芸珠被他抵在浴桶的边缘, 又被他抓着头发, 只能仰头看他。
那水波清澈见底,她又羞又怒,便用双手环胸,又红着眼睛看他, “奴家在相公心里就是一个如此水性杨花的女人,谁都可以沾上?”
她是不是水性杨花他不知道,但他看的出来今日那孙木山眼里的得色。
“我那日去寻你时,他是不是刚离开,你只需要告诉我是或不是?”
他面容冷肃, 眼底也冰冷一片,完全见不到前些日子在摇椅上两人如胶似漆的模样。
芸珠想不来孙木山怎么被抓,更想不到她到底跟他说了些什么。可她怕他如今生气的模样, 眼珠子里带着丝丝冷意, 让她又凉又惊,“是,可是……”
轰然一声, 浴桶的木板分崩离析。她整个人倒在地上, 水流了一片。司徒空山静静立在一侧,看着趴伏在那里的她,她生的真美,如玉的背, 纤巧的脚踝, 粉腮香肌, 如今面露惊恐又平添几分可怜。
芸珠知道他可能会大怒,但没想着他会直接劈开木桶,她身上丝缕未着,便尽数入了眼前人目中。
她身子不住的发抖。
司徒空山慢慢靠近她,她有些惊慌的后退,他便立着,“郑氏,你还有什么话?”
芸珠被他这样的眼神盯着,连脚都是软的,头发湿漉漉的尚还淌着水,她垂着头,片刻后才抖着嗓子,“之前我被姑姑绑在房里,即将卖给周户,我为逃出去不得不求助表哥。可后来也再不曾与他联系。我从未与他有任何不正当之处,那日回门他偷偷翻门而入,他也只是抱了我,我挣不开他,除此外未有任何出格之处。”
他冷着脸,还未说话。
“相公难道真因奴家一个弱女子没有自保能力被旁人欺了就要这样斥骂于我?”芸珠忍不住眼珠发红。
司徒空山看着她,冷着眸子,又一步步逼近,语气像夹着刀刃,“你若不给他遐思他怎会半夜窃门而入。郑氏,你说你未喜欢他却还给他这个机会,谁说你不是水性杨花人尽可夫的女子?”
水性杨花,人尽可夫?他居然用这样的词来形容自己?
万氏早听见里面有东西碎裂的声音,两人似乎在吵架。敲了半天门没人应,终于推门而入。却看见自家女主人正趴着地上,眼眶通红的看着男主子。
万氏不知道发生了何事,走过去拿了屏风上的白娟,先替地上躺着的女主子裹了身子。司徒空山对上她那双似含着质问的眼珠,“你若真心喜欢他,我今日便写下休书给你,放你离开。只是,郑氏,你干净吗?”
万氏陡然的心惊。
芸珠却从地上爬起来,拽住司徒空山的衣领,又狠狠的哭了起来,她想骂他,却又不知大骂些什么,“高远……你……你这个大混蛋!”她锤着他的胸口,那人却似铁一样,她又半跪在那里轻声啜泣起来,“你混蛋……混蛋……”她身子柔软的像朵花儿,片刻又软在他怀里。
司徒空山听着嘤嘤的哭声,心里坚硬如铁,底下亦如是。
“出去!”他高声吩咐了一句,万氏忙拜退。
她还在低声哭,司徒空山轻抚她的背,等她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时,又抬起她的脸,那眸中水光一片,谁瞧着都要可怜,他却还是一如之前的冷硬,“郑氏,你容色模样甚美,我爱之。可我绝对不会要一个不清白的女人,你明白吗?”他将她的手捏着,慢慢往他那处移动,“郑氏,你明白吗?”
抬起朦胧的泪眼,她又看着最这个不甚熟悉却异常亲密的夫君。
他眼里漆黑一片,那里的东西她看不明白。可她好像又懂了一点,他要的不止是她的清白,还有一个女人对男人绝对的臣服。
她一边哭一边将身上的白娟褪下,又坐在他怀里,哽咽的不停。轻轻将手腕挂在他脖子上,芸珠朝他唇角落下一吻,“奴家听君处置。”
司徒空山盘坐在那里,又看着她忐忑又有些委屈的眼睛。很快他起身踹开一些遮挡物,径直将人抱入床间,芸珠紧闭双眼,不去看他动作,只听见有微微衣料磨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睁开。”
司徒空山半撑着胳膊在她身上,他爱极了她这对两弹之地,便将脸深埋其间。芸珠听他命令睁开眼,又觉得难以忍受这样的对待,她知道两人迟早要做那事儿,可并不想是在这样的情况。
司徒空山揉捏着她身子的各处,又看她闭着眼睛,不悦道,“睁开。”
片刻后他又看见了那双红彤彤的眼睛,原本新婚夜的不忿和如今身上的火都涌在了一起,“郑氏,你喜欢过那孙木山吗?”
