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珲好似早就猜到了会有这一问,抬手示意顾飒的臧晨稍安勿躁,策马上前。
“宋副将,既然答应了你的事情,当然是做到了,只是你的礼物太大了,需要到屋子里才能给你看。”
宋昌东的眼神缓和了一些,再次看了一眼后面的两个陌生人,点头示意自己的手下让开一条路,让他们三个人进去。
“姚大人,按照咱们之前说好的,礼物若是不能让我满意的话,我可不给钱的。”
“既然说了是给你的礼物,自然是不要钱的,至于好与不好,还是看看再说吧。”姚珲笑哈哈的,领着有些懵的顾飒和臧晨进了城门。
宋昌东的目光一直锁定在臧晨身上,对顾飒倒是没有多少的注意力。
臧晨自然感觉到了他的目光,很是不舒服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他为什么老是看着我?说我哪不对吗?”
顾飒不动声色:“许是看上你了吧?”
“这种时候你还开玩笑?”
“我没有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一点都不好笑,”嘴巴上这么说着,臧晨还是勾起了嘴角,转头看向宋昌东:“不过说真的,这小家伙长得确实不赖,可惜不是个姑娘,要是个姑娘就好了。”
“……”顾飒看着他的眼神也是无语了。
宋昌东跟在三个人的后面,示意手下人保持戒备,催促着马儿快走两步,追上了姚珲。
“姚大人。”
“此地不宜说话,有什么话回去再说,”姚珲给了他一个警示的眼神,老侯爷最近怎么样?没什么问题吧?”
“没事,还和之前一样,只是因为张不开嘴,每日里只能灌一些鸡汤米粥,身体很不好。”宋昌东再次转头看了一眼顾飒和臧晨,没有说什么,但是眼神很不友好。
姚珲随着他的目光看去,意味深长道:“放心,老侯爷很快便没事了。”
“你怎么知道?难道是……”
“嘘!”姚珲收回目光,也让他不要再问。
从城门到远处的主城,是一条可以四驾马车并肩而行的宽敞官道,全部由青石板铺成,洒洒的干干净净。
在道路的两边,是各种各样的商铺。
不过此时的商铺并没有营业,只有少数几家还开着门,也不过都是米面肉菜这样的基本营生。
其中一些酒馆,茶楼,戏院这样的地方都大门紧闭,门口连个人影都没有。
路上偶尔路过的行人,见到他们也都纷纷退避到路边,低头避让。
“这么萧条呢?”臧晨在后面小声道。
“非常时期,不许吟乐,这是老侯爷当初定下的规矩,”宋昌东在前面高声回答:“如今便是非常时期,所以这些铺子都关了起来。”
臧晨一脸的诧异:“他是在回答我的问题吗?”
“你说呢?”顾飒观察着周围,随口答道:“不是回答你的问题,就是在自言自语,反正我和姚大人都没有说话。”
“不可能吧?咱们隔得这么远,那家伙的耳朵这么好吗?”臧晨用手比划了一下双方的距离,一点都不可思议:“而且刚才那话是我和你说的悄悄话,他进来能听到?”
“……”宋昌东这次倒是没有说什么,但是回头看着他眼神,表明他什么都听到了。
臧晨瞬间来了兴趣:“这小子有点不寻常呀!难不成是天赋异禀,听力天生的异于常人?”
姚珲转过头,看到了他们的眼神,想想刚才宋昌东的话,立即提高了声音:“你们是不是在后面说什么了?”
“……没有啊?”臧晨下意识的否认。
宋昌东很明显的翻了个白眼。
姚珲笑道:“刚才忘了和你们介绍了,宋副将的听力天生的与众不同,他可以听到树上的蝉鸣,夜里的鼠行,甚至于百步之外的蝴蝶飞行的声音,所以说如果你们要说什么悄悄的事,还是要注意点的。”
“果然有问题,”臧晨丝毫没有被戳穿谎言的尴尬,反倒是抓住缰绳,一路小跑的来到宋昌东的身边:“小子,你这耳朵如果特殊训练一下的话,在军中可是有着决定生死的作用呢。”
“这个不劳你费心,我们老侯爷自有安排,”宋昌东傲娇的抬起眼尾,用力的夹了他一下:“还有,不管别人听到听不到,背后说的坏话都是不对的。”
“我也没说什么坏话呀?我就是有点质疑这里的情况而已……”
“质疑也不许说,我们做什么?难道还要和你一个外人解释清楚吗?”
