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营校场当中,上千士卒围观。
一名骑士,白盔银甲,胯下白马,尽显飒爽英姿。
见其分持双枪,于众军阵前来回驰骋,口中呼喝。
伴随马蹄激扬早春尘土,士卒们口中应和,阵阵冲天呐喊,冲淡料峭春寒。
场中气氛激烈,士卒战意高昂。
那鼓动众军士气者,正是东平府兵马都监,猛将董平!
有诗赞曰。
两面旗牌耀日月,简铁银铠似霜凝。
水磨凤翅头盔白,锦绣麒麟战袄青。
一对白龙争上下,两条银蟒递飞腾。
河东英勇风流将,能使双枪是董平。
秦明坐在一匹枣红骏马上,手提裂阳千齿棒,却不曾顶盔掼甲,面上神情漠然,淡淡看着不远处那位风流双枪将,任其耀武扬威。
好一番架势汹汹,战意昂扬。
见董平舞起双枪,催动白马,向秦明冲近。
“呔呀,秦总管,吃我一枪!”
秦明双腿用力一夹,胯下枣红马四蹄哒哒,便是向前疾冲。
呜一下挥动,裂阳千齿棒带出黑芒,与董平双枪并马交击。
交手前的那一瞬间?
秦明口中突然暴喝,平地里一声惊雷。
又闻呯的巨响,董平左手铁枪向后飞甩,嚓的插入地面,激起蓬砂土,飞散春风。
众军骇然失声,只觉那顷刻之间,直似天翻地震。
更有人因此受惊,双股战战,跌坐于地。
观战的武松等人,也难免吃惊。
他们从未见过,秦总管这般威猛姿态?面对董平的一再邀战,秦明也是拿出了真本事!
此时董平,只觉被一下重击,身体巨震。
好似撞上一座石山,眼前眩晕,手脚发麻,一时动弹不得。
秦明一击过后,却有余力。
他从容调马转身,似缓实疾,手中黑棒奋力一挥,啪的扫中马臀,将那董平连马带人,撩起半空,跌飞丈外!
董平只跌得七荤八素,过得片刻,方自地面挣扎坐起,只觉脑中嗡嗡作响。
如同经历噩梦,不曾完全惊醒。
看过那流血的虎口?还有身旁,那掉落地上的弯折铁枪?
陪伴他数载的白马,腿折身叠,只低低哀鸣,蜷缩抽搐,眼看便是七窍流血,粪蛋与马尿齐出?奄奄一息之际,死到临头罢了。
周边众军张目结舌,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幕。
倒下去的,会是那位东平府内称雄的风流双枪将,无敌董都监?
董平自己,也有些难以置信。
因为他从未败过,更别说败得这般彻底,败得这般利落。
堂堂风流双枪将,连人家一个照面都不能接住?
却见秦明一跃下马,跨步到了董平身前,将他缓缓拉起,却又扬声笑道。
“董都监,你这马不行,待寻得好马,再与我比试。”
反应过来的董平,心底一股寒气直冒。
若是方才,秦明那棒,不曾打马,而是碰到他的身体?董平不敢继续去想。
还要再比?
不要命了!
董平定了定神,一下拜道。
“下官惭愧,幸得总管手下留情,方得活命。
之前,下官一再挑战总管,如今想来,便是坐井观天,着实可笑。
总管实乃神人,武曲星将下凡!
董平心服口服,自此愿听从总管之命,不敢违抗。”
秦明将其扶起,口中安慰一番。
他见董平好感大幅提升,终于不再是50点,一下变作【77/100】,便去动念。
【获得董平百分百好感度,奖励1000人情点,剩1062865人情点】
如今人情点数越来越多了。
偏偏狗系统,笨得快要不行了。
也不知刷颗长寿仙丹出来,导致有钱都没处花~
秦明挽住董平臂膀,与他一同出了校场。
“秦明下手失了轻重,竟致误伤兄弟。未知董兄弟,伤情如何?”
