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遇到李林甫了吧,姚崇宋璟等人心中一凛,想到俞悦之前提到过的他们那已故太上皇荒唐的“野无遗贤”。
俞悦:“之前我们说过,他这次在长安考试,碰上了李林甫主考,事情开始坏起来了。
本来这次考试,唐玄宗也想学二凤‘太宗皇帝真长策,赚得英雄尽白头。’将天下英雄尽入彀中。
谁知道李林甫一顿骚操作,导致这次考试无一人录取,举国上下一片哗然,最后李林甫跟玄宗皇帝说,野无遗贤。
因为皇帝圣明,天下英才早都在陛下麾下了,所以一个人才都选拔不出来。关键李隆基真吃了这记马屁。
一个敢说一个敢信。”
李世民又双叒叕听到李隆基干的离谱事件已经可以做到心平气和了,反正他就算气死也没用。
与其自己怄气气死自己,不如多骂两句开元李隆基,至于天宝李隆基,这会儿估计已经入畜生道投胎了吧。
至于李林甫就不用说了,好歹李隆基在开元维度的平行世界还能提心吊胆地活着,李林甫每个世界骨灰都被扬了。
李亨一朝,他听俞悦说到这里。想到自己那个父亲,嗤笑出声,他李隆基干的混账事还少吗。恐怕那个平行世界的自己就算要死,都得等李隆基闭眼才肯断气。
众臣眼观鼻鼻观心,假装没听到李亨那声不屑的冷哼,李隆基再怎么样都已经是先皇了,没谁闲得慌掺和皇室的这些破事。
杜甫也仅仅只是为另一个自己伤怀了一下,但也仅此而已了,毕竟这个世界终究还是不一样了。
李白和一众同僚都给了他一个安慰的眼神,杜甫一一回过去,差点没给眼睛回抽筋。人情世故好难,诗圣叹气。
俞悦:“这是杜甫第二次考试失败,这次他已经三十五岁了,他的心态也开始发生变化,可能是也跟现代人一样开始有中年危机了吧。
科举这条路走不通,杜甫只能走