“……”
臧晨被怼的来这小脾气,干脆都不搭理他了,翻了个白眼,快马加鞭的沿着主城道一路前行。
“你站住,主城道上不许急行……”宋昌东连续吆喝了两声,臧晨却越跑越远,他立即扬起长枪,打在马屁股上也追了过去。
姚珲无奈的摇摇头:“在这个地方能治住他的,也就老侯爷了。”
“他的听力真的那么天赋异禀?”
“可能没有那么夸张,但确实是异于常人,但是具体能听多么远,我们也不清楚,不过像我们这样距离的谈话,他就能听到了。”
“看他这样子,和老侯爷好像关系匪浅?”
“说起来也是缘分吧,他是老侯爷在来这里的路上捡到的,听说当时受了伤,是老侯爷救了他的命,自此以后就跟在老侯爷身边了……他的年纪和小侯爷差不多,说真的,老侯爷拿他也是当儿子养的,所以即便我们都不在,这里交给他,我们也放心。”
关于宋昌东的身世来历,只有老侯爷一个人清楚,连老邓都不知道。
开始的时候,大家还很好奇,还会八卦着打听一下他的来历。
后来时间久了,觉得这孩子天赋不错,修为也好,也就没有人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了。
君不予的住处,是曾经的将军府,他住进去之后,门楣也没有修改,依旧挂着将军府的牌匾。
臧晨和宋昌东一左一右站在大门的两边,两个人互相敌意的对视着,谁也不服谁的倔强。
等到姚珲和顾飒到来后,宋昌东警告的瞪着臧晨:“姚大人,你确定要这个人进去吗?”
“确定?放心,他没事的,”姚珲笑着摸摸他的头:“相信我,他绝对绝对不会是敌人。”
宋昌东这才走到门口,有节奏的敲了几下:“是我,宋昌东,开门。”
院门打开后,宋昌东再次从姚珲那里确定了安全,这才带着他们走进去。
“姚大人,在你们走之后,府里又进了两次贼,他们在姥爷的书房和卧房都翻找过,好似是在找什么东西……”
“有贼进来了?老侯爷呢?老侯爷可是受伤了?”
“那倒没有,你们走后,我们把老侯爷搬到了暖阁那边,一来是因为那里明亮,方便照顾,二来也因为那里花草树木少,周围敞亮,如果有刺客的话可以第一时间发现,也不容易躲藏,所以搬去了那里。”
姚珲放下心来:“那书房那边呢?可是丢了什么东西?”
“目前来说还不清楚,不过我们问过打扫的嬷嬷,她说重要的金银字画什么的都没丢,而是书架子和书桌被翻了个底朝天,至于什么东西不见了,她也不清楚。”
“连续来了两次?”姚珲猜不透怎么一回事,问询的看向顾飒。
顾飒不动声色道:“现场呢?书房和卧房在出事之后,可是有人收拾了?”
宋昌东一开始并没有将她放在心上,觉得着就是一个长得好看一点的小白脸。
听她说话是个姑娘,顿时诧异的很,再加上姚珲好像对她的态度很不寻常,也就认真起来。
“没有,那两个地方出事之后,我们就没有再动过,就是想要等老侯爷清醒之后,亲自过去看一看,看看是否丢了什么东西?”
“既然没有动过,那就不着急了,一切还是等看过老侯爷再说吧,他人在哪儿?”
“暖阁,”宋昌东指向东侧的院子:“暖阁在这边……你是个姑娘吧?”
“我叫顾飒……”
“哇!”宋昌东夸张的叫了一声,瞳孔地震:“你,你,你是……顾,顾……”
他难以置信的指向姚珲,姚珲眼疾手快,飞快的压住他的手,反手捂住他的嘴巴,急得冒火。
“你嚷嚷什么,是非要让人都知道她在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