“其实无碍,只是双手受些轻伤,两三日便好。”
秦明转头,见到身边秦猛,吩咐道。
“去请许大夫过来,为董都监诊治。”
董平推辞,秦明不许。
许叔微很快前来,为董平包扎一番,口道皮肉伤势,其实并无大碍。
众人也都放下心来。
秦明又道。
“知府相公那边,命人备下大船三十艘,并调拨军粮三百石,以助秦明成事。
本官也有计划,自东平湖经梁山泊,南下济州公干。
如今只待董兄弟这边,挑选营中精锐士卒,一同前去。
实不相瞒,秦明麾下,自有一批精壮,人数近两千之众。
可惜他们,多是河北出身,未能熟悉水性,不懂得操船,须东平水军相助。
还有之前,我自大名府取得些许军械骡马,仍不足亲军所用。
幸好如今,知府相公答应相助,让秦明自营房补足军械。望董兄弟协助补足军械,再挑选数百精锐,趁船南下济州。
如此大家合力,缉捕盗匪,同取功劳!”
秦明这话,有些谦虚。
他已命阮小七回村子叫人去了。
相信阮小二、阮小五他们,带渔民们过来,自会有人为他操舟驾船。
不过,谁会嫌弃手下人多势众?
秦明更想借机拉拢东平府这边的精锐士卒!
董平闻言,当即答应下来。
“下官得见知府相公钧令,这便去挑选六百精锐,随船一同南下。至于军械,还请总管大人安排下属,一同过去库中支取。”
秦明不会客气。
当即吩咐秦龙他们,领数十早已备好的车马,随董平过去搬运军械。
“最迟后日,整军趁船,南下济州公干!不可声张,只要贼子措手不及才好。”
“总管放心,下官必不会耽误正事!”
秦明目送众人离去,返回东平府宅院,让大家各去歇息,暂时不必跟随。
王定六屁颠屁颠,拉住辛巧星一起,去找他的姐姐辛巧月去了~
此刻春风依旧冷。
秦明站在院中许久,静静望着那方小池塘边缘的一抹火红。
残照夕落,是难得的安静时光。
可以让他独处,慢慢思念蔡娴。
不知她与腹中胎儿,情况如何?
也不知何时,才能放下纷争,一直陪伴心上人儿,享受幸福人生。
自从穿越江州,秦明心底便有了让他时刻牵挂之人,却因世事无常,不能相亲相伴,让人倍受煎熬。
秦明抬头,看那红霞消隐,静静思念。
突听身后传来一道声音。
“总管在此许久,如今风寒,须小心受凉,还请回屋添些衣物才好。”
秦明一惊转身,见是闫妍,笑道。
“倒是劳烦闫神医牵挂了,只是想到一些事情,一时忘记了回屋。幸得神医提醒,此处本是闫神医宅邸,想来旁人,也不会过来此处。”
闫妍缓步走近,垂首屈膝一礼,又去低声道。
“本不该打扰总管,只是我看蔡珍妹妹,正在前院四处拉人询问,总管去了哪里?
贱妾见她焦急,又无意中走到后院,望见总管站立许久,怕您着凉,方才冒昧提醒。
还望总管莫怪,宽恕贱妾唐突打扰之罪。”
秦明有些无奈,摇头道。
“怎敢怪罪闫神医?这就回屋去了,蔡珍又找我作甚?”
闫妍用力抬头,看向秦明,语气中有些异样。
“多是她心底挂念,眼中只有总管,片刻也都不舍。
总管或是不知,自从贱妾随您北上赈济灾民,蔡珍姑娘留在济州这里,倒是三日两头,去药铺那边,求人传信与我,询问状况。
贱妾看她信上,字字句句,总不离总管左右。可见她对总管,怕是情根深种。
难道总管对此,毫无所觉,对蔡姑娘全然无心?”
秦明不曾料到,闫妍会有这番话语?一时听得怔住,不知如何作答。
过得片刻,秦明摇头一叹。
“秦明心底,便只娘子一个,此生难容其他!”
闫妍垂首,缓缓退步,心下黯然。
郑重一礼道。
“贱妾一时冲动,僭越失礼处,望总管莫怪。贱妾先行告退,盼秦总管珍重自身,再添些衣物才好。”
她转身,步入昏暗春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