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嘉言立刻赶回家把这件事告诉了爸妈,盛家耀听后拍桌站起,恼火又担心。
他万万没想到那个女老师居然和周竟轩有关系,看起来关系还不浅,听医院那边说,她伤势很重,目前还在昏迷状态,盛家耀的心猛地一紧。
惹上周竟轩的,不会有好下场。
可,他忽然想到,周竟轩不是和白星茗结婚了吗?难道他和那个女老师是不正当关系?
他眯起眼睛,这个倒是个不错的筹码,思虑片刻,便给周竟轩打了电话。
又是那个仓库,盛嘉厉被丢到墙角,全身都被粗绳绑住,嘴上粘着黑色胶布,光亮处,周竟轩双腿交叠坐在沙发上,深邃阴鸷的黑眸死死盯着他。
像是在思考有趣又恶毒的惩罚。
寂静的仓库里,电话响起,周竟轩勾唇一笑,盛家耀比他预想的还要急,他故意拖着,电话挂了再响,他极有耐心地等待第三次铃响。
第三次,他终于接通。
那边讨好的声音传来,“竟轩啊,我为嘉厉的行为道歉,江小姐的医药费我们可以全权负责,我们也会让那小子亲自去给她道歉,你看在我们两家的交集上,放过他这一次?”
交集?
他们有过交集吗?
周竟轩冷笑,“您是觉得我付不起医药费,还是觉得我没办法让您儿子给她道歉呢?”
看他这态度,好好谈是不可能了,盛家耀也不绕弯子了,开门见山:“竟轩啊,我没记错的话,你应该结婚了吧?可那女人不叫江念一吧?如果你放了我儿子,我保证不会把这事说出去。”
谁知,对面轻飘飘一句:“您说吧。”
江念一很少与周家人一块出席活动,圈内知道她的人很少,只有和周家有交集的少部分知道她的身份。
他还正愁没人知道江念一的身份,不然还真是哪条狗都能伤害她了。
盛家耀立刻变了脸色,“你……不怕白家知道和你取消联姻?”
周竟轩懒得再废话,“您要是想说尽管说,但您儿子,我是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说完,也不管他是不是长辈,周竟轩直接挂断电话,把手机丢到一旁。
厌恶的目光再一次掠过蜷缩在地上的盛嘉厉,周竟轩踱步至他面前,身影在昏暗中拉长,他以一种近乎审判的姿态,居高临下地看他,“哪只手捅的刀?”
脚踩在盛嘉厉颤抖的右手上,那道力虽未至极致,却足以让痛苦加剧,与此同时,枪口直指盛嘉厉的右臂,“是这只手吗?”
他再次询问,语气里没有丝毫波澜,脸上也没有一丝笑容,却比任何怒吼都让人心生寒意。
盛嘉厉害怕地拼命摇头流泪。
周竟轩蹲下身,拍打他的脸,“现在怎么这么怂了?捅人的时候不是挺威风的吗?怎么,就敢欺负女人啊?”
盛嘉厉嘴巴被束缚住,但能依稀听到他在说“对不起”,“我错了”。
现在说这些,有用吗?他是真心道歉还是害怕自己受伤,在场的所有人都清楚!
如果江念一只是一名普通教师,他还会流着泪带着忏悔地道歉吗?
答案显而易见。
周竟轩猛然起身,拿过于特助手里的那冰冷的枪,没有丝毫犹豫,随着一声清脆而震撼的“砰”,枪火在狭小的空间骤然爆发,直击盛嘉厉的右臂。
“啊!”
剧痛如潮水般汹涌而来,盛嘉厉脸色苍白如纸,额间渗出细密的冷汗。
“找医生给他止血,不要让他这么简单地去死。”
这句话如恶魔般缠绕他的全身,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眼皮沉重,那个男人离得越来越远。
医院。
晚霞把红色洒向大地,也透过病床的窗户洒在她苍白的脸上,为她添了几分血色。
她依然没有醒,静静地躺在床上,长长的睫毛盖着眼睑,周竟轩轻拉开病床旁的椅子,握着她的手。
换做平常,他会感受到她手掌的温热和微颤,可现在,他感受到的只有冰凉。
“江念一,能不能快点醒来。”
“你说你是不是读书读傻了,居然敢背对着坏人。”
“你不是道德战士吗,你要是再不起来,盛嘉厉也快没命了。”
于特助站在后面,莫名觉得周总对江小姐说的话怪怪的,放电视剧里本来是触动人心的时刻,他的话却莫名透露出一种微妙的压迫感。
好像在说——再不起来,别人就要因为你而死了,到时候你手里就背负着一条人命了。
又好像在说——蠢货,居然不躲进办公室里,呆在那等着别人来捅你。
他不了解江小姐,反正如果是他,他听到这种话更不想起来了。
就在这时,一阵电话声打破了寂静,周竟轩走到病房外接电话。
是林今棠打来的,应该是看到了新闻。
“竟轩,你快去医院看看你妹妹,我现在和你爸在外面出差,赶不回去!”
“我已经在医院了。”
听到这句话,林今棠松了口气,“那念一现在怎么样?”
“脱离危险了,但还没醒来。”
“行,你这几天多照顾她一点,我听说是盛家那小子弄的?”
还没等周竟轩回答,林今棠就痛骂:“念一不过是履行了她的职责,那小子就下这么重的手,这件事绝不能就这么算了,你报警没?”
“妈,我亲自教训他,报警?”他冷笑,“那也太便宜他了。”
“行,你只要别搞出人命就行。”
周竟轩派了几个人守着江念一,还有别的事等着他处理。
昨天,他本来正在去和客户谈生意的路上,却收到了江念一出事的消息,情急之下,他让人临时取消会谈,直接飞回来。
虽说是临时取消,可当时距离会谈不过半小时,所以这和放鸽子没什么区别,于特助说那边特别生气,气得都直接掀桌子了。
晚上十一点的会谈,他只能现在飞回去。
聊完工作接近凌晨两三点,周竟轩坐在车上,揉了揉眉心,又问了一遍于特助:“她醒了没?”
于特助摇摇头。
车子启动,窗外的一切都转瞬即逝,他不知道她什么时候能醒来,他甚至想过如果她能醒来,他愿意让她去见一见李则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