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不等沈雨棠把话说完,沈知行就直接冷酷无情的开口道:“你们现在是没有什么关系,那以后呢?”
只不过相识不到半个月就能拉拉扯扯,姿态那般亲密,若是再拖个月,岂不是要花好月圆,佳偶天成?
只要一想到沈语堂和刘宇拜堂成亲的画面,沈知行就觉得像是有无数的野兽在自己的心口撕扯血肉。
不仅仅是疼,更是绝望。
明明是她把他从黑暗和死寂中拉出来,让他感觉到了光的温度,可现在却想要抛弃他。
多可笑。
但他还是不会放手的,他认定了的,从生到死就是他的。
沈知行转身就走,他要加快速度将淮南这滩浑水尽快变清,他要让刘宇染指碰触他心头珍宝的代价。
沈知行就这么走了,看着他决绝的背影,沈雨棠心中一瞬间充斥了委屈。
她分明早就说过,是刘宇来纠缠她的,为什么沈知行却还要一味的怪罪她呢?
她甚至为了不让刘宇去找沈知行的麻烦,还刻意的拖着他,甚至还想要去刘宇所住的地方,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对案子有利的线索。
可沈知行却这么对待她,眼泪不由自主地蓄满了眼眶
,沈雨棠紧紧的咬着唇瓣,倔强的不想要落下泪来。
两个人又开始冷战起来,沈知行不再来后院见她,甚至连轻风都不再过来。
而沈雨棠也整天冷着脸,再也不向吴神医打听他的近况。
她好像要把自己给封闭了,似乎只有这样,心口才不会那般淋漓的疼。
青思和吴神医都敏锐的觉察到他们闹矛盾了,但出于各自的心思,他们却没有一个人开口规劝的。
而在这期间,神奇的是刘宇居然也没有来找沈雨棠,要知道往日,他可是不时就厚着脸皮来纠缠,宛如一条怎么赶都赶不走的赖狗。
可是现在却不来了,沈雨棠想起来的时候,难免觉得恍惚和疑惑,但随即又觉得对方不来,她反倒轻松了不少,于是便也不在意。
直到两天后,淮南本来已经被安抚的差不多的流民,忽然之间又暴乱起来。
小院之外到处都是打砸和乱七八糟的呼喊。
沈雨棠清楚地听到有人在痛苦的嚎叫,血腥味随风四处的飘荡,对外面一无所知的她心中惴惴不安,想要开门出去打听,却被沈知行留在院子里的属下给死死的拦住了。
于是她只能又去找吴神医,但吴神医
这一次却直接给她摆了冰冷的脸色,扯着嘴皮子冷笑道:“这一切难道都不是拜你所赐吗?
三小姐整日哥哥、哥哥的叫着,可曾有一天真的正视过沈知行的那颗心。”
这话让沈雨棠一下子就愣住了,心口又酸又涩,她应该是不明白这话的意思的,但是潜意识又告诉她,其实她分明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在这样的动荡不安中,沈雨棠勉勉强强的熬过了一整个白天,她总是时不时的就向外望去,希望能够看到沈知行回来的身影。
可是从白天到黑夜,她什么都没有看到。
再从黑夜到白天,她依然没有看到沈知行的踪迹,甚至连轻风都不知所踪。
这种情况在以前是从来没有出现过的,自从来了淮南之后,沈知行无论再忙,只要回来的会晚一点,都会派轻风过来告知一声。
难道说沈知行出事了吗?
想到这个可能,沈雨棠整个人都僵硬了,周围的空气就像是沉重的波浪,一层一层的压迫着她。
她感觉自己浑身发冷,却窒息到头晕恍惚。
但过了一会儿,等她缓过来之后,她又觉得或许只是自己想多了,沈知行可是最后当了首辅的人,怎么可能
在淮南出事呢?
想到这一点之后,沈雨棠只觉得心中宽慰了许多,整个人也没有那么多焦虑了。
直到小院的大门忽然被撞开,清风满身鲜血的跑到她面前,双眼通红的喊道:“三小姐,快想办法救救少爷,少爷,他被淮南巡抚刘山给派人抓起来了。”
这句话一出来满院子人的思绪全都被炸得四分五裂。
先前的预感成真,沈雨棠的脸刷的一下瞬间没了血色,她只觉得自己的耳朵在嗡嗡嗡的鸣叫。
轻风的嘴还在一张一合的说着什么,但是她却好像听不到。
直到吴神医过来,狠狠的在她的穴位上扎了一针。
“沈雨棠,你现在给我清醒一点,沈知行出事了,咱们必须得想办法去救他。”
救他!对,没错,现在得赶紧去救他!
于是她立刻抓住轻风的胳膊,语气急促的说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知行哥哥为什么会被淮南巡抚给抓起来?”
听到这个问题,轻风眼中的泪一下子就滚落出来,声音哽咽的说道:“少爷之所以被淮南巡抚刘山给治罪,全都是因为三小姐你呀。”
说完这句话之后,轻风便把事情的来龙去脉给简单的交
代了一下。
自从沈知行激怒了淮南的知府之后,便开始锐意进取,采用了激烈的手段。
然而这些手段却激怒了淮南的那些官员,于是以巡抚为首的淮南官员暗中煽动流民,说沈知行在破坏赈灾,于是整个淮南重新陷入了大乱。
淮南巡抚刘山便以此为借口,关押了沈知行。
“这完全是无稽之谈!”吴神医气的,整张脸都红的发紫,他作为大夫向来养生,平日里脾气都是不骄不躁,温温和和的,这还是第一次气成这个样子。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青思在一边也是满目的愤然。
而沈雨棠只觉得心痛欲裂。
“三小姐,你分明知道少爷对你的心思,却还和那刘宇纠缠不清,亲亲密密。
少爷唯恐你会芳心暗许,这才采用了这些激进的手段。
本来按照少爷原来的计划和章程,是可以水到渠成的解决淮南这堆烂摊子的。”
轻风越说越伤心,整个人仿佛哭成了一滩烂泥,要不是旁边有人扶着他,他似乎都要站不起来了。
手脚一片的冰冷,二月的淮南其实已经不冷了,但沈雨棠却觉得遍体生寒,连头顶的太阳放出来的都是深寒的光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