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那个负责接待的大姐将他们一家带到一个窗口,从里面抽出两份资料表递过来。
“你们先把这个填一下,然后去外面拍一下照片,出门往右走几步有一家相馆的。”
果不其然,跟张安所料的一样,需要自己去找地方拍照。
“没事,照片我们已经拍好带过来了。”
苏颖抱着儿子,张安拿着笔开始填表,然后把户口本、填好的表和照片交给了对方。
“你们的结婚证办好了,恭喜你们。”
半饷过后,那位大姐把两个红色的小本本递过来给张安和苏颖。
翻开一看,两本结婚证里面,张安跟苏颖的照片都被压了钢印。
虽然只是贴了张照片上去,但少了这个钢印的话,那可就是假证了。
一番感谢之后,张安跟苏颖才走出民政局。
“从今天起,我也是持证上岗的人了。”
怀揣着刚拿到的小本本,张安一手抱着儿子,一手拉着自家媳妇,心里很是得意。
随后张安又来带公安局,不管是给苏颖迁户口,还是儿子上户口,都要来这个地方,这次正好都给办了。
小思齐上户口的事情没有什么问题,有出生证,有准生证,人家拿过户口本一下就给办了。
但是给苏颖迁户口却是不行,尽管张安说两人是因为结婚原因,将户口迁出,但人家还是让张安去老丈人那个片区的派出所打个户口迁出证明才行。
这奔来跑去需要不少时间,顺利的话估计得到下午才能办好。
张安极其讨厌这种麻烦,于是拿起手机给朱玉良打了个电话,想问问他在这边有没有什么熟人。
现在这个社会就是如此,自己按照流程去跑,得折腾伱半天,但如果你上面有人,这事就变得简单了,什么都不需要做,只用等着就好了。
别看刚刚负责办理户口的那人说,只是让张安去派出所打个迁出证明。
可谁能保证,你去到那边派出所,人家会不会用什么理由再推你去其他地方。
所以张安选择找老朱求援,毕竟他在县城里待了这么多年,要说没有点根基张安一点都不信。
“喂,张安,今天找我又有什么事啊。”
手机里很快传来朱玉良休闲惬意的声音,想来这家伙应该在办公室的椅子上躺着喝茶。
现在接近年代,他们那里也没什么需要忙的,而且就算有事,也都可以交给
“我今天不是来给苏颖迁户口嘛,但是他们要我去开这个证明那个证明,跑起来太麻烦了,所以来找你求援了。”
从老早开始,张安就已经不再跟朱玉良客气半分,所以直接跟他开口提了自己的需求。
“原来是这个事啊,我有个战友就在公安局,我给他打个电话说一声,你就在那边吗?”
朱玉良一听,轻松的说道,这种事在普通人眼里挺麻烦的,但对于他们来说,还真不算什么,毕竟有人就好办事。
“对,我这会儿就在户籍管理大厅。”
张安抬头看了一眼门口的牌子,然后跟朱玉良报了个位置。
挂了电话以后没多久,就有个年纪跟朱玉良差不多的人走进户籍大厅,直奔奔的朝着他们过来。
“你好,你是叫张安吗?”
