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个二孙女打的可真是好主意啊,沈王氏比任何人都清楚,沈雨柔和沈雨棠两个人素有恩怨。
沈雨柔更是多次陷害,设计雨棠。
若是这件松江锦做的罗裙被沈雨柔给穿了,就算沈雨柔事后真的还回来,那么雨棠也定然是宁愿给撕了,烧了,也不愿意再沾染分毫。
沉沉的看着沈雨柔,一直看到沈雨柔都禁不住心底发毛,沈王氏才开口道:“不行,那是你三妹妹的裙子,我这做祖母的怎么能越俎代庖,替她做决定?”
沈雨柔本来就被沈王氏盯的十分不爽,如今又听沈王氏这么说,那隐藏的恼怒再也压抑不住,瞬间跟着了火的炮竹似的,爆裂的,狠狠地炸了。
“借口!你就是不想把裙子借给我,罢了?
谁不知道,你这个老不死的,从我小时就偏心沈雨棠,她要什么你这个老不死的都给,可我要什么,你就跟个瞎子聋子似的,什么都听不见,看不见一般。”
这一番话一出来。
在场的所有的丫鬟和婆子都呆住了,包括脾气不好的青黛都长大了嘴巴,那双眼睛瞪的圆溜溜的,活像个被人捏住了肚皮的青蛙。
二小姐,二小姐她,她是疯了吗?
刚才居然,居然敢骂老夫人是老不死的,还说她像个聋子和瞎子?
这,这是作为
一个孙女该说的话吗?
一群人都禁不住看向了沈王氏。
沈王氏在刚听到老不死这三个字时也是又惊又怒,可等沈雨柔嘶吼完后,反而快速的冷静了下来。
归根结底,她从未对这个孙女抱过什么期望,如今自然也谈不上什么心寒,和失落。
只是口无遮拦,该罚还是要罚!
寒光在因苍老而浑浊的眸里,迅疾闪过,沈王氏冷酷的看着沈雨柔,极其冷静的质问道:“你刚才骂我什么?
你可敢再说一遍?”
迎着这宛如刮骨一般的酷寒视线,感受着来自于沈王氏身上的威煞,沈雨柔被怒火操控的大脑,就像是被叫了冰水的烈焰一般,一下子就冷却了下来。
直到这一秒,她才意识到自己方才是如何的胆大妄为,如何的口不择言。
双膝一软,沈雨柔便扑通一声跪倒在了沈王氏的脚下,还未言语,就先流出两行泪来。
“祖,祖母,我,我错了,我刚才,刚才只是太生气了,可您,您这么多年太偏心了,我,我不服啊。”
“不服,你还敢不服?你怎么不说说你和你那好姨娘干的那些好事?
那一件是人能干出来的?”
沈雨柔本来都怂了,可一听沈王氏这话,登时又怒火上头,血流直逆,激动起来
,她猛地站起身,指着沈王氏就是大喊道:“闭嘴,你这个老不死的,我和我姨娘哪里不干人事了,分明就是你偏心,只听那小贱人沈雨棠的话,把我和我姨娘看扁到了门缝里。”
这一番一出来,再次让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沈王氏就是再好的涵养,这一会儿也被气的激出了火气来。
她站起身,看着激奋瞪眼,面目狰狞的沈雨柔,怒的身子苍瘦的身子都在发抖。
“好好好,真是我沈王氏的好孙女啊,我今日才是知晓了,原来你们母女整日里的谋算我那点子积蓄,倒是我沈王氏对不住你们母女了。
行,我今日就把话放在这儿了,我沈王氏从此以后,活着不会再管你们母女一分一毫,死后,也绝不给你们母女任何遗产。”
听到沈王氏竟然这么说,沈雨柔干脆彻底的撕破了脸皮,眼神里迸射出恶毒的光来,她冷笑着吼道:“不给就不给,反正我以后就是六皇子的正妃,有的是金银珠宝,荣华富贵。
只怕以后你这个老不死的见到我之后,还要跪在地上给我磕头行礼!”
一个孙女胆敢这般的对祖母说话,当真是大不敬了,若是放在林清扬的府里,早就被林清扬家法伺候,然后打的鲜血淋漓再逐出家门。
然而沈王氏却并没有那么做,虽然她被气的头晕目眩,
可却更不想脏了自己的手。
当即她满脸嘲讽的冷笑道:“好,既然你这么有志气,那老婆子我就等着你成为皇子妃,等着给你磕头行礼。”
说完,这句话,她立刻叫若水和青黛将沈雨柔赶出去。
青黛本就看不惯沈雨柔,方才沈雨柔和老夫人恶吵,她一个做奴婢的不好插话,可现在既然老夫人都下令赶人了,那么她自然是不会客气的。
抄起一根扫把,青黛直接就戳向了沈雨柔的腰:“滚滚滚,赶紧给本姑娘滚出去,不孝的混账东西,少在这里碍老祖宗的眼了。”
另外一边的若水也死拉着沈雨柔的胳膊,把她往外边拉。
沈雨柔抵不过两个人的力气,自己也早就不想再在这里呆着了,于是昂着头,像个骄傲的母鸡一般的出去了。
可刚出去,她就正巧碰上了沈怀林和那位宫里头来的公公。
公公见了沈雨柔,心底便隐隐猜测这应该就是沈家的二小姐,否则不可能这么巧的就出现在这里。
果不其然,只听沈雨柔扑到了沈怀林的身前,一把抱住了沈怀林的胳膊,呜呜咽咽的哭了起来。
自己的女儿当着天使的面,哭成这个样子,沈怀林的面子多少有点挂不住的,但又不能对着沈雨柔发脾气,于是只能做出一副慈父的样子,满目温情的询问道:
“雨柔啊,你这是怎么了?
怎么哭成这个样子?”
沈雨柔怎么可能说自己辱骂了沈王氏,于是先声夺人扮起了可怜来,那满眼清泪,眼眶通红,娇弱苍白,眼眸哀怨的,一看就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沈怀林何尝不知道自己的亲娘一向是不待见沈雨柔的,见女儿楚楚可怜到这番境地,于是当下便觉得定然是沈王氏又苛待或者责罚了雨柔,才会让雨柔这般的悲悲戚戚。
怒火像是浇了油的烈焰,腾的一下窜到了天灵之上,沈怀林心中恼的要命,却不能在大公公的面前表现出来,于是他僵硬着笑脸道:“公公,小女就拜托您带进宫中,本侯还有些私事,就先走一步了。”
说完这句话,他毫不吝啬的从袖袋里掏出一张银票递给了大公公。
大公公本来还对沈雨柔哭泣的原因产生了几分好奇,可一看这银票上的一千两三个字,顿时就什么都不好奇,也不想去探究了,他笑的见牙不见眼道:“侯爷尽管放心,杂家是奉了陛下的命令来的,自然是要将沈二小姐完好无损的带到陛下的面前的。”
听了这话,沈怀林瞬间安心,又低头看着沈雨柔道:“雨柔啊,乖乖的跟着公公进宫,等你回来了,为父是定要给你要讨个公道的。”
闻言,沈雨柔乖乖的点了点头,这才跟到了大公公的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