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再忍几天,等你好了,想吃什么都可以。”他顿了顿,补充道,“喝酒也行。”
喝酒都可以啊……看来霍先生真的是很有诚意的在哄她。
“祁年。”林念舒的手攥着轮椅扶手,把姿态放得很低,“我们可以谈谈吗?”
霍先生把筷子递给了虞南栀,听若未闻。
但是虞南栀做不到像他这样,完全的把林念舒忽视掉。
她早就在三年前成了他们之间的隔阂。
不是这一次两次的忽视,就可以磨灭她的存在的。
她没有接过筷子,懒懒地靠在床头,看向林念舒,“要不我把房间让出来给你们?”
“我知道我不应该再打扰你们,可我只是想为自己讨回公道。”
因为她设计了一个婚纱,而断了前程。
她不甘心。
“南栀你知道我为了成为设计师付出了多少的。”
比起出生富贵的虞大小姐,她的家庭再普通不过了。
念设计需要很多的钱,她从高中开始就勤工俭学。
但这还不够。
她唯一能接触时尚服装设计的机会,大概就是借别人的过期时尚杂志看。
不像虞南栀,自小耳濡目染,穿得衣服向来都是各大品牌最新的设计,无聊了就乘飞机去巴黎看时装秀。
虞南栀知道她的梦想,所以高中那三年没少带着她出入时装秀,甚至还会带着她去品牌店购物。
她当然没有钱买,每次都只能看一看,摸一摸,不过通常虞南栀都会送她几件。
那些衣服她拿回家后,舍不得穿出去,她拿着纸笔,一点点的去研究这种正版的版型。
她成为服装设计师,要比很多人都艰难。
“我只是想要有一条生路。”林念舒用力的闭上眼,“祁年,你就不能看在我们的情分上,放过我吗?”
霍祁年并没有看她,他把碗递到了虞南栀的面前,那双黑眸紧紧地盯着她的脸蛋,没有放过她脸上的一丝反应。
虞南栀没有再说话,因为这是霍祁年和林念舒之间的事情。
她没有要霍祁年去封杀林念舒,是这个男人自己的决定。
甚至她觉得自己真的好像有点多余,应该离开一会。
她抿着唇,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背上的吊水的针,动了心思。
在她有所动作之前,霍祁年淡漠的声音在她面前响起,“林小姐误会了,我和你之间,从来都没有情分。”
他说的面无表情,眉眼里处处透着凉薄。
林念舒被护士推走后,病房内安静了很久。
虞南栀捧着碗,久久都没有动筷子。
“我喂你。”
霍祁年舀了一勺汤,吹散了热气后,才递到了她的唇边。
虞南栀别过脸去,并不想喝。
“虽然晏慎不够格,但你的保镖好像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霍祁年挑眉,注视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蛋,等着她继续说下去。
“如果晏慎在,他一定不会让林念舒在我的面前晃来晃去。”
整个港城的人都知道,她和林念舒是打死都不会再往来的关系。
霍祁年的人居然能放她进来,很明显是因为察觉到自家boss的微妙态度。
“他们刚刚不在门口。”男人不紧不慢的解释,“高级病房的楼层不是什么人都可以上来的,而这家医院的保全足够好,所以我没安排保镖守着这里。”
没有这个必要。
而且……晏慎刚离开她,她心里憋着气,说不定看到他的保镖就生气,又要跟他闹一场。
他也没有想到护士居然会把林念舒带上来。
“乖,你把饭吃了,我这就给你安排保镖。”
他把那勺汤再次递到了女人的嘴唇前。
虞南栀本来就是想借题发挥一下,好让晏慎回来。
没有想到霍祁年根本就没有给她安排保镖。
她低头喝下那汤,咽下去的很艰难。
堵在心口的那股气郁结到了嗓子眼。
她红唇抿得很紧,克制着某种复杂的情绪,眼眶发酸着。
“都怪你!”她用力地推了一下霍祁年,“讨厌死你了!”
如果不是他,她和林念舒也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或许随着彼此长大,她们不会和以前那么亲密无间,但也只会慢慢地感情淡了,而不是像现在这个,隔阂永远存在。
她做不到原谅林念舒,可看她那么卑微,自己心里也好过不到哪里去。
“嗯,都怪我。”霍祁年哑着声音,耐着脾气轻哄着她。
他俯身低着头,亲吻着她,慢条斯理的好像是在品尝。
虞南栀头皮有些发麻。
她睁大了眼睛,气没有发出去,身子骨却是一点点的软了下来。
“我向你赔罪。”
“……”
虞南栀靠着枕头,微微喘着气。
哪有人是这样赔罪的?
“混蛋!”
男人高高地挑起眉梢,双手撑在了她的两侧,把她困在了病床上,“霍太太不满意?那继续。”
话说完,他再度俯身。
虞南栀吓得往后一缩,脑袋险些撞在了墙上,幸好霍祁年眼疾手快,大掌抵在了她的脑袋上,及时护住了她。
他皱了皱眉头,倒是没训斥她这么不小心,只是温和的道,“那你吃饭,我就相信你原谅我了。”
女人的腮帮气鼓鼓的,她捧着碗,小口小口的吃的,每咬下一口,都异常的用力。
不甘心!
她真的好不甘心。
都是霍祁年的错,为什么只有她在承受后果?
这个男人看起来很体贴,照顾她处处周到,可从来都不在意她的感受。
林念舒也是这样。
她难过的不是她们的友情没了,而是她的前途。
眼泪啪嗒一下,掉落在了米粒上。
她闭眼吃下,有点咸。
霍祁年站在窗前打着电话,等他转过身,虞南栀已经躺回了床上,背对着他。
移动桌子上的饭碗空了,菜和汤都只剩下一半。
她吃的不是很多。
“不好吃吗?”
“我头晕,吃不下了。”
虞南栀闷闷的声音从被子里传来。
霍祁年随即联系了易白。
这就是易白的医院,他来的很快。
在检查过后,易医生有些头疼的按着眉心,“不是说了不要让她情绪激动吗?也别让她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