左右看了一下以后,便直朝张安问道。
“您好您好,我就是张安,叔叔您怎么称呼。”
张安一看便知道,眼前这人应该是朱玉良找来的人,便站起来跟他握了握手。
说话的时候,张安有些尴尬,因为刚才在电话里,老朱也没跟他介绍一下人家。
导致他现在跟个不礼貌的孩子一样,找人办事,连人家叫什么都不知道。
“哈哈,我叫吴建锋,是你叔叔以前的战友,你叫我吴叔就行。”
不过吴建锋却是毫不在意,跟张安做了个自我介绍。
刚才老朱给他电话的时候,只说了一句张安是他侄子,所以他也把张安当做子侄看待。
“行了,咱们一会儿再说,我先带你们去把事情办了。”
说完,便带着张安一家朝着刚才办理户籍的窗口走去。
刚才帮着给小思齐办理上户口的那人看到吴建锋之后,赶紧起来问好。
张安想来,这位吴叔叔在公安局职位应该不低,要不然这些刚才还傲气凛然的公安单位人员不可能对他如此恭敬。
所以,在不知不觉之中,老朱又给张安扩充了一些人脉。
尽管张安心里没有其他想法,但是他也并不迂腐,生活在这个社会,认识的人越多肯定越好,保不准以后就需要别人帮忙。
比如今天,要不是他认识朱玉良,可能这一趟该跑还是得自己去跑。
“小张,你过来。”
吴建锋跟那人说了几句以后,指了指张安,然后才把张安叫过去。
这一次没有对方没有再问他们要什么流程,而是直接拿着两个户口本,进行备案,然后开始办理。
没上多少时间,就把苏颖的户口迁到张安家那一本上去了,而原来老丈人家户口本上属于苏颖的那一页,被盖了一个作废印章。
此时的张安不禁感叹,上面有人真是好办事,原本要跑一两天的事情,这下几分钟就搞定了。
难怪那些收费帮忙代办的人效率那么高,想必也是朝中有人。
“谢谢你了吴叔叔,还得麻烦你跑下来一趟。”
走出大厅,张安跟吴建锋道着谢。
“谢什么,都自家人,老朱说你现在在他那儿,以后多跟你叔来我家玩儿。”
很明显,吴建锋应该是误会了,他估计是把张安认成朱玉良家里的亲戚。
“那必须的,以后肯定要去叨扰吴叔的。”
以后张安肯定是会去找吴建锋的,人家帮了这次忙,肯定得上门去表示表示。
毕竟他今天不知道有这出,什么都没准备。
“行了,我待会儿还有个会,就不多留你们了,以后记得多跟老朱老家里玩儿。”
吴建锋看了看时间,然后跟张安说道,这话不是什么借口,估计是真的有会要开。
毕竟最近年底了,各个单位会议不少,林业局如此,公安局也是如此。
因为拖家带口的,张安没打算去林业局,所以上了车之后再次给朱玉良打了个电话道了声感谢。
尽管他现在跟朱玉良处成了自己人一样的关系,但该说的还是要说一声。
回到家里,王芳倒是没有像往常一样,伸手就把小思齐抱了过去。
而是从张安手里要了户口本和张安小两口的结婚证,非常高兴的翻着。
尤其是这户口本,以前上面只有他们一家三口,显得非常淡薄。
如今不光多了儿媳妇,还多了自己的亲孙子,这代表着他们家这一代已经能传下去了。
晚上,张安睡到半夜,突然感觉有些冷,醒来一看,发现窗外飘起来绒毛般的雪。
雪看起来不是很大,而且地上还没有堆积起来,想来是刚开始下没多久。
张安不禁感叹自己运气好,还好今天跟苏颖去把结婚证办了,要不然这大雪一下,又要拖延一段时间。
过几天雪化了又要忙着杀猪过年,所以今天要是没去,估计只能等到年后再去了。
这时候外面已经不像前几天一样,大家都躲在屋里烤火取暖。
而是都出门站在外面高兴的淋着雪,一方面是这是今年的
瑞雪兆丰年,庄稼人哪有不喜欢冬天下雪,尤其是在今年已经绝收的情况下。
其次便是村里已经定下来的冬猎,要知道这段时间以来,村里的大伙儿一个个都磨刀赫赫,准备齐全。
就等着老天爷来场大雪,然后开始进行冬猎。
只是等了那么多天,都是阴郁绵绵,如今已经开始下雪,大家自然要出来看看。
不过尽管已经下雪,想要进山冬猎还得等雪停了才行,毕竟谁都不想冒着大雪进山。
而且这次冬猎,大家都是奔着山鸡野兔这种小家伙去的,这场雪才刚开始下,还没到最佳最佳出动的时机。
等这雪下上几天以后,那些小家伙没什么吃的了,到时候肯定得冒着雪出来找出吃。
那会儿不说路上可以捡到被冻僵的野鸡野兔,就算是活的,抓起来也更容易一些。
中午刚吃完饭,张安检查了家里的畜圈,以防出现被雪压塌的地方。
这时候外面便传来李耀这个小调皮的哭声,还伴随着周兰的怒火。
“怎么了这是,李耀你怎么又惹你妈生气了?”
