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轮椅并不是简单的事,需要的东西太多。
当天晚上,她闪入空间,在电脑上搜索了一下轮椅的具体资料,临摹出了图案后,却是越看越犯愁,愁到坐在桌边睡着了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还是蛮瑟的敲门声将她唤醒的。
洗漱时,她看着轮椅的图再次出神。
这个轮椅是一个现代化的轮椅,讲究机械原理,还有些军工的成分,设计巧妙,不是一般大师能做出来的。
“小夫人,这是什么?”蛮瑟看到了图,眼神瞬间就亮了。
“轮椅……”
“做什么用的?哦,给小侯爷坐的吗?太神奇,”蛮瑟也不管手上脏兮兮的,激动的拎起图纸:“这个设计太精妙了,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椅子呢!”
“不是椅子,是轮椅,嗯?”顾飒突然意识到不对:“蛮瑟,你能看懂图纸?”
“看得懂啊,我以前学过,”蛮瑟不好意思的挠挠头:“以前被人买来买去做奴隶的时候,遇到过很多人,其中就有人精通机括,有人精于木匠,有人在打铁的好手,所以我也就,就学会了一些东西……”
虽然他学的那些东西不够大师级别的,却做一个轮椅足够了。
顾飒对他的话半信半疑,但还是拿来了精确的图纸,并且将其中的机括原理仔细勾画清楚。
蛮瑟表示没问题。
当天,他就点灯熬油,加班加点的干。
怕影响顾飒和君夙折休息,他特意将工作地点搬到了花药居的院子外面。
但是夜深人静,那“乒乒乓乓”的敲打声,还是传入了两人的耳中。
顾飒躺在那儿,怎么都睡不着:“我好像……错了!”
“要不,让他明天再做吧,”君夙折低语:“反正也不急这一天半天。”
顾飒知道他说的假话。
被困那么久的人,怎么会不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呢?
“没事,我就当是催眠了!”
她翻了个身,正对上君夙折的目光。
月光折入窗棂,投在床幔上,化成碎光,打在她的脸上。
光影入眼,烁如繁星,
君夙折不由看痴了。
“看什么呢?”
“没,没有,我,”君夙折立即躲过目光,又囧又尬:“我,我是想着,咱们俩就这样躺在一张床上,是不是……有些不合适?”
“都说了咱们过了婚书的正式夫妻,有什么不合适的?”
“不是,我是觉得,男女授受不亲,你就不怕,我……”
“怕你什么?”顾飒肆意的瞥向某个地方,眼尾晦涩难明。
你都那啥不行了,她还用怕?
“小侯爷,不会是你害怕吗?”
“我,我有什么可害怕的?”
“你若是害怕呢,我倒是有个主意。”顾飒单手撑着起身,散开的长发落于枕上。
她拍了拍枕头,又在两人的枕头之间划出一道无形的界限。
君夙折不解:“这是什么?”
“三八线,也是警戒线,放心,我不会越线的。”
君夙折的眸底沉了沉。
顾飒浅眸笑:“早些时候我就说过了,你对我而言,就是个尸体,我对尸体没兴趣,你不用担心我会占你的便宜!”
她顷近了几分,呼吸抚过男人的脸庞,幽香沁鼻:“你……”
“……什么?”君夙折的耳朵莫名红了起来,幸亏光线晦暗,看不清楚。
“你的骨相很好,就是太瘦,若是长点肉的话,应该长的也不错,”顾飒又躺了回去,双眸盯着帐顶,打了个哈欠:“我这个人有点颜控,你可别长的太好看了。”
“为什么?”
“因为我会喜欢你啊!”顾飒的眸子开始失神,倦怠的闭上,低语呢喃:“男人喜欢漂亮的女人,女人也会啊……谁会拒绝好看的小,哥哥,呢……”
说到后来,她的呼吸逐渐沉稳,最后几个字也呢喃不清。
君夙折侧眸,瞬也不瞬的看着她:“你什么意思?”
回答他的,只是她睡着后均匀的呼吸声。
“睡的这么快?”君夙折的唇忍不住弯出了几分弧度,似笑非笑:“这就是睡不着?”
“砰!”
寂静的夜里,有重物落地的声音。
“……唔!”女人压抑的低吟声隐约传来。
顾飒倏然坐起身,蹙眸:“有人?”
她与君夙折眸光相对。
君夙折的视线折向后方:“后院!”
花药居没有下人。
即便有粗使的婆子什么的,也是白天做事,晚上各自回去。
也就是说,这个时间点里,花药居除了他们三个,绝对不会有人。
后院荒废多年,怎么会有女人的叫喊?
顾飒穿衣出门,发现蛮瑟早就抄着棍子站在院子里了。
他也听到了动静:“应该是在柴房那里。”
后院墙根下的花草被踩烂了一片,歪歪扭扭的延向柴房那边。
“有人受伤了。”蛮瑟摘下一片叶子,上面有一滴血。
“这里不是临街,更不会有人受伤后跑进咱们的院子,说不定是老太婆的阴谋诡计,”顾飒闻了闻鲜血,黛眉更沉了:“是人血!”
金赵氏这是又要搞花样了?
蛮瑟顺着脚印要去追,顾飒喊住了他:“你回去,我去!”
金赵氏挖的坑不会小,她得亲自处理才放心。
柴房的门板上有几个模糊的血手印,手印不是很大,她微微疑惑:“是个姑娘?还是个孩子?”
柴房原本是为花药居的小厨房准备的,因为君夙折的原因已经好几年没打开过了,满屋子都是霉烂的味道。
几只老鼠惊慌失措的从柴堆里钻出来,擦着墙边跑了出去。
那里有人!
“你是自己出来呢,还是我揪着你出来?”顾飒看着倒塌的柴草,慢慢的走到窗边。
想要推开窗户,没想到窗户年久失修,“哐当”一声掉了下来。
柴草后面的人吓了一跳,条件反射的跳出来,手中抓着一根断掉的木头,戒备的对准顾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