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将云辛夷收拾了,再和府上的人算一算总账。
司府,司语梦看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翠翠,皱眉问道:“蓉儿就因为云隐送给云辛夷一套衣裙就忍不住了?”
翠翠点了点头:“我家小姐已经忍不住了,奴婢也是按吩咐行事,请您不要责罚奴婢。”
“看你说的这话,我怎么可能罚你呢,平日里梦儿总是责骂你吗?”
司语梦淡笑着扶起翠翠,这丫鬟已经被赵蓉儿吓破胆了,看来赵蓉儿稍有不顺就会拿手下的人撒气啊。
“你先回去吧,告诉蓉儿我会想办法的,不要心急……”
听她答应,翠翠怔愣着点了点头,心中不免松了口气,司小姐答应了就好,答应了就不会被小姐责骂了。
两人不知道的是,暗处正有一双眼睛盯着他们,将他们的话全都听了进去。
……
如愿看到了赵蓉儿气急败坏的模样,云辛夷觉着心中的郁气也没了。
左右赵蓉儿也受了不受罪,只要对方不再跟着司语梦一起对付她,那她也不会真的动真格去对付赵蓉儿。
逐尘抓着一把鱼饵,漫不经心地蹲在水洼旁喂着水中的锦鲤。
“小姐,
您真觉着清院那位能消停吗?奴婢看那位主儿眼睛都盯红了。”
是了,在赵蓉儿眼中,府中的一切好东西都该是自己的才对。
哪儿有云辛夷的份儿!
“依我对她的了解,她是不会收手的,一日不将我赶出赵府,她便一日不会消停。”
云辛夷自是了解赵蓉儿的,倘若对方真的懂得见好就收,就不会闹出那么多笑话来了。
逐尘敛眸看着水中的锦鲤,这些漂亮的鱼儿果真脆弱得很,暂住在水洼几日便都没了精神,一如清院那位娇滴滴的小姐,纤细的脖子仿佛一掐就断。
指尖轻点,水面上漾开点点涟漪,惊得锦鲤慌忙逃窜。
这样麻烦的人,果然还是杀了为好……
他看着再温和,骨子里都是弑杀的暗卫,能被安排在云辛夷的身边,必然是在东方驷的暗卫中叫得上名号的。
云辛夷不知逐尘已经起了杀心,反倒是拿了一方帕子绣了起来。
小叔送给她那么好的衣裙和首饰,她也要送小叔点儿什么才行。
中秋送药总是不可能的,但她会的东西很多,自然不需要担心要送什么。
手指翻飞间,一个简单的花样便出现在了帕子
上。
女子都是要会一些刺绣的,因为她们的嫁衣是需要自己绣的,东方驷原本不想云辛夷学这些,他认为是浪费时间。
凭他的身份,只要说一句话,整个翎朝多得是绣娘愿意为云辛夷缝制嫁衣。
偏生他的大哥想将云辛夷往娇滴滴的小姐那儿培养,于是请了京中最好的绣娘还教导云辛夷。
云辛夷极为聪慧,学了三年便让绣娘再无可以教的了。
她过目不忘的本领更是让皇上都称赞,生来就有的好天资,试问谁不羡慕?
京城中的甚至有人惋惜云辛夷只是个女子,若是男子,想来会成为国之栋梁。
但她也以自己的方式守护着翎朝,东方驷与她的爹娘以武力击退外敌,那她便发展翎朝产业,让整个翎朝都更加蒸蒸日上。
可惜她做这一切并不想让外人知晓,所以众人便惋惜她的天资。
开始绣帕子后,时间仿佛都慢了下来,残阳拢着最后一抹红云悄然落下。
随着天彻底黑下来,云辛夷才发觉天儿已经黑了。
她转动了一下脖子,清脆的“咔擦”声传来,肩上很快覆上一双手,不轻不重地为她揉捏已经僵硬的骨头。
“小
叔,你怎么来了?”云辛夷舒服地闭上了眼睛。
就算不看身后的人是谁,云辛夷也能放心地将后背交给他。
东方驷一指弹在云辛夷的后脑上:“听说今日赵蓉儿吃了瘪,开心了吗?”
“当然开心了,我就是要告诉她这世间不是一切都是她的。”
看她摇头晃脑讲道理的模样,东方驷的眉眼逐渐温和下来。
小丫头心善,不为难赵蓉儿,但这可不代表他不会做什么。
以定国侯的名头命令翎朝的商户短期内不要和赵府合作他还是办得到的,光对付一个小丫头有什么意思,要对付就对付整个赵家。
云辛夷不知东方驷还做了这样的事情,不过赵庭却因为没有商户愿意与他们合作而焦头烂额。
他派人去问缘由,那些人都闭口不谈,只说已经有合作的人了,等下次有机会一定选择赵家。
笑话,他们除非是不想活了才会和赵家合作。
虽说损失了一笔银子,但也好过人头不保啊,能有什么比活下去重要的呢?
还是有些与赵家关系不错的人轻声提醒了一句:“这些可都是上头的人吩咐下来的,说是看不惯你家那位骄蛮的女儿。”
骄蛮说的是谁,赵庭自然知道,他一瞬就想到了云隐。
凭着云隐对辛夷的重视,的确有可能联系京城的官员施压,让他们没有生意可做。
事无定论,赵庭也不会轻易与云隐撕破脸。
当然,他们也没有本事与云隐撕破脸。
反倒是赵庭将赵明狠狠训斥了一顿,直言他养的好女儿害的他们赵家损失了一大笔银子。
那些商户过段时间就会和他们继续合作,可这段时间赵家的铺子怕是都要亏损了。
赵明被骂的一头雾水,蓉儿在外面惹了不该惹的人,为何是他这个父亲挨骂?
屋外,逐尘唇角一勾,果然赵庭早就对赵明和赵蓉儿不满了。
还是侯爷高明啊,知道怎么做才能让赵庭愈发嫌恶赵蓉儿。
他足尖轻点,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赵明的院子中,几个起落后,他便稳稳地落在了云辛夷的屋外。
他甚至都没换夜行衣,依旧是丫鬟打扮,头上的钗子松散地插在发间,欲落不落。
望着门外突然多出来的身影,东方驷心下了然,看来事情已经朝着他所希望的那样发展了。
收回视线,云辛夷像是一只没有骨头的猫躺在软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