
刀尖上舔血,银锦也要搏一搏。
“妾身所见,并无证人,知道怎么说,福晋都有辩驳之处。若说证据,你要见的锦囊,便是证据。那锦囊,正是昨日里,那黑衣人所赠。而你也亲口承认,那人是你最重要的人。”银锦将所有的筹码全部道出。
这些话,根本没入百里墨清的耳,他太过了解青衣,所以,只是一人慢悠悠的喝茶。
而青衣却发笑起来,将腰间锦囊取出,笑问:“你说这个?”
“正是
,昨夜你亲口跟我说的。”银锦就赌这一把。
青衣表示可惜的摇了摇头:“此锦囊,乃是凝妃娘娘临终前赠与我。”
说着,将锦囊交给赵伯,“银锦,此锦囊是唯有宫中嫔妃才能使用的金丝银线,上好布料所制,你眼睛是瞎了吗?”
赵伯将锦囊递给百里墨清。
百里墨清放在手心看了看,点头道:“这针脚,确实是母亲独特的锁针法。”将锦囊还给了青衣,挑眉道,“银锦这般冤枉你,随你处置,本王不会过问。”
银锦欲要张口,却硬生生将唾沫咽了回去。
她百口莫辩。
入王府的那一刻,她便知道了自己的命运,和采湘,是同一结果。
凛香看着这一切,心惊万分,她虽是花房丫头,可进王府之前,也曾让太后交代过,要好好帮衬银锦。
此刻的场景,她再也不能沉默。
立即下跪道:“王爷,福晋,银锦姐姐一定是看错了,可她也是为了王府声誉着想。王爷,福晋,请你们二人,网开一面。”
银锦并不想为自己开脱。
毕竟昨夜青衣喝了有毒的桃花羹,却没有死,就证明青衣不会给她活路。
死,也要死个明白。
她起身,不解的问:“福晋,为何你没有死?”
百里墨清一听,寒气肆意。
青衣嘴角一勾:“我曾吃过解万毒的药,是嵘楠所赠。”
银锦虽不知嵘楠身份,却也认了命,跪在地上苦笑道:“妾身罪有应得,请福晋赐死。”
凛香瘫坐在地。
青衣走上前去,勾起银锦的下巴,微微弯腰怜惜道:“我本想与你,凛香,一同侍奉王爷,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既然你眼睛如此之盲,那我便剜了你的双眼,赐你昨夜送我的桃花羹。”
银锦眼眶含泪,看淡生死:“多谢福晋。”
青衣不屑甩开她的脸,转头道:“凛香,你与银锦一同入府,就由你看着她死。”
两行泪水,从凛香眼角划过。
“带下去。”百里墨清命令。
“是。”赵伯领命。
她们离去后,百里墨清让青衣来到身边,一把将她搂在怀中笑道:“你这个坏丫头,这是让凛香知道知道,你可不是好惹的。处置了银锦,也在巧妙的告诉禁足的太后,以后安分点,一举两得是吗?”
“青衣一直相伴王爷,还不是王爷教的好。”青衣附和。
“瞧你精明的。”百里墨清宠溺的刮了一下她的鼻梁,然后严肃道,
“北郡的海上,最近不是很安定,明日四哥进京,我会和皇上说,安排四哥入住咱们府中,到时,你与我一同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