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辛夷强行按着自己颤抖的双手,还想要勉强,丫鬟们却冲进来将她带走了。
苍宿笑了笑,正想说话,却蓦地晕倒了。
云王妃赶忙派人叫御医来为苍宿看看,这师徒二人在固执这方面倒是极像,就连云王妃都觉着他们可能才是父女。
云辛夷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此时被丫鬟们架着走,根本无法反抗。
路过花园时,她忽的看到了花园中站着一道修长的身影。
宁玉山独自一人站在花园中,柔和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将他整个人都衬的像是从天而降的神祇。
云辛夷看着宁玉山,赶忙低声催促丫鬟们快些带自己走,她现在身上全是血迹,被宁玉山看到自己这副模样,怕是会给王府蒙羞。
丫鬟们将云辛夷挡在中间,带着她匆匆离去。
他们走后,宁玉山才转过身来,他好歹也是武将之子,这么近的距离,不可能察觉不出有人经过。
只是云辛夷不想他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那他就假装看不到好了。
丫鬟们带着云辛夷回到闺房,为她梳洗打扮一番后,云辛夷惬意地躺在木桶中,许是太累了,她竟然在沐浴时睡着了。
东方驷来找云辛夷时,丫鬟们说她还在沐浴,东方驷脚步一顿,敲了敲房门:“辛夷,你洗完了吗?”
敲了半晌,屋内都没有听到动静,丫鬟赶忙猫着腰说自己去看看。
待丫鬟走进来后,才看到了早已沉沉睡去的云辛夷。
因着定国侯还等在外面,她赶忙跑出去告知了定国侯辛夷小姐睡着了,又叫了其他丫鬟帮自己将小姐抬出来。
一群人手忙脚乱地帮云辛夷擦拭好身上的水珠,为她穿上中衣盖上锦被后,东方驷才走了进来。
看着小丫头恬静的睡颜,东方驷缓缓勾唇,他的手指轻轻勾起云辛夷带着花香的发丝,放在唇边轻吻了一下。
今日小丫头算是最累的人了,她不光救治了每一个伤者,还安抚了那些受到惊吓的贵女们。
想到皇上凝重的神色,东方驷低声说:“辛夷,我会保护好你和大哥大嫂的。”
在他的心中,王府中的人就是他的家人,哪怕是付出自己的生命,他也定要将三人保护好。
屋外的小丫鬟们凑在一起,悄悄议论着侯爷在屋内和辛夷小姐说什么悄悄话,竟然待了那么久。
“辛夷小姐现在与
侯爷成婚了有什么区别,我看她直接搬去侯府或是侯爷搬来王府住就好了。”
“可是我不想小姐搬走了,她肯定不会将我们都带走的,我想一直侍奉小姐,所以还是侯爷搬来侯府住最好。”
“那小姐生了孩子,我就可以照顾小姐的孩子了。”
一群丫鬟畅想着自己日后看着辛夷小姐和侯爷的孩子蹒跚学步的样子,心都软了几分。
逐尘在她们身旁抱着剑,轻笑一声:“你们这样明目张胆地讨论小姐与侯爷的事情,就不怕侯爷责罚你们吗?”
闻言,丫鬟们咧嘴一笑:“当然不怕了,小姐才不舍得让侯爷罚我们呢。”
她们幼时就一直跟着辛夷小姐了,对于小姐来说,她们不单单是丫鬟。
若非有小姐护着,她们也不敢这么说。
逐尘心中一哽,他既不是小姐的心头宝,也不是侯爷的心头宝,每每出了事儿,侯爷还会责罚他。
如此一想,他还真是心酸啊。
干着最苦最累的活儿,却不得任何一位主子的喜爱。
他偷偷抹了把眼角的泪水,心中满是委屈。
屋内,东方驷待了半盏茶的功夫便走了出来
,如今他与辛夷并未成婚,能进入辛夷的闺房,已经是逾矩了。
自打云辛夷被百姓们辱骂后,东方驷做任何事都十分顾忌云辛夷的名声。
他可以臭名远扬,但辛夷绝不可以。
看过了云辛夷,东方驷便赶着去抓刺客了。
这些人几次三番对三王子下手,怕是想要翎朝内乱,皇上这些人很可能就是藏在暗处的逆党。
说起逆党,每个人的脸都沉了下来。
眼下他们在明,逆党在暗,他们实在难以将那些刺客一网打尽。
紫宸殿的宫灯就这样亮了一夜,众臣在皇上面前说了一夜,都没商议出任何有用的计划。
将军府内,司语梦听闻云辛夷的生辰宴上冒出了许多刺客,一直颇为兴奋,她派人去打探消息,下人们却说王府外围满了禁军,他们不知道云辛夷有没有出事儿。
见下人们问不出个所以然,司语梦有些失望,她忽的想到将军夫人和宁玉山去了王府,思及此,她便打着去接将军夫人的幌子,打算去看看云辛夷究竟有没有受伤。
当然,为了让宁陈不拦着自己,她便蛊惑对方自己只是太过担心长宁郡主,自己前去也只是看看而已,
她知道宁陈担心,才会去替他看看的。
听到云辛夷可能受伤了,宁陈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当即便派了侍卫随司语梦去接将军夫人和宁玉山了。
看着宁陈言听计从的模样,司语梦得意之余,不免有些恼怒,明明自己的才学也不比云辛夷差,为何宁陈却只钟情于云辛夷,她究竟差在了何处?
王府内,云辛夷只睡了三个时辰便起来了,她先去看了一下侍卫和暗卫们的伤口,随后才去看了三王子。
有三位师兄和御医们在,三王子暂且保住了一条命,但他体内的毒素能不能彻底清除,还尚不可知。
云辛夷来时,三王子恰好醒了,他似乎已经知道自己中毒不浅,若是不能解毒,他可能一辈子都要躺在床上了,就算是出门,也需要被下人们抬着。
骄傲如三王子,他哪里愿意自己成为一个废人。
淡淡的曦光透过窗棱照进屋内,落在离三王子不远的地上。
往日最是闹腾的三王子,此事却安静的像是傻了一般。
云辛夷走上前,干涩地问:“我师兄和师父很厉害的,他们一定有办法救你的,你莫要担心了。”
“我哪里有担心,定是你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