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浑身都透露出一股慵懒,那绣了一半的帕子就随意地扔在一旁的案几上,看起来分外可怜。
东方驷扫了眼帕子,皱眉说道:“都告诉你不要绣这些东西了,很伤眼睛。”
“小叔,我不是小孩子了,况且我手下的那些绣娘还需要我来教呢。”
云辛夷眨了眨眼,她当然也开了铺子,只是赵家的铺子只能供给京城的权贵们,而她的铺子则可以直接与皇室交易。
天下之主的银子可是好赚得很,不过铺子稳定后她就没怎么管过了,只是偶尔会过问几句,似乎毫不担心会出现什么问题。
“你这丫头就是瞎折腾,赚那么些银子,最后不还是分给了百姓。”
“只是拿出了两成来救济罢了,怎么能说都给了呢,我也是要赚钱养家的。”云辛夷晃着自己的小脑袋,殊不知听了她的话,东方驷更加头疼了。
这丫头为了方便在翎朝活动,给自己做了那么多假身份,他真怕有一日被人发现这丫头的真实身份。
云辛夷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她也只是为了方便才会用假身份的,哪会如此不小心,被人发现了。
灯影交织下,将两人的身影缠绕在一起,屋外的逐尘摸了
摸鼻子,果然一碰到辛夷小姐,侯爷就一点儿办法都没有了啊。
教训赵蓉儿的事情还是交给侯爷来吧,免得自己抢了侯爷的活儿,对方一怒之下狠狠责罚自己呢。
这年头暗卫也不是那么好做的啊。
这一夜云辛夷倒是睡的格外香甜,赵蓉儿就不那么好运了,她一直在等司语梦将计划告诉自己。
不论是赵府的下人,亦或是江南中的百姓,他们似乎都在夸赞云辛夷。
这样的认知让赵蓉儿一度接受不了,她才应该是众星捧月的存在啊,为何云辛夷一来,就都变了呢?
次日,司语梦刚懒洋洋地从柔软的床榻上坐了起来,下人们就说赵蓉儿来了。
“心急的蠢东西,这么急着对付云辛夷,是生怕别人不知道她想做什么吗?”
司语梦眉眼一沉,她怎么就找了这样一个蠢货与自己一起对付云辛夷呢?
“小姐别急,正是因为赵蓉儿蠢,所以才会对您言听计从啊,奴婢看正是因为小姐您聪慧,才能将赵蓉儿拿捏得死死的。”
丫鬟的话让司语梦心中的怒火削弱了几分,果然是她的丫鬟,一张嘴便能说出她想听的话。
是了,连
府中的下人都看不起赵蓉儿,她还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挥了挥手,司语梦让下人们将赵蓉儿请进来。
对着铜镜,司语梦缓缓梳着自己的长发,作为县丞之女,她自然是要保持完美的。
门“吱呀”一声打开,赵蓉儿一脸委屈地扑到了司语梦身边。
“好梦儿,你想到什么好办法了吗?我已经等不及要看云辛夷当众出丑了。”
“别急,你不是说昨日云隐公子派人送来一条衣裙给云辛夷吗?”司语梦拍了拍赵蓉儿的手:“依我看,那条衣裙也只有你才能配得上,若不是你来穿,我看不如直接毁了来的痛快。”
赵蓉儿眼睛一亮,旋即又委屈巴巴地说:“可是云辛夷防我防得紧,怎么可能让我靠近她的院子呢?”
“蓉儿,办法都是人想出来的,你想云辛夷为何要防你?”
司语梦的手指放在赵蓉儿的脸颊上,赵蓉儿撇了撇嘴,还能是为什么,当然是云辛夷一直以为她要害她。
“你可以去和赵家主说自己已经知道错了,而后表示自己会和云辛夷和平相处啊。”司语梦叹息一声。
她都提醒道这份儿上了,赵蓉儿这个蠢笨如猪的女人竟然
还是不懂。
真是蠢而不自知,可悲。
有了司语梦的提醒,赵蓉儿唇边漾出一抹灿笑。
果然还是梦儿聪慧,她怎么就想不到这些办法呢?
有了对付云辛夷的办法,赵蓉儿招呼都不打一声便提着裙摆急急跑了出去。
司语梦身旁的丫鬟气不过:“小姐,难道您就任由赵蓉儿如此轻视您吗?”
“担心什么,跟一个蠢货有什么好置气的。”
她不光不生气,反倒巴不得赵蓉儿将事情都做好了。
能成的话,丢脸的是云辛夷,成不了,事情败露后也只有赵蓉儿一个人被人唾骂。
她只要做好善解人意的解语花就好了,人们的夸赞不还是会围着自己转吗?
丫鬟低下了脑袋,心中却不由想到还不是因为赵家有钱,司语梦屋内的东西哪一个不是赵蓉儿送来的。
没有赵蓉儿这个人傻钱多的傻子,他们在司家也不会过得这么舒坦。
要不是立场不同,丫鬟都想提醒赵蓉儿不要错信了不该相信的人。
可惜她不能说出来,她与司家是一体的,注定不能帮助赵蓉儿。
赵蓉儿风风火火地
回到府中,一回来便急着问赵庭去了哪里。
管家叹了口气:“家主大人正为没有商户愿意合作的事情发愁呢,大小姐您这会儿还是不要去触家主大人的霉头了。”
作为赵庭最信任的人,管家自然知道其中缘由。
奈何赵蓉儿不明白,她还觉着是管家在吓唬自己,没有商户愿意与赵家合作又不是她的错,伯父为什么要骂自己?
瞪了一眼管家,赵蓉儿头也不回地走了。
这群人跟在伯父身边,越来越没有身为下人的样子了,等她成为了家主,定要这些人好看!
书房内,赵庭的桌案上一片凌乱,大片的墨迹晕染开来,染湿了桌上所有的纸。
赵庭无力地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中,他背后还有一个家族。
虽说过段时间那位大人的命令就过去了,可届时江南所有的人都知道赵府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就算是合作,怕是也不如从前那般痛快了。
那位大人说的也很明白,他就是针对赵蓉儿,看不惯这个作天作地的大小姐,想要为江南百姓狠狠惩治一番赵蓉儿。
思忖间,书房的门被猛地推开,赵庭下意识皱眉:“我不是说过谁都不许进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