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就站在众男子中间,通身寒意凛然,气势迫人,与她四目相对。
他还是那样淡漠无波的样子,可他那双深邃的眼底里,却藏着对她的占有欲。
她也见识过隐藏在他这副好皮囊下的疯狂偏执。
经常见到他脸上染着情动的薄红,汗珠从精致的下巴滴落,再一颗颗砸到她身上,烫得她心尖儿都颤抖……
夭寿哦,她怎么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想这些!
宋暖意小脸微红,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对面魏临渊的嘴角,微不可见地扬了扬嘴角。
有个小姑娘逮到,很是稀奇地小声嚷嚷,“天哪,国师笑了。”
“没看到啊?”
“真的,他笑起来真好看。”
宋暖意有种感觉,那家伙是在取笑她害羞。
啧,闷骚的狗男人!
“哇,那个是尚书府的嫡女白安宁?”
众人都往身后看去。
白安宁白衣胜雪,白皙软糯的小脸挂着柔美的淡笑,逆着光,迎着众人,缓缓走来。
那衣裙是质地轻薄柔软的丝绸,勾勒出她迷人的身段。莲步轻移,如一朵清雅脱俗的白莲,不扎眼,却让人难以忘怀。
“她好像仙女下凡。”
“故意掐着这个时候出来,好引人瞩目,真是好心机。”
“她和国师同时出现,俩人不会一起来的吧?”
贵女们有些妒忌,吱吱喳喳的特能说,宋暖意耳边全是她们细碎的声音。
不过,她感觉白安宁会在这里搞事,她告诫自己,得打醒十二分精神应对才好。
白安宁迎着众人的目光,走到长公主跟前,落落大方行礼,“臣女马车坏在半道上,故而来迟,还望长公主恕罪。”
她向来知书达理,诗词歌赋也不在话下,长公主还挺喜欢她的,
“好端端的车子怎就坏了?”
白安宁眼尾红红的,有些委屈,期期艾艾的。
这样的她更容易勾起人的保护欲,并且脑补一出小美人儿被算计、欺负的大戏。
果然,长公主心疼地拉住她的小手,“别理那些个不长眼的阴险腌臜货,回头本宫让琛儿给你出气。”
白安宁“嗯”了声,满眼的感激,“谢谢皇姑姑。”
长公主很重视亲情,一声“皇姑姑”喊得她心头软,握住白安宁冰凉的小手,“你怎的穿这么点儿?还站在那冰天雪地里等修车?傻不傻?你应当唤人去三皇子府中借马车呀。”
“没呢。”白安宁摇了摇头,白皙的小脸有些红,眼神不受控制的往魏临渊那边飘了飘,“恰巧国师经过,他把马车让给了宁儿,自己回府骑马过来呢。”
“国师倒会怜香惜玉。”长公主脸上神色淡了些,不着边痕地收回了手。
白安宁立即察觉出长公主的不悦。
对方觉得她与国师纠缠不清而反感了!
她面色不变,一派天真,“国师从小就当宁儿亲妹妹般疼,舍不得宁儿在那儿受冻呢。”
长公主叹气,只当她对男女之情懵懂无知,心里那点气也消了。
“走吧。”
……
梅林很安静,仿若远离尘世喧嚣,神秘而幽深。
原先的山被推平了才栽的树,走路并不会太累。
梅花品种很多,红的如火,白的似雪,粉的像霞,争先绽放着属于它们的娇艳与风骨。花瓣层层叠叠,散发出清幽的香气,沁人心脾。
一阵寒风袭来,好像下一场花雨,落英缤纷,美轮美奂。
在这么浪漫唯美的氛围下,少男少女们心湖激荡,两相对望,情愫与暧昧在空中滋生。
而梅林太大,大家也都各自带着小厮丫鬟分散了走。
宋暖意的身体好废,走没多久就累得不行,远远落在人家后面。
她坐在一方石凳上歇息,明玥拿出一方帕子,擦去她光洁白皙的额头上的细密的汗珠,有些心疼,“小姐,你看起来好累,不如咱们回闻香苑等大家好了。”
“你说得有道理。”
宋暖意主打一个她是废柴但听劝,起身和明玥就要往山下走。
然而,就在这时,一名侍女急匆匆而来,“世子夫人,长公主有事找您,请您随奴婢过去一趟。”
宋暖意认得她,确实是长公主身边的人。
“是什么事儿呢?”
“长公主不让说。”
宋暖意沉吟了片刻,“你带路吧。”
“是。”
侍女眼观鼻鼻观心的走在前面。
明玥有些紧张地拽了拽宋暖意的衣角,宋暖意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
梅林很大,脚下的小路曲曲绕绕,越走越偏。
正当宋暖意要打退堂鼓的时候,那侍女停了下来。
“长公主就在前面,世子夫人一人过去即可。”
言下之意,明玥要留下。
宋暖意往那亭子看去,是有这么一个人坐在那儿。
隔得远,又有梅树阻挡,看不清那人样子,可看那衣服颜色,并不是长公主。
但来都来了,她想去看看。
而且,对方孤身一人,万一有什么不对劲,她倒也能全身而退。
宋暖意拾级而上。
亭子两边梅花灼灼,热烈而奔放,那人的模样隐在其中,有些神秘,宋暖意的心跳都快了几分。
台阶还剩两级时,那人转过身来。
“是你!”
竟是三皇子!
皇室众人都长了一副好皮相,这位三皇子身子单薄了些,但他长得很高,如修竹松柏。
他黑色瞳仁清浅透亮,看她时带着几分柔情。
他文质彬彬的抱拳告罪,“世子夫人不肯见本宫,本宫才出此下策,还望世子夫人原谅则个。”
宋暖意感受不到他的恶意,便走完最后两级台阶,停在那儿。
“不是妾身不肯见三皇子,妾身确实是走不开。不知三皇子找妾身,所为何事?”
“昨日侍女去给本宫抓药,得到世子夫人提醒后,给本宫找了几位大夫会诊,结果与世子夫人说的一致,那两味药不对。
世子夫人救了本宫一命,本宫理应要父皇禀明,重重酬谢您,只是本宫的病情不宜公开。本宫当面跟您道声谢,回头再让人送上谢礼。”
原来是这样。
宋暖意颔首,“不过举手之劳,三皇子不必客气。只是三皇子让大夫确诊病症、对症下药才好,昨日那药方,未必适合。”
慕容琛面露一丝苦涩,双手背负在后,语气怅然,“本宫确诊为肺痨,药方是有所更改,就是这病,未必能好了。”
宋暖意挑了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