葬礼结束后,开始了守孝的日子,对于皇室而言,守孝至少需要三年。
这三年内不是允许婚嫁的。
王玉娇虽然是外戚,可以不守孝,但欧阳穆是太后娘娘的孙子,这孝是非守不可的。
这可急坏了长公主母女。
再过三年,娇儿都成老姑娘了,万一情况有变,她这辈子都别想嫁人了。
欧阳夏原本打算让女儿风风光光的嫁到穆王府,绝不是将人抬过去就算了。
可是她娘早不死晚不死,非要等到娇儿快出嫁的时候死,死的真不是时候。
三年孝期啊,别说是风风光光的嫁进去了,恐怕连抬都抬不进去。
王玉娇哭的跟个泪人似的,“娘,我与穆哥哥应该是没有缘分,他都向我提亲了,好事就要近了,外祖母却突然没了,三年啊,穆哥哥需要守孝三年,等他的孝期结束,我就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了,如果王妃娘娘再在他耳边吹吹风,我这一辈子不就完了吗。”
欧阳夏在小黑屋蹲了整整半个月,这才刚被放出来,身体亏空的不行。
她躺在床上,看着泪眼凄迷的女儿,心头肉都是颤的。
她何尝不知道,她何尝不清楚,三年孝期意
味着什么。
可眼下又没有好的办法,只好安慰女儿,“娇儿,这事急不得,你外祖母刚离世,现在提这事,断然不合适,再者而言,母亲的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待母亲养一养身体,再去穆王府商议,想必你穆哥哥定能想出好办法。”
王玉娇来到母亲身边,帮她掖了掖被子,“娘,女儿没有催你的意思,女儿只是心里委屈,向你诉说一下,除了您,女儿再也找不可以诉说的人了……”
她哽咽的几乎说不出话来。
长公主伸出手,将女儿脸上的泪珠擦掉,“娘知道你的意思,娘也知道你委屈,可有些时候人算不如天算,谁知道你外祖母会撒手而去。”
母女两人抱头痛哭了一阵。
穆王府。
雪思月坐在当院里,摸着浑圆的肚子,心中惆怅不堪。
虽说太后娘娘走了,和离的最大羁绊没有了,但是欧阳穆却是一座翻不过去的山。
她有意无意的提过两次,想探探他的口风,但他只字不提和离之事。
他说:“现在的一切都挺好,我还等着过几个月当爹呢。”
雪思月想都没有想直接说道:“孩子不是你的。”
欧阳穆的脸当即就绿了。
尽管场面十分尴尬,但最后他还是忍了忍说道:“不管孩子是不是我的,我都拿他当亲生的看待。”
雪思月按了按眉心,心中惆怅,“臣妾多谢王爷,但是就怕孩子大了以后,与你没有半点像的地方,再被人别有用心的指出,但时候滴血验亲,那将是我和孩子的劫难。”
欧阳穆蹙了蹙眉,“你觉得谁敢让我滴血验亲?谁敢说孩子不像我?”
以目前的形势来看,是没有人敢让他滴血验亲,但不等于以后没有。
尤其是王玉娇嫁到穆王府后,她肯定会千方百计的找茬。
孩子像不像欧阳穆一眼就能看出来,到时候她要是不拿这个说事,她就不姓雪。
想到王玉娇,雪思月忍不住笑了。
她心心念念要嫁给欧阳穆,欧阳穆也贱兮兮的抛出了橄榄枝了,结果太后过世了。
欧阳穆需要守孝三年。
三年啊,哪个女孩能等得起三年?
王玉娇已经二十岁一岁了,在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很大的了。
再等三年,她不得急疯了。
哎,天意总是那样的弄人。
雪思月嘴角微扬,“王爷,你和郡主的婚事……”
欧阳穆蹙眉,深邃的双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他怀疑她在暗中偷笑,“那事只能往后边搁,守孝期间哪能成亲?”
雪思月扼腕,使劲的叹息一声,“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欧阳穆一怔,“什么意思?什么可惜了?”
雪思月微微蹙眉,假装十分惋惜道:“可惜了郡主的大好年华,人生中最美好的三年将是虚度,能不惋惜吗?”
欧阳穆这才明白她的意思,可是她的话听起来怎么那么别扭,他没有听出几分惋惜,倒是听出了幸灾乐祸。
他抬起头,剜了她一眼,“什么叫大好年华虚度,按你的话说,你以前的日子都是虚度?”
雪思月摇摇头,好整以暇的看着他,“那不是,也不一样,我没有渴望与王爷朝朝暮暮,我期待你能放我一马,如果你能放我走,我的人生将是七彩的,实现跨越式的腾飞。”
手中的银子够她挥霍一段时间了,如果能挣脱欧阳穆的束缚,过上有钱,有娃,有闲,有人伺候的日子,那该是多爽啊!
想想就美好!
欧阳穆突然站起来,目光沉沉的看向她,并一步步的向她靠近。
危险!
危险!
雪
思月的脑海中不断盘旋这两个字。
她下意识的后退一步,黑色的眸子快速的转动,“欧阳穆,你……你想干什么?”
欧阳穆如一座大山压顶而来,他的眼神冷冽,语气森寒,“想跑?门都没有。”
不等雪思月反应过来,他一把将人带到怀里,握着她冰凉的小手,在她耳边低声呢喃,“雪思月,没有我的允许,这辈子你都别想跑。”
像是要盖章一样,在她额头重重的下了一吻。
雪思月愣住,她挣扎了一下,身体几乎没有任何动静。
被人裹的紧紧的,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雪思月抬头看向他,黑曜石一般的眸子不停的闪烁,“欧阳穆,你心悦我?”
心悦你?
欧阳穆惊住了。
他猛的松开手,使劲的推了她一把,“不放你和心悦你是两码事,不要混为一谈。”
雪思与不过是试探他一下,她绝对不会认为欧阳穆会心悦她。
他的占有欲那么强,她清楚的知道她对于他不过是一件物品罢了。
这个时代的女人不都是男人的物件吗?
有句老话不是说了,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
想到这里,雪思月的心顿时凉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