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朔阳公主这几日一直在练习骑射?”
“确是如此,王上。”
这日一早,姜溯就被叫去了正阳殿,果真,是问她这事的。
“我听闻这一路上老三这小子给公主添了不少麻烦,等他回来,定要教训他一番。”
“三殿下这一路都很照顾我,幸而有殿下,我们这一路方能安稳无事。”
“那是他该做的,不知道公主此前可有学过骑射?”
“儿时陪伴在父兄身边曾学过些,不过早已生疏。”
“那正好,我看阿祉骑射倒是不错,你也更熟悉些,等他回来,我让他教你。”
姜溯本还打算自己向呼延勒提这件事,没想到他却直接提了呼延祉,这倒是让姜溯有些吃惊。
“姜溯谢过王上。”
“母后,我刚刚可听说父王让呼延祉去教那朔阳公主骑射,您说父王是什么意思。”
赫程冉给了自家儿子一个白眼,真是个不中用的,那声音瞬间就冷下来了:“你说你父王为什么?你说你为了个女人都追到姜溯眼前面去了,她对你的第一印象能好到哪里去,还大张旗鼓办晚宴,你怎么想的你?”
赫程冉真是气不打一处来,拎起她的鞭子就往呼延礽身上送。
“母后,我真的错了,但是那女人真的与儿子对着干。”
“你难道不会悄悄给处理了?你不知道她部族与你阿爷的关系吗?真是不如呼延祉那小子有脑子,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脑子的。”
呼延礽没话说,也不躲鞭子了,赫程冉也是心疼自个儿儿子,也没真怎么抽上去。
“寻个时间,把这些东西送过去,这公主是个会看眼色的,但是公主架子不小,哄哄也就是了,记得带个脑子。”
“重岩,你去。”赫程冉眼神示意重岩去挑些东西送给姜溯。
这时的姜溯在干嘛呢,在等,等呼延礽啊,马上所有人都得知道呼延祉要教未来的世子妃骑射了,他呼延礽还能没反应?
“公主,他来了。”棠萱小声附耳说了句。
“姜溯见过大殿下。”
“公主莫要拘于这些虚礼了。在下是来赔个不是的。”
“这上次确实是我没查清楚,有些误会,让公主殿下见笑了。”
“也请殿下恕姜溯未曾赴宴的过失。”
“不不不不,这从何谈起,不知公主殿下近来身子可好?”
“多谢殿下关心,已经好嘚差不多了,不过殿下,下次还是要查清楚些才好,毕竟是一条人命,您说是吧?”
“是是是。”呼延礽故意走近姜溯,姜溯感受到了,皱了皱眉,往后退了一步,让两人之间的空间更大了。
“哦对,你看这些物件,都是漠北的一些新奇玩意,公主一定要收下,要不我这心里总是过意不去的。”
“那姜溯便是先谢过大殿下了。”“阿念,收下吧。”
“公主殿下,听说父王想让我三弟教您骑射啊。”
“是有此事。”
“你看啊,我三弟现在还不在王城呢,你要是着急,不如由我先教你,如何?”
“不知可否会劳烦殿下?”
呼延礽一听有戏,赶忙说“不烦不烦,怎会哟有劳烦一说呢,没有的事。公主您想学什么学什么,想干什么干什么,您来这这些天都不曾看看我们上京城吧,不如就让本宫为您带个路如何?”
