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青檀给的八颗金花生,姜映梨也没拒绝,替他先收下着,让他有需要再来问她要。
毕竟,他要是留在手里,回头被姜家知道,定然会想法设法的抠走。
姜青檀是给她花用的,他的学费生活费都是姜映梨帮着出的,虽然是姐弟,但姜映梨到底已经出嫁,他不能仗着沈家人心肠好,就肆无忌惮地索取。
姜映梨闻言,只抬手摸了摸他的脑袋,“你是姐姐的弟弟,我们相互帮衬,自是应当。这钱,我会留着回头给你娶媳妇的。”
以如今姜家对姜青檀的忽视,恐怕连说亲都不会提。
等打发姜青檀去休息,姜映梨回房去照顾沈隽意。
麻醉已经开始消退,他整个人还迷迷糊糊的。
“醒了?”姜映梨竖起一根手指,“这是几?”
“……一。”
“这呢?”
“二。”
“一加二是多少?”
沈隽意呼了口气,无奈道,“姜映梨,我只是脑子有些木,不是人傻了。”
“啧。”姜映梨不高兴地咂舌。
回阳得真快啊。
她本来还想试试问问沈隽意一些平日里他不肯答的难题呢,结果他竟恢复得这般快。
真是没劲儿!
“有哪里不舒服吗?”
沈隽意歪着头,认认真真地想了想,“有些渴了。”
姜映梨无语:“谁问你这个,我是问你的腿!”
沈隽意手还有些哆嗦,他掀开被褥看了眼打着石膏的脚,“脚有些疼。这是什么?”
“防止你再受伤的石膏。”姜映梨回道,“这回除非是重重的砸,只有砸烂了石膏,才会伤到你的脚。不然,绝对不会再有问题了!”
顿了顿,她撇嘴无奈道,“我是真没见过你这样倒霉的人,一只脚反反复复的三个月还不见好。不是今天被贼撞,就是明天被人殴打,最后碰上塌方,你还要逞一波英雄。”
这般的水逆美少年,她平生也就见了这么一个!
沈隽意低头垂眸,诚恳道歉,“……对不起。”
姜映梨抿唇,她叹了口气,“你又没有错,道什么歉!真要说起来……”她端来一杯热茶,“是我该跟你说一声谢谢的。”
她望着沈隽意,一字一顿,真诚的说道,“沈隽意,这次若非你护着我,被砸得头破血流的就该是我了。真的,很谢谢你!”
沈隽意愣了愣,对上她明亮如星的眸子,一时有些恍惚。
她真的跟从前截然不同了。
她的脾气性格变得落落大方,而随着减肥的效果展现,她的脸部轮廓已然慢慢地凸显出来了,脸上的疙疙瘩瘩都消退了,皮肤也变得白皙细腻了。
连带着这双眼眸也从原来的眯眯圆眼,拉长变成了狐狸眼,眼波流转间, 自带着一股子魅惑之意。
沈隽意看着有些失神,等到反应回神,他别开眼,含含糊糊地应道,“都是我应该做的……”
姜映梨摇了摇头,“这世上哪里有什么应该做不应该做的。下次别再做这样的傻事了,你这腿可金贵得很。你这条腿是因我而伤,我自当要替你负责到底的。”
顿了顿,她迟疑了下,看向沈隽意,“沈隽意,我虽当初与你定下约定,但你不用非得把这个枷锁背在身上的。先前,我是来了月信,导致心思紊乱,总是说些乱七八糟的话,你别放在心里去。”
沈隽意一愣,反应过来,“你是什么意思?你在反悔吗?”
他理解,姜映梨是在恼怒先前自己在柳城夜里对他做过的那些事儿。
他心里有些不忿,又有些委屈。
她这是把他当成什么人了啊!
“不……”姜映梨张了张嘴,看沈隽意脸色不对,想着也不能跟病人起冲突,干脆便闭上了嘴。
“没什么,你不是渴了吗?快喝水吧!”她略略扶起沈隽意的上半身,把吹凉的茶杯送到他的嘴边。
沈隽意被茶杯抵住了唇,余下的话也不能再问,只能就着她的手,喝了好几口,直到润湿了嗓子,他才沙哑着嗓音说了句:“好了。”
姜映梨又给他喂了颗止疼药,这才匆匆离开。
竟是没顾上跟他聊凌昭昭的事。
不知道为何,她总觉得要是此时她再纠缠这些,指不定沈隽意那藏着火焰的眸子,真的会喷出火来。
沈隽意望着她逃也似的离开的背影,料峭的薄唇紧紧地咬住。
之后两日,姜映梨倒是断断续续从村里人嘴里听说柳城出了大事,是云麓书院房屋压死学子的事,不少村人都在庆幸没把孩子送去考云麓书院。
也有些不错的人家跑来探望了沈隽意的伤势,顺便问问城里情况。
姜映梨他们离开得早,倒是不知道赵山长是打算如何处置这件事的,只当一问三不知。
不过,最近姜映梨倒是从村里人嘴里得知姜家闹出的八卦。
她本以为当初建议的众筹之事,姜家都只是当笑话听听就完了,她当时也只是为了脱身,没想到姜家还真这般做了。
这几日大雪越发大了,又没了农忙,加上前头出了廖铁柱这桩要命事,村里人就彻底歇了去山里打猎的心思,家家户户都是宅在家里准备过年的东西了。
结果,姜家居然趁着这个时间,上门去众筹姜青榕和姜青桐的束脩费了。
要是姜家的同族同宗的亲眷还好说,好歹是同宗同源,族里真的出了这样出息的儿郎,也是姜家祖宗显灵,是利族的大事。
但姜家要完亲戚朋友还不打紧,他们还去跟村长,跟村里其他姓氏的人家也要,不管家境殷实与否,反正只要是人家,他们都没放过,厚着脸皮上门游说。
就差把姜青榕说成文曲星转世,现在只待飞黄腾达了,让大家别不要不识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