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决定不再追究此事,人死如灯灭,她又何必去想孙厨娘到底是怎么想的,让自己徒增烦恼呢?
云王妃摸了摸女儿的脸,温柔地说:“你没有放在心上就好,皇后娘娘今日已经派宫里的人通知我了,半月后京城中的夫人小姐们都要随她一起上山拜佛,好好准备着吧。”
“娘,那你叫绣娘来为女儿做几身新衣裳穿吧,上山拜佛穿的素净些就好。”
“你这丫头,成天就想着做新衣裳。”云王妃伸手点了点女儿的眉心。
这丫头惯会撒娇让自己妥协,偏生她还没法招架。
云辛夷吐了吐舌头,挽着云王妃,声音娇俏:“女儿就知道娘最好了,您定不会拒绝女儿的要求的。”
母女二人气氛很是和谐,云王却拉着林叔,酸溜溜地说:“辛夷这丫头都不爱跟我这个爹爹接触。”
“王爷,您是男子,怎么能一样呢?”林叔无奈地看着云王。
王爷总想与郡主亲近,但他男子的身份就注定了与郡主不能有太过亲昵的接触。
看着王爷可怜巴巴的模样,林叔又好气又好笑,只能耐心地安慰起了云王。
云王妃答应了要给云辛夷做衣裳,很
快就找了京中最负盛名的兰皋衣坊为云辛夷做新衣裳。
只是兰皋衣坊的人前脚进了王府,后脚司语梦就知道了云辛夷要做新衣裳的事情。
她看着镜中娇艳的脸蛋,眼中满是嫉恨,她比云辛夷差在了哪里?凭什么宁陈会移情别恋喜欢上云辛夷?
宁陈对她的冷漠,让她更加的嫉妒。
明明云辛夷已经有了姣好的面容,尊贵的身份,她为何还要与自己争夺本就不多的东西。
要不是派人悄悄盯着王府,她还不知道云辛夷叫了衣坊的绣娘为自己做衣裳。
她捏紧了拳头,半晌后从妆奁中拿出一大堆首饰:“你拿着这些东西,去当铺当了,本小姐也要在兰皋衣坊做衣裳。”
她私以为自己会输给云辛夷,是因为自己的衣裙不如云辛夷的华丽。
只要她穿的与云辛夷差不多,便可以吸引旁人的目光。
丫鬟小心翼翼地拿起那些首饰,眸中满是担忧。
小姐已经魔怔了,比不上长宁郡主,小姐怎会是只输在了衣裙上?
触及司语梦阴沉的面色,丫鬟又将自己腹中的话咽了进去。
罢了,小姐开心就好,左右这些首饰
都是小姐的,她想如何处理,都不是她一个丫鬟可以置喙的。
丫鬟走后,司语梦看着自己空了一半的妆奁,面上的神色不算好。
从前她还有赵蓉儿愿意为自己一掷千金,如今却只能变卖首饰才能为自己做一身新衣裙。
想到赵蓉儿,司语梦便一阵头疼,如今赵家只剩下赵蓉儿了,或许赵庭会将赵家的家业分些给赵蓉儿,她也该关心一下对方了,免得赵蓉儿觉着自己只是在利用她。
思及此,司语梦起身走到了桌案前,她在心中酝酿好了要写的话,随后坐下不紧不慢地写了起来。
信中有大篇都在讲她来到京城后受了什么委屈,故而才没有时间给赵蓉儿写信。
她将自己写成了一个受尽委屈的人,却不着痕迹地说云辛夷以自己的郡主身份强压她,更是害的她从马上跌下来。
最后,她又关心了赵蓉儿,让她有什么事情都可以找自己说,自己会替她想办法的。
写完了信,司语梦这才交给了下人,让他们将信送给江南的赵蓉儿。
正所谓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赵蓉儿身上一定还有银钱,她定要让赵蓉儿心甘情愿地掏出来。
可她不知道的是
,赵蓉儿的情况远比她想象的要差很多。
因着辱骂赵明,赵蓉儿连唯一愿意护着她的人都推远了,赵庭的确派了下人照顾她。
可那些下人也不是傻的,他们知道赵蓉儿得罪了皇上和长宁郡主,对她更是没了好脸色。
以往便被这个女人处处欺压,动不动还要将他们打一顿才能泄愤。
如今赵蓉儿一朝失势,这些人自然是最先嘲笑她的。
翠翠看着赵蓉儿一日日的沉郁下来,眼中非但没有心疼,反倒很是痛快。
回忆起赵蓉儿威胁自己的一幕幕,翠翠只觉得眼前的人是罪有应得。
因为自己不喜欢长宁郡主,便肆意欺辱,眼下报应来了,她被众人厌弃也是应该的。
扶着自己的头上的发钗,赵蓉儿透过半开的窗户看着外面的景色。
她不知自己被关在这里多久了,伯父和爹爹都不许她踏出房门。
一开始她还会吵闹,后来渐渐归于平静,她得罪了皇上,就算是赵家也不敢让她在江南四处跑。
赵明起初还会来找她,说会想尽一切办法救她出去,奈何她等了又等,就是等不到赵明来将自己带出去。
她想给
梦儿写信,让远在京城的司语梦给自己想办法,她不愿自己一辈子就这么在这四四方方的屋子中度过。
无奈信刚写好,便被下人们看到了,他们生怕她继续闯祸,所以赶忙将信藏了起来。
连最后的希望都破灭了,赵蓉儿更加的生无可恋,她可能一辈子都会这么会困在自己的闺房内了。
殊不知,只一墙之隔后,赵庭正在默默地观察着赵蓉儿。
他平素里对赵蓉儿极为严厉,却在赵蓉儿闯祸后,也是最不愿意放弃她的人。
他那弟弟说赵蓉儿永远不知感恩,明明他们对她那样好,赵蓉儿还骂他们偏心。
其实偏心的从不是他们,只是赵蓉儿一意孤行,只看到了他们训斥她的样子。
管家站在赵庭的身后,担忧地看着家主,现在整个赵家都是靠着赵庭才能继续支撑下去的,若是家主都坚持不住了,他们这个家就彻底的散了。
半晌,赵庭抬步,沉默着离开了,他不知自己该如何面对赵蓉儿,更不知道自己该对这丫头说些什么。
赵蓉儿打小就被赵明娇惯坏了,就算他讲道理,赵蓉儿也会觉着这些都是他的借口。
面对这个侄女,他比谁都要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