“那便劳烦大殿下了。”
利用这些时间,姜溯基本上将整个上京城都走了个遍,却把身边的呼延礽累了个气喘吁吁。
姜溯便找了个理由将他打发了,看得出来,呼延礽是一点儿都不想再陪着姜溯待下去了。
“果然是上京城,这与漠北边界差了不止一点半点。”棠萱感叹上京城城墙楼阙繁华的同时又不禁唏嘘。
“哪里不是这样呢?哪里都是这样!姜溯叹了口气,又摇了摇头,不要再叹气了姜溯,你不就是想改变些什么吗,光叹气有什么用。
“走,我们去换身衣服,这衣服太显眼了。”
一家成衣店里走出来两个模样俊朗的少年郎,两人同为深蓝色袍服,倒是引得身旁不少漠北女子为之侧目。棠萱早就习惯了男装了,换装盘发速度极快,况且又是漠北的打扮,头发都不用再盘,直接加一顶帽子足矣。
“老人家,这菜卖多少钱?你好,这果子多少钱一两?店家,这面怎么卖的?”
一路上走过去,姜溯隔着店问,每种问个两家。
“这实在是太贵了,这要是放在大秦,都能买这两大袋面了。怪不得逼得百姓无路可走,这如何吃得起。”
“这谁说不是呢,这几日还好,日头没前面那么毒了,这要是搁前面的天气,粮食坏的更快,卖的也就更贵。”
“漠北不是天气干燥,怎么会坏的这样快?”
“我们这又不种粮食,运进来怎么也需要很久,天气再干又有什么用,还是会坏。咱们还是住在皇城里头,我听说啊,外头更不行,这年头,养牛羊,牲畜都没得吃。”
“我听说,这漠北与大秦通了商,没有缓解些吗?”
“呵,远水怎么救近渴!”
是啊,姜溯看着眼前的老者挑着担子慢慢走远,远水解不了近渴,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阿溯,你看。”
棠萱拍拍姜溯的肩膀,往前指了指,熟悉的玄色衣袍,正朝他们这走过来。
“我听说了,老头子这一出,让赫程冉呼延礽又多了一个针对我的理由啊。”呼延祉捏着酒杯,望着酒楼外街市上来来往往的商贩。
“阿萱,你吃这个,这个好吃。”姜溯仿若没听见呼延祉后边叽里呱啦说的一大堆废话,细细得品尝桌上的每一道菜,嗯着实与大秦的风味很是不一样,不是很精致的菜肴,但是量特别大。
早就听说过漠北的马奶酒,但是今日一品倒是没有想象中的那样的味道,酸酸甜甜也是好喝的,但是姜溯还是觉得有些怪怪的。
“夏侯大人,你也坐下,一块儿吃,算是我请客了。”姜溯招呼着一直在一旁的夏侯尚。
“人公主殿下都让你入席了,一起吃吧。”呼延祉挥了挥衣袖,心里闷着呢,搞了半天自己说了这些话,这女人是一点都没听,专注着桌上的吃食了。
呼延祉嫌弃得用筷子挑了挑菜,“这家店怎么回事,上京第一酒楼,越做越难吃了。”
“我觉着挺好的啊,三殿下,您要不再点儿点,反正我请客,人都走了,随便吃。”
呼延祉起身走到门后,听了听,推开了一条小缝,朝外探了探,确认无人,绕回了窗户边上,再次确认楼下路上的情况。
“三殿下,你接着说吧。”
“不说了,没心情了。”
在座的四个人,三个问号脸。特别是夏侯尚,他家三殿下,何时变成这样了,变脸似的,与半个时辰之前的殿下完全是两个人。
“那便不说了,今日本公主在上京城游玩,想要回去的时候刚好迷路了,幸亏遇见三殿下,这顿饭算是对三殿下这一路来的感谢。”姜溯举起酒杯,一饮而尽。
呼延祉嘴角歪了歪,怪会找理由的,有点拙劣,说出去也没人信,但是也算是个理由吧。
“人都走了,你说了也没人听。”
姜溯语气疑惑面带笑容,“没人?怎么会没人,三殿下你也不算吗?是吧夏侯大人,是吧阿萱?”。
这俩人差点没笑出来,头都快要埋到桌子底下去了。
“想笑就笑,你头埋那么低是觉得我看不到?去,给我盯外面去。”
棠萱何姜溯对视了一眼,起身向夏侯尚那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