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鸨子非常非常的想要这些银子,这些年在燕来楼里,她也算是见惯了金山银山。
可那些都不是自己的又有什么用?
远不如这小公子许诺给自己的三千两白银的银票,这可是实打实的赏银,按照规矩,那全都是属于自己的。
说实在的,老鸨子哪怕5年之内都未必能够拿到这么多的银两。
贪婪催生出了垂涎的口水,渴望又让她心底的野火熊熊燃烧,她的双眼似乎能放出火来,灼热的盯着桌子上的银票,整个人就像是渴望从火中取栗,但又害怕烧疼了手指的猴子。
“公子出手很大方,非常非常大方。”焦灼的老鸨子舔了舔干燥的嘴唇,虽然渴望却得不到,让她有些焦虑。
“但是李参军那里,我一个小小的青楼老鸨,是真的得罪不起。”
白花花的银子虽然好,但是也要有命去花呀,若是没了性命,纵然是有万贯家财,最终也只能为他人做嫁衣。
老鸨子在红尘之中厮混了这么多年,绝对不是一个目光短视的人。
沈雨棠淡淡的笑了笑,手中的杯子在碰撞到桌面上时,发出了清脆的咔嚓一声。
她
悠哉悠哉地看着焦躁的老鸨子,似笑非笑地用纤细的手指敲了敲布纹华丽的桌面。
“老鸨,如果按照本公子的计划来,李强出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呢?难道不是他自己自作自受吗?
纵然最后李参军闹僵起来,别人也不会说你燕来楼半分不是。”
这话说的,老鸨子心中不由的一动,面前的这个肤色黝黑的小公子说的倒也有道理。
从头到尾,只要她不说出去,有谁能知道是自己做的手脚呢?
况且婊x无情,在金银珠宝的诱惑下,有的是愿意亲自上阵的人。
想通了这一点之后,老老鸨子的脸上顿时露出了如释重负的欢喜笑容,几乎是眼都不眨的,如饿虎扑食一般,从青思的手中猛然夺过那两张银票。
青思的脸色瞬间就变了,正要愤怒的开口斥责的时候,沈雨棠猛的按住了她的手,而后转头对着老鸨子不动声色地笑道:“看来老鸨你是想清楚了,本公子就知道,像你这么聪明的人,是不会一直那么钻死角的。”
老鸨子听了这话,脸上更是笑得像一朵花一样,别提多么的谄媚和热情了。
“公子说这话可真是折煞老奴了,我
一个青楼里的老鸨子,就算是再聪明,又哪里如公子一般冰雪如玉。”
这话说的让青思听着心中十分的舒服,看着老鸨子不由得也觉得顺眼了不少。
“算你识相,我家小……小公子岂是你,这腌臜,浑浊的奴婢能比拟的。”
老鸨子的确是个身份卑贱的奴婢,但这燕来楼的幕后主人势力可是不小,所谓打狗还要看主人,如是一般情况下,老鸨子听了这等蔑视的话,肯定要给对方个没脸或者勃然大怒。
但是……
这面色同样黑黝黝的小厮的主子才刚刚给自己送了三千多两的白银,简直可以算得上是她今年的财神爷。
对于财神爷的奴才,老鸨子觉得自己还是很有容忍度的,于是她舔着脸笑道:“这位小兄弟说的对,我这样的污浊货,自然是不配跟你家公子相比的。”
眼见着老鸨子说话好听,态度又这么的好,青思心底冷哼一声,便不再说什么。
事情已经办完了,沈雨棠也就没有了再继续逗留下去的意思,这燕来楼里到处都是浓郁腻人的脂粉气,她早就受不了了。
抬起双腿往外走,沈雨棠一把推开了门。
老鸨子见状,连忙抬脚相送,可是就在她走上前的那一刻,沈雨棠忽而侧头,眉目淡然的说道:“记住,我们从来没有见过面,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老鸨子怎么会不明白呢,这小公子不惜钱财的让自己做这种事情,必定是跟那个纨绔子弟李强有仇。
既然是仇人,肯定是要捂好自己的身份的,摸了摸自己袖袋里那沉甸甸的白花花的银子,老鸨子面色郑重的说道:“这位小公子,您就放心吧,老奴别的本事没有,就是嘴严的很。”
嘴严不严的,沈雨棠只是淡淡的笑了笑,而后带着青思从燕来楼的后门悄悄的离开了。
眼见着自家小姐的事情办完了,青思也不由自主的松了一口气,浑身的神经线一放松下来,就立刻又意识到了另外的事情。
她不由的用嗔怪的语气说道:“小姐,你就这么单枪匹马的找人去设计那个纨绔子弟李强,这也太大胆了,万一要是被人知道了该怎么办?”
侯爷本身就不疼自家小姐,若是真的东窗事发,只怕没人护得住自家小姐。
但若是沈知行,沈少爷在的话,或许还有转机。
这般想着,青思忽然忍不住愣住了
,她怎么忽然之间就想到了沈知行身上。
明明沈知行,沈少爷走了,她还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眉头不由自主的皱了起来,皱的那厚厚的一层粉底儿开始无声无息的往下掉,把淡青色的衣襟都给染黑了。
沈雨棠无意中瞄见这一幕,不由啼笑皆非的开口道:“别再愁眉苦脸的了,要不然一会儿这粉掉光了,就该黑脸变白脸了,然后绿衫染黑灰。”
听到自家小姐的取笑,青思一下子就恼了,热腾腾的血色透过黑色的粉底晕染了出来。
看起来就像是一堆煤灰里,放了两个烤红的鸡蛋,于是沈雨棠笑的更加的恣意。
人来人往,如流水一般的大街上,穿着一身玄色男士长袍的少女,神采飞扬。
冬日游,雪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少女,足风流。
自从狠狠的羞辱了那胆敢拒绝自己提亲的林家大小姐后,李强这阵子可谓是相当的意气风发。
想想看,那可是才华冠盖满京华的林家大小姐,就这么被自己给当众羞辱了,这是何等有面子的事情。
别的不说,这些天就连整日跟自己私混的那些同伴们,见到他都是相当的钦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