芸珠摇了摇头。
“那你如今喜欢爱重谁?”
“我相公。”
司徒空山分开她的腿,沉身而入那蜜道。一如新婚那日,让他寸步难行,底下郑氏原本俏丽的眉眼一瞬变的苍白,怕又步前尘往事,他立马扣住她两双手,郑氏的手很美,柔荑上涂着艳色鲜艳的蔻丹,可抓在脸上的滋味便不美了。
他呼吸急喘喘的重,“郑氏,你该如何做?”
两人身体密不可切,芸珠却觉得他远在天边。她深呼一口气,慢慢松开身子,就在那一瞬间他猛地沉身,仿佛被人从中间切开两半儿一样,她咬着唇,尽量忍耐,等那股疼过去。
司徒空山却是初尝到甜头,将自己的胸膛紧紧压在她柔软之上,底下太紧,他动不了,便吻着她苍白的眉眼。
片刻后有略带腥气的液体从两人交合之处流下,芸珠被他压的喘不过气,又被他脸上的胡须弄的皮肤发痒发疼,扭了扭身子。只一瞬间,突有热流滚入她内壁,芸珠被烫的一个哆嗦。
“相公……”她莫名的看着他。
司徒空山摸了摸她泛着红的眼周,又半跪着爬在她腿间,“我尽量不压在你身上,免得你累……”
芸珠不知道他想趴多久,但等他从她身上翻下来时,她却实已经浑身僵硬了。
——
底下一抽一抽的泛疼,倒不是难以忍受的疼,但似乎也是因为床单上那层血泽,她有些想哭。
“哭什么?”他从后面揽着她的腰,又亲她的发侧,“哭的明日起来眼睛肿了。”
芸珠并不想搭理他,或许是她清白了,也许是别的原因,他话比往日都多,“刚才从浴桶摔下身子疼吗?我替你揉揉?”
她躲开他的手,片刻后他又伸到她腰上。
“你刚才说我水性杨花,人尽可夫?”芸珠将他的手挪到一侧,“不道歉么?”
他为什么要向一个妇人道歉?况且那孙木山所说,就算她俩没做什么事儿他抱了她也是不争的事实。惯的她,便扭过侧翻身睡了。
没料那郑氏也不理他。
互相沉默了快半柱香的功夫,芸珠浑身酸痛,早忘了刚才那事儿,即将入梦,后面人却突然贴了上来,轻手揽她入怀,“过几日点兵结束,带你去四处逛逛,买你喜欢的东西。”他亲吻她白皙的肩头,“珠珠,我有财富亦有权势,孙木山做不到我这样。”
两人没发生什么,但她却愿意救那孙木山。表哥表妹,年幼情窦初开,谁晓得她会不会错付什么心思?
“我与他并无什么?”芸珠或许曾经对孙木山有过心思,但那也是上辈子的少女芸珠了。
“相公,你刚才说如果奴家心里另有人,便可放了奴家离开?”他脾气不阴不阳,沉的时候吓死个人,芸珠怎么也没想到他会是一个在妻子有可能给他戴绿帽的情况下不将人陈塘而是写下休书。
“若你真的不清白,我会亲手杀了孙木山。”虽然现在依然会杀了他。
她的美貌他舍不掉,但他也从来不是一个优柔寡断之人。放了她与那孙木山双宿双栖,若刚才她接下休书,或许现在已经没命与他在塌上缠绵。
“珠珠,我容不得别人背叛我。”他将她转过来,轻轻在她额间落下一吻。
芸珠却浑身僵硬,她这一刻脑子前所未有的清醒,他没说清楚,她却明白了他的深意,好似在这一刻也略微看清楚了枕边这个男人。
他真的会杀了她。
无论他此刻用多柔软的言语安慰,芸珠身上还是冒出了无数的虚汗。她怕死,突然之间也就怕极了旁边这个男人,他有权力,有财富,他站场上厮杀无数。他与旁人的相公不一样,他有她这个妻,却不非要。
芸珠突然就理解了权柄这个词语。
——
次日清晨,司徒空山一大早便穿衣离开,并下了最新的诏令,所有涉嫌文字案的儒生,无论诗词流传广否,一律在三日后问斩。
此举一出甭说陈隶跳脚,连葛无还都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