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也不等谁有没有掏银子,对着一帮护卫就动起手来。
护卫统领更懵了。不是要银子吗?怎么这么等不及。这是要先动人杀人,等人没了,再自己打劫?
想到这里,护卫哪里还安得下心,抽出腰间武器就与对方打了起来。
度满也没闲着,与这帮黑衣人干得火热。
那护卫统领一边吩咐兄弟迎敌,一边又安排出人手去护着明昭月。
“度兄弟,你别顾着对付这些人,去保护你家姑娘要紧!”那护卫统领见度满老是在自己身边跟黑衣人对着打,心中十分着急。
这官家小姐的护卫,看着不太聪明的样子。这个时候,不保护主子,来打劫匪干什么!
度满哦了一声,又跑到明昭月面前护着,可过不了一会儿,他又跟黑衣人干上了。
而马车旁的明昭月,被海棠和梧桐两人搀扶着东躲西藏,偶尔她们主仆三人小跑几步,还被地上的树枝绊到。
一时间,林中刀剑声四起。
见护卫统领没有顾及看着这边,明昭月与海棠梧桐对视一眼,低声看向海棠。“我与你说的,都记清楚了?”
海棠眼眶一红,低声回应。“姑娘方向,奴婢牢记着。”
“好。”明昭月十分满意,又看向梧桐,“可准备好了?”
梧桐长长吐出一口气,“姑娘,奴婢准备好了。”
叮咣一声,一个黑衣服突破了度满的重围,朝着明昭月的方向刺过来。
度满厉声大喝,“休想伤我家姑娘!”
可他似乎并不敌前方的黑衣人,那人眼看就要刺到明昭月心口。
一旁扶着明昭月的梧桐一个不稳,直直朝着身后方倒去。而她们身后,便是那条又长又宽的河。
只听得扑通一声,明昭月和梧桐一前一后落入了水中。
“啊!”岸上的海棠惊叫了一声,立马趴在岸边。“姑娘落水了,姑娘落水了!”
度满见状,忙小跑到河边,“姑娘莫慌,属下来救你。”
随后,又听得扑通一声,度满也应声跳下了河。
打斗的人群听到声音,都立时一顿,纷纷朝河边看过去。
那护卫统领见状,吓得脸色惨白,顾不得继续打斗,慌忙跑到河边。果然,只见河面还荡着一圈一圈涟漪,岸上还留着明昭月的一只鞋子。
完了,全完了!护卫统领惊得一身冷汗,忙看向身边的属下们。“别打了,捞人,快捞人!”
见他们不应战了,那群黑衣人也停了下来,随手从马车上捞了些值钱的物件就要撤退。
“快,抓住他们的头子!”护卫统领又要安排人下河,又要阻挡黑衣人的头目离开。
可黑衣人们动作极快,转眼间就消失在这片林子中。
护卫们顾不得继续与黑衣人纠缠,会水的全部下河,开始寻找落水的主仆三人。
他们找了许久,一个个上来报,“未看到明姑娘。”
望着水流逐渐湍急的河面,护卫统领觉得浑身冰凉。完了,彻底完了。这位姑娘可是盛京城官家贵女,忠义侯、天下兵马大元帅的独女,可她在自己手里落了水。
要是她父亲追究起来,白太守第一个就把自己的人头祭出去。
“姑娘,姑娘,奴婢随你去!”海棠趴在河边嚎啕大哭,爬着就要往河里去。
“拦着,快拦着!”护卫统领望着这唯一的一个活口,忙命人将她拦住。
这个丫鬟再也不能出事了。若明姑娘当真捞不回来,他一定要请小丫头作证,是路上遇到了凶悍的劫匪,绝不是他们护卫不力。
若是自己去告诉抬手,说青鹿城外有劫匪,不仅白太守不信,就连青鹿城的百姓也是不会信的。
对,就这样安排。想到这里,他又仔细安排了三个人,一直将海棠紧紧抓住,生怕这忠心的丫头想不开,随主子跳河而去。
一行人在这里打捞了许久,又去下游捞人。五十个人整整寻到了天黑,连明昭月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没能找到。
护卫统领彻底绝望了,唉声叹气地抱着一颗必死之心回青鹿城,自然不忘带上哭得梨花带雨的海棠。
夜色寂静之时,平静的水面上缓缓浮出一个身影。“姑娘,姑娘?”
梧桐摸了一把脸上的水,低声唤着。
“我在这。”身后,明昭月的声音想起。
梧桐慌忙游过去,将明昭月拉到岸边。此时四周寂静无人,只有林中鸟雀的叫声。
“度护卫呢?”梧桐看向四周,有些紧张。
“这里。”不远处的水面上,又浮起了度满的身影。只不过他是蹭的一下从水中跳出来,与明昭月悄然露出水面的动静十分不同,吓了梧桐一跳。
梧桐此时万分庆幸自己通水性,如若不然就得像海棠那样,不能陪伴在姑娘身边了。
“船在那里。”度满指了指不远处的岸边,一搜孤零零的小船正停在那里。
“好,我们先上船。”明昭月说着,就带着三人上了船。
船上有早已准备好的干净衣裳和吃食,还有火折子和暖手炉。
不得不说,度满也是个细心之人,准备得倒是很充分。
海棠用火折子将碳炉子点燃,从河里舀了水煮热,倒在暖手炉里给明昭月捂手。度满则开始划船,主仆三人直直顺着水流,朝着南边而去。
夜晚的水面很是平稳,明昭月看着两边朦胧的山色,颇有种压抑之感。
“姑娘……”梧桐很明显有些害怕了,说话都怯生生的。
“让你莫要跟着,怎么,胆子小了?”明昭月笑着看向她。
“这黑灯瞎火的,又在河里飘着,姑娘不怕吗?”梧桐少有的没有嘴硬,问道。
明昭月淡淡望着前方,胸口还因方向游了许久,微微喘着气。
怕?她能不怕吗?可这样小小的恐惧和前世全家惨死,自己和母亲被流放的害怕比起来,又算得了什么。
况且,她现在走的这条路,在她眼里并不是夜晚漆黑的水路,而是消灭敌人的通天大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