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外,温助理的声音刻意压低了很多。
她的耳朵贴在门上,什么都听不见。
霍祁年英俊清贵的俊脸面无表情,只是眉眼压着浓稠的阴霾。
他回到办公室的时候,虞南栀正坐在沙发上吃着饭。
男人走过去看了一眼。
桌上的菜和他刚刚出去的时候差不多。
几乎没怎么动过。
霍祁年没想点破她,但虞南栀比较坦荡。
等他坐到身边,她就转头看向他,坦白道,“我刚刚偷听了。”
男人嗯了一声,情绪没有什么变化。
倒是虞南栀比较郁闷,闷闷的说,“可是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不然我关上门做什么?”
霍祁年勾着薄唇,瞥了她一眼。
有什么是她不能听的吗?
应该是什么比较紧急特殊的事情,才会让温助理在明明清楚不能让她知道情况下,还要进来找霍祁年。
“你很想知道吗?”他夹了一些菜给她,“肠胃还没好,少吃点肉。”
虞南栀哼哼了一声,挑衅般的咬下一小块排骨上的肉。
她算得上是天生有些反骨,让她做什么,她偏偏不做。
“霍先生,你真的很没意思。”
男人拿着筷子的微微一顿,抬眼盯着他,有什么情绪在他深邃的眸底一闪而过。
“什么意思?”他明显的有些不悦。
虞南栀和他对视着,红唇微微扬起。
“难道不是吗?我不想吃饭,而你明明只想我吃清淡的,却装作很体贴的样子,故意亲自给我做排骨。”
“你足够了解我,知道我一定会偷听,所以把门关上,在我说破后,你问我想知道吗?”
说到这里,她笑了一下,很轻。
“你也猜到了我一定会说想知道,然后你就顺势把你编好的事情说给我听。”
因为她想知道的事情,就一定会想办法打听。
既然阻止不了她,那就干脆骗她。
大概是心思被她猜了个透,霍祁年垂眸吃着饭,神情淡漠的没有起伏。
“其实你演得很不错,好像很在乎我,也很重视我,我原本也可以继续配合着你。”
“那你怎么不继续了?”霍祁年转头瞥她。
就那样相安无事的配合着他,她也做不到?
“因为你打算骗我。”
这是她的底线。
这个男人可以耍心思让她吃饭,因为她知道,这是为她好。
所以她也会配合着他演霍先生霍太太的情趣。
但是骗她就是不行。
当然,她也清楚谎言也分好心或者是出于恶意。
可她讨厌被蒙在鼓里,被欺骗的感觉。
也许真话大概有点可怕,但善意的假话就不会给人带来伤害吗?
虞南栀看着他线条凌厉紧绷着的侧脸,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霍祁年,我对你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别再骗我。”
男人一言不发,慢条斯理的吃着饭。
等到他吃完了,转头看见虞南栀端在手里的那碗饭依旧没有动过。
他这才皱起眉头,沉沉地开腔,“吃饭的时候不谈事情。”
几乎是僵持了几秒钟,虞南栀才低头吃饭。
她盘腿坐在沙发上,捧着那碗饭,一小口一小口的吃着。
就光吃米饭,清淡的菜没有动,他的梅汁排骨也没有再吃一口。
闹情绪,发脾气的人是她。
认真在乎两个人相处关系如何的,也只有她。
霍祁年好像对她很好,但他其实根本就不在乎吧。
也许任何一个女人坐上霍太太的位置,都可以被他那样宠着,优待着。
虞南栀抿着唇,有些委屈地红了眼眶,有些气自己怎么又开始对他真实情感了起来。
呼吸有些缓,她不想被霍祁年察觉出她的情绪变化。
女人冷着一张脸,把加快了吃饭的速度,等霍祁年夹梅汁排骨给她的时候,她手里的碗已经空了。
“我吃完了,现在可以谈了。”
她咬牙,覆在眉眼间的讥诮丝毫不加以掩饰。
“如果你想继续骗我,那也可以什么都不说。”
霍祁年伸手扣住她的脑袋,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冷峻的眉眼生出隐匿着极浅的无奈。
天还没有完全暗下来,秋日黄昏的夕阳余晖很深,淡橘色的光线透过落地窗,洒在了他们两人的身上。
“南栀,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聪明了?”
男人薄唇上扬的弧度有些浅,似笑非笑的。
“总不能一直是我被耍的团团转吧。”
被那样暖的日光照着,她的声音却还是很冷。
“嗯,知道了。”霍祁年抱着她的手臂在一点点的收紧着,“以后不骗你了。”
虞南栀闻言,淡淡笑着,“其实也可以骗,只要别被我察觉就好了。”
薄唇的弧度深了几分,霍祁用力地抱着她,以一种接近肆虐的力道,两人的身躯紧紧贴着。
“说了不会骗你就是不会骗你。”他轻笑了一声,“你不用说这种违心的话来诓我。”
女人在他怀里闷闷的嗯了一声,被他抱着有些透不过气,挣扎了一下,却换来了他更霸道强制的禁锢。
她甚至感觉到他用力到手臂都在震。
男人的薄唇在她的耳畔上轻轻摩擦着低语,“南栀,你不信我吗?”
虞南栀皱眉,咬着唇,不想说话。
她的确不信他。
沉默往往就是一个答案。
霍祁年没有动怒,只是一遍遍的亲吻着她,从耳垂到脖颈。
“南栀,说信我。”
女人沉默着没有回应。
他把她压在沙发上,沉重的呼吸落下。
“听话。”
男人低哑的嗓音很克制,像是在诱哄着她。
她不配合,霍祁年就一遍遍的磨着她,极其的有耐心。
就像是一场早就注定了输赢的拉锯战,他自信又笃定,她的臣服只是时间的关系。
“说信我,嗯?”
最后女人意识混沌着,被刺激到理智也濒临崩溃。
“南栀,我想听。”
他的薄唇一寸寸的往下,手也在作乱。
橙明的夕阳被一圈圈的光晕染上,在男人像冰山一样轮廓分明的肩膀上镀了一层说不出的色调,模糊又柔和。
直至那残留着最后一抹晚霞随着交缠絮乱的呼吸声在黑夜中消失殆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