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寻毕竟是有功夫在身的,加上燕薇的求生本能,他很快便将燕薇拉了上来。
燕薇感动得一下扑进了冷寻的怀里,她从出生到现在,似乎从未有一刻如此开心过。
“阿寻哥哥,我就知道,你舍不得我死……阿寻哥哥,我好喜欢你啊……”
她紧紧的依偎在冷寻的怀里,无比的幸福和满足。
“阿寻哥哥,只要你让我留在你身边,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阿寻哥哥……”
燕薇一声一声的唤着他,“阿寻哥哥”四个字仿佛就是她此生最幸福的代言。
可是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冷寻的脸色却沉得吓人。
他缓缓的推开了她,看着一脸雀跃的燕薇,问道:
“真的做什么都愿意?”
燕薇兴奋的用力点头:
“愿意,我愿意!”
她想再度扑进冷寻的怀抱里,可冷寻却死死的抓住了她的肩膀,没有再给她这样的机会。
他的双手从她的肩膀,慢慢的移到了她的脸上,又从她的脸上,缓缓的移到了她的头上。
他看着燕薇的脸,从不解,变成娇羞,又从娇羞,变成喜悦……
可是她却想不到,下一瞬,冷寻的双手忽然抬起,又狠狠落下。
是的,他击中了她脑后
的风府穴。
她只感觉脑袋里狠狠震了一下,随后整个人便失去了知觉。
冷寻接住了瘫软下来的燕薇,脸上没有丝毫愧疚。
重击风府穴,重者死,轻者疯癫、痴傻。
他自然不会要一个死了的燕薇,他要的是她疯癫、痴傻。
如此,她便能任人摆布,成为那个能代替云梦牵的药引。
从他确认了燕薇就是那个能代替云梦牵的药引开始,他就已经做了这个决定。
他看着昏死过去的燕薇,对她说了最后一句话:
“燕薇,这才是你的价值,能代替她,你不冤。”
寂静的山顶空无一人,只有微风拂过耳畔的声音。
冷寻四下环顾,思忖着该将燕薇藏到哪。
藏到家里?
不行,冷若烟医者仁心,绝不会允许他把活人送去给云梦蝶做药引,哪怕燕薇曾经十恶不赦。
藏到镖局?
不行,太容易暴露,无法解释。
这件事,他暂时不能让其他人知道,一切都要静观其变。
这时,悬崖下方突然响起一阵鸟鸣,鸟群像是受到了什么惊吓,扑楞楞的群起而高飞。
他顺着悬崖往下看去,只见距离山顶大约十丈高的地方,正有一群蝙蝠倾巢而出,想必那是一处山洞。
他突然灵机一动,将燕薇用绳子绑在身上,顺着悬崖上的藤蔓往下滑去……
………
彼时,在清修阁火光冲天时,碧春与钱苏苏就已经被吓得魂飞魄散。
当时云梦牵一路往上,也不知是在追什么人,后来清修阁就起火了。
要说这当中没有什么关联,恐怕谁也不会信。
所以碧春和钱苏苏便疯了一样的往山上跑,碧春边跑边哭,好像云梦牵已经出了事。
直到她们迎面撞上被玄苍抱下来的云梦牵,看着云梦牵浑身是血、脸上身上布满被烟雾熏黑的痕迹时,碧春差点吓得晕了过去。
她双腿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姐姐……姐姐……你怎么了,你别吓碧春啊……都怪我,为什么当时就没拦住你……我应该追上去的,怎么可以让你一个人……呜呜……”
碧春哭得像是要断了气。
钱苏苏镇定许多,虽然她也被吓得不轻,但到底是在青龙寨当过压寨夫人的人,也见过不少血腥的场面。
她颤抖着上前探了探云梦牵的鼻息,又看见云梦牵微微睁了下眼睛,马上又合了上,这才知道云梦牵只是受了伤,身子太虚弱了,所以才这般无声无息。
她
当即拉起了碧春,说道:
“碧春,牵牵没事,她只是受伤了。”
“啊?”
碧春闻言才有了些精神头,立刻借着钱苏苏的力气站了起来,这才有勇气去看云梦牵。
小心翼翼地唤道:
“姐姐?姐姐?”
玄苍始终抱着云梦牵,这时看了碧春一眼,凉凉的:
“去准备热水和纱布,还有一套干净的衣服,送到厢房来。”
碧春怔怔地抬眸看了一眼,似乎这才确定了抱着云梦牵的人是玄苍。
“哦,是,是,奴婢马上就去。”
对于玄苍的话,碧春从不敢有半分迟疑和怠慢。
还有一点,碧春似乎和云梦牵有着同样的感觉,凡事只要玄苍在,就会让人很安心,好像无论多大的事,在他那里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无。
与从前一样,玄苍在碧春的心目中,依然是天神一般的存在。
一个姑子见玄苍抱着受伤的云梦牵,马上将两人引去了就近的一间厢房。
每个寺庙里都有厢房,供有需要的香客们偶尔歇息使用。
进入厢房,玄苍将云梦牵小心翼翼的放在木榻上。
其实云梦牵始终醒着,只是清修阁里的烟雾熏得她头晕脑胀,加之肩上的伤太疼了,刚才与燕薇打
斗又耗费了她太多的体力,所以她才被折磨得虚弱至极。
想睡过去,可疼痛又会让她清醒几分,所以就一直浑浑噩噩着。
不多时,碧春和钱苏苏就端着热水、拿着纱布剪刀等物进来了。
“玄苍王子,东西都拿来了。”
碧春急切的说道。
“剪刀。”
玄苍伸出手,碧春马上把剪刀放到了他的手里,站在一旁等着吩咐。
可钱苏苏却觉不妥,玄苍不是已经与云梦牵和离了么?
既然已经和离,虽然曾经是夫妻,但此刻也未免有男女授受不亲之嫌。
于是她上前小心道:
“王子殿下,还是我来……”
话音未落,玄苍淡淡的瞥了她一眼。
只是淡淡的一瞥,便让钱苏苏浑身一震,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再也不敢妄动。
这一瞥,带着极其令人胆战心惊的压迫感,明明他什么都没做,却比做了更让人畏惧。
钱苏苏的心突突的跳着,这样的男子,真不是常人能驾驭得了的,太可怕了,怪不得云梦牵要跟他和离。
可是上次在长安街上,云梦牵轻轻松松就朝他要了两千两,他不仅二话没说,甚至还带了些旁人看不懂的纵容。
他的心里,应该是有云梦牵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