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
她的心悬了起来,一种不好的预感在心间蔓延。
脚步声越来越近,她费力地支撑起身体,下意识地往后挪。
就在这时,一只大手伸过来,猛然间抓住了她的脚踝。
“啊!”
她惊叫一声,想要从那只大手中抽回自己的脚,却怎么也挣脱不开。
“放手……”
顺着那只大手,一个人渐渐地从高大的植物旁显露出来。
“是你?”
其实云梦牵应该想到的,她在梅林里被异香迷晕,再被带走,能做出这一切的人,除了南流晔还会有谁?
“放手!放开我……”
她想要往后退,想要逃开南流晔的禁锢。
可是南流晔却死死地抓着她的脚踝,笑得邪恶,那双眼睛仿佛盯着自己猎物的野兽,只剩下得意与贪婪。
云梦牵知道她挣不脱,索性也不再挣扎了,任由南流晔握着她的脚踝。
她尽量让自己平静下来,此时没有人能够帮她,她只有自救。
“这是哪里?”
她警惕地盯着南流晔的一举一动,问道。
南流晔忽然放开了她,转而站起身,举起双手,脸上带着得意之色,介绍道:
“这是本王的花房,里面种植着各种奇珍异草,这上面的透明琉璃瓦是本王特意命人打造的,无论春夏秋冬,四季温暖如春,如何?
”
花房?
她抬头顺着南流晔的视线望去,头顶果然是大片大片透明的琉璃,午后的阳光透过琉璃照射进来,明亮而温暖,让整间花房越发绚烂明媚。
若这间花房不是南流晔的,她也许会觉得十分美好。
暗暗握了握拳头,可她仍然使不上力气,这双手好似不是自己的。
她猛然间想起失去意识前闻到的异香,不由问道:
“那异香……”
南流晔蹲了下来,看着她道:
“那是天竺传来的迷魂香,闻了之后会让人全身发软、失去意识,足足十二个时辰都不能走路,味道如何?”
迷魂香?
怪不得她浑身无力。
十二个时辰都不能走路,她该如何逃出南流晔的魔掌?
唯今之计,只有拖延时间。
“王爷为何叫人偷偷把臣女绑来这里?若是让外人知道,王爷手段如此卑劣,岂不有损王爷威名?”
她连说话都有气无力,本该铿锵有力的说辞,此时听起来绵软得可笑。
南流晔轻轻碰了碰她的脚,就像野兽在慢慢折磨他的猎物,笑道:
“为何?你觉得是为何?”
云梦牵连摇头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虚弱道:
“臣女不知。据臣女所知,玄苍王子已经入宫请求皇上赐婚,不日圣旨便会颁布下来,如果让皇上知道王爷所为,
恐怕、恐怕不妥。”
“不妥?”
南流晔忽然站了起来,愤怒道,
“是玄苍抢了本王的女人在先,父皇不仅不责怪他,还念着皇后的情份、忌惮漠北的大军,居然同意将你赐给他!本王这口气堵在心里难消,就不得不找你撒撒气了!”
“王爷、王爷冷静,王爷到底是想找臣女撒气,还是被人利用,还请王爷细细思量。”
“被人利用?”
这四个字似乎触动了他,
“本王会被人利用?本王在你眼里就这么可笑吗?”
云梦牵是故意的,她知道南流晔狂妄自大,好胜心极强,只有这样,她才能激他说出她想知道的真相。
就算要死,也得死个明白。
“难道、难道不是吗?王爷若不是受了云梦蝶的挑唆,又怎会特意举办这场宴会,只为了将臣女绑到这里来?”
“笑话,若说利用,也是本王利用了你那位好姐姐。事已至此,本王也不怕告诉你……”
他果然受不了别人贬低他,接着道,
“她还不知道你与玄苍已经领了婚书,巴巴地跑来本王面前说起你与玄苍之间如何暧昧,说你如何勾引玄苍,想让本王出手将你收服。本王便正好利用她去将你带来定南王府,若不是你的好姐姐,本王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把你请来!哦对了
,待本王给你验明正身后,你的好姐姐还会按照事先的约定,带着人来到这间花房,亲眼目睹你缠绵于本王的身下,想想那样的场面……玄苍也将会亲眼看到,是不是很刺激?”
“怪不得姐姐宁愿给我五百两,也要逼我到定南王府来,原来她早已与王爷暗中勾结。”
果然不出所料,其实她早就想到了,不过此时听到南流晔亲口说出来,她只感叹自己时运不济。
原以为她能用啸月居士打动玄苍,让他保护她。
可谁想到失败了,这个交易玄苍似乎不太感兴趣。
如今她落得如此下场,也只能感叹自己运气不好。
可她却想不出南流晔的弱点来拿捏他,难道要说他未来会死于玄苍刀下吗?
思虑间,只听南流晔又道:
“你的好姐姐啊,还真是处处为你着想,当初若不是她,本王也不会如此顺利地与你订立婚约。”
她明知道那场意外不是意外,而全是云梦蝶的算计,可为了拖延时间,她还是问道:
“王爷什么意思?”
南流晔缓缓走到了她的身边,蹲下身来,一股酒气扑面而来。
他伸出手,用指背轻轻刮蹭着她细嫩的脸颊,那笑容里,似乎带了一丝怜悯:
“我的牵牵啊,今日的确是给了本王许多惊喜,不过你还是太
纯良了,若是有你姐姐一半的心机,你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步田地。”
云梦牵想躲,却躲不开。
只能继续追问:
“王爷可否明示?姐姐到底还做了什么?”
南流晔又笑了一下,道:
“今年在本府举办的中秋夜宴上,你姐姐让人故意将你撞入湖中,弄湿了衣裳,再由本府的丫鬟引着你去了本王的书房换衣裳,本王适时出现,撞见这一幕,你姐姐再后脚赶来,扬言你失了清白于本王,定要本王负责,于是就有了你与本王的婚约。”
“所以,这一切都是姐姐的算计?”
南流晔又怜爱地抚摸上了她的脸颊,似在对猎物进行最后的欣赏,然后再一口一口细细品味、吃掉。
“主意是她出的,本王不过是配合演出罢了。不得不说,你的姐姐,真是诡计多端。”
其实云梦牵此时的脑子是乱的。
没有一个女人,在知道即将就要被吃掉的时候,还会保持清醒。
可她忽然想起了一点,中秋夜宴,如果不是受了云景天的指使,云梦蝶也不会甘愿让她当上定南王妃。
可云景天的目的,却并不是真心与南流晔交好。
想了想,她道:
“姐姐不喜欢我,我自是知道,可为何她偏偏要把我推给王爷?能当上王妃,难道不是一件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