张安走出圈门,来到李宏斌家院子里,李耀已经被周兰抽了一顿火辣辣的面条,这会儿正在抽搐着大鼻子,眼里还颇有些不服气的样子。
“这孩子是越长大越不听话了,都跟他说这冰勾不能吃不能吃,他还要往嘴里塞。”
李耀虽然不说话,但是旁边的周兰却是开口向张安控诉着他的恶行。
“原来是这事啊,那是该给他长长记性了,要不然等他长大以后,后悔都来不及。”
张安一听,才知道小家伙被周兰赏了一顿辣面条的原因。
下雪了,房檐
很多村里的娃子都很喜欢敲下来,放进嘴里当冰棍吃。
但是家里的大人可不允许他们这做,哪怕是放在手里玩儿都不可以。
张安小时候也喜欢这么搞,但是被王芳抽了两顿以后,便学乖了。
不是因为这冰勾很脏,恰恰相反,现在这个年代,不管是下的雪,还是冰勾都很干净。
有些挑水不方便的地方,都是直接用锅煮雪来当水用。
不像后世,环境被污染的那么严重,从天上飘下来的雨水和雪都已经脏了身子。
大家反对是,这冰勾实在太冰了,放进嘴里很容易把牙齿跟牙根冻坏。
这玩意儿对牙齿的伤害真的很大,别看年纪小的时候没觉得,等长大以后,被冻坏的牙齿根本吃不了酸的冷的硬的东西。
村里有些才三四十岁的人一直牙口不好,就是因为小时候调皮不听话,偷偷跑出去吃冰勾,导致现在一直受罪。
至于拿在手里玩儿,其实也是对小孩们有伤害的。
现在可没有谁家孩子能有手套这种东西,都是赤手拿着。
而他们的皮肤还比较嫩,那冰冷的冰勾拿在手里,容易冻坏血管引起冻疮。
长冻疮以后可受罪了,手处于冰冷的时候会有暴痛的感觉。
而烤火或者放进热水里,就会变得非常瘙痒和红肿。
有的人皮肤稍微差一些,就不只是长包瘙痒疼痛这么简单了,而是变成水疱或溃疡,有化脓的风险。
现在又还没有冻疮药,所以长了以后只能忍着。
大人们出去干活,手上长冻疮裂开,那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只能忍着。
小孩子们是可以避免的,他们这个年纪也承受不住那种不舒服的感觉。
因此大人们才会强制家里的娃子们老实一点,完全就是为了他们考虑。
只可惜很多小孩,都是一身反骨,你越不让他去干,他偏偏就要去干。
“行了,打也打了,骂也骂了,他下次知道教训不会再去吃了。”
等到周兰教训完小李耀,李宏斌这个当爹的才站出来当白脸。
他本以为自己出来说和一下,这事就算是结束了,可没想到周兰瞥了他一眼,开启了无差别攻击模式。
“你还好意思说,这么大个人在家里,两个孩子都看不住,你有什么用啊你。”
周兰这会儿小李耀顶着大雪跑出去玩儿火气正大着呢,正好找李宏斌来出出气。
这几年因为在村里跟其他那些妇女待久了,她的性子越来越厉害。
所以她发脾气的时候,连李宏斌都得绕着道儿走。
这一下父子两都蔫了,老爷子老太太今年去了另外一个儿子家过年,所以没在家里。
现在这家里就是周兰的天下,连个替他们说话的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