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宴上道地打了一个响指,不一会这里的经理领着七八个年纪相仿,样貌出众的女人走了进来。
钟宴目光一从这些女人跟前划过,挑了挑下巴道:
“烬哥,你选选,看看有没有感兴趣的?”
两人光顾着看美女,丝毫没注意到身侧顾北烬愈发冷峻的脸色。沈哲扭头去看他:
“烬哥,你倒是说……”
砰一声。
顾北烬手中酒杯重重落下,他阴恻恻的眸光顿时锁向了沈哲脸上:
“在警局……没关系是不是?”
沈哲撇撇唇,轻扫了眼他手上的戒指,摇摇头道:
“想不到啊,你这婚前跟婚后还是那副老样子。婚前吧,天天跟着我们来这种声色场所,却什么都不干,守身如玉。”
"这婚后吧,又为了嫂子,把这守身如玉的美德继续发扬了下去。”
钟宴笑了一声:
“想想……都觉得替你不值,纨绔浪荡子的名声是放出去了,实际上这些年你跟我们混在一起,丝毫没受到影响。”
沈哲摆摆手:“烬哥还是老样子,不管他了。”
言罢,他便一脸兴致地招呼几个女人坐到身边作陪。
年轻女人的脸上带着几分羞涩,弯腰勾唇之间,风情尽显。
沈哲目光落到最近一个女人的脸上,微微眯眸:
“你怎么看着这么眼熟?”
女人抬眸浅笑,语气娇嗔:
“我是月月,上次陪过沈少的,没想到您这么快就忘记了。”
沈哲敷衍地笑笑,随后将女人揽入怀中,语气薄情:
“我只喜欢新鲜的人,你已经第二次出现在这了,已经乱了规矩。”
月月道:“那您要赶我走吗?”
沈哲:“罢了,今天心情好,留下吧。”
说着,他意味深长地朝顾北烬看一眼:“正好我也尝试尝试这种对一个人专情的滋味。”
叫月月的女人,目光也不经意间落到了顾北烬身上,眼底的情绪有一瞬的错乱。
这里,数他最有风貌。
也数他最冷傲。
她也算会所的老人了,这些年前前后后也见过顾北烬几次,但听这里的姐妹们说,这位风流成性的顾少每次来这只看别人泡女人,自己从不主动。
她之前甚至还想过,会不会是这位顾少那方面不行,所以才故意营造出身边女人缠绕的假象……
但没过多久,她便听到顾北烬结婚的消息了,娶的好像还是正经人家出来的大小姐。
沈哲见女人的眼神直勾勾盯在顾北烬身上,不悦道:“眼睛往哪看呢?他不是你该想的人。
月月回过神来,红唇微勾:“我就是觉得顾少一个人,太孤单了些。“
“不是,你是我点的人,你今晚是陪我,不是陪他。”
“好啦,我知道了沈少,今晚应陪您到尽兴。”
顾北烬听着耳边传来的男女调笑声,眼底的厌倦越发浓重,他攥着酒杯的手轻晃,碎冰碰在杯壁,叮当啷响。
这清脆的声音,莫名地磨人神经。
以前几年都是这么过的,竟没有像现在这般厌恶这种场合。
似是自从有了季晚之后,他就受够了这种声色之地的攀炎附势,虚与委蛇。
钟宴见顾北烬兴致不高,甚至在这都待出了煎熬的感觉,忍不住戳戳他胳膊问道:
“怎么了烬哥,好不容易约出来一次,这么板着长脸做什么?还是说你接管顾氏集团不顺,要不要我回头跟我家老爷子知会一声,让他助你把?”
顾北烬一把拉开他的手,漠然道:“不是工作的事。”
沈哲一下听出了言外之意,凑上前追问道:“那就是感情上的事了?该不会是跟嫂子吵架了吧?”
说到这,他倒是想到了上次在这里发生的事,面色忽地愤慨起来。
“我就知道那小白脸纠缠嫂子,摆明了是别有用心,这是故意挑唆你们夫妻之间的关系!烬哥,你是不知道,那小白脸有多虚伪,那天在嫂子面前装作一副傲气样子,不肯私了,铁了心地要跟我对簿公堂。结果你猜最后怎么着?”
顾北烬神情漠然冷淡,看似毫不在意,眼底划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沉色。
钟宴问了下去:“怎么着了说来听听?”
沈哲一脸鄙夷道:
“事后我爸找了人,打算好好教训教训这小子,谁知那小白脸一看情况不对就主动改口要私了,还美其名曰说什么双方都有过错,追究下去只会两败俱伤,现在知道当和事佬了,早干吗去了?”
“烬哥,我看那小白脸就是故意演这一出苦肉计,好博得嫂子的同情。你们该不会是因为这件事吵架闹得不愉快吧?”
顾北烬脸色沉郁,攥着酒杯的手指暗暗收紧了几个度。
他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沈哲便暗暗认为,肯定是因为这件事。
他有些自责叹了口气:
“哎,说来这件事也怪我,那天不该太冲动了,主要是那小白脸实在太嚣张了,我总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当我面纠缠嫂子吧?”
“行了。“
顾北烬冷声打断,“这件事跟你无关,翻篇了。”
区一个江百川,在他眼底跟跳梁小丑没两样,就凭那种人,还威胁不到他。
倒是季晚那女人的冷淡满不在意,才让他怄火。
两人见顾北烬的情绪还是闷闷的,追问一番也没个什么结果,兴致都有些寡淡。
沈哲中途离场去了趟洗手间,越想越觉得这事跟自己脱不了干系。
如果那晚不是他先跟江百川起了争执,着了那小白脸的套路,嫂子跟烬哥也不会吵架。
烬哥也不会因为这事跑来这喝闷酒。
不行,这事跟他有关,他得做点什么解开这个误会。
沈哲想着,当即就从口袋里拿出手机,一番搜索下找到了季晚的电话,拨了过去。
电话打到顾家时,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
季晚躺在床上,半开着灯,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脑海里不自觉回放着顾北烬昨晚离开时的冷漠样子,怔怔地出着神。
直到耳边的铃声响了几遍,她才不疾不徐看了眼,随后接通:“喂,哪位?”
沈哲殷切道:“诶,嫂子是我,我沈哲。”
季晚微顿片刻:“你从警局出来了?”
沈哲:“对,那天的事我之后再跟你解释,烬哥现在跟我们待一块呢,他人喝多了,一直念叨你的名字,不肯让我们送回去。”
沈哲心里早有谋算,压根没给季晚拒绝的机会:
“嫂子,我把位置发你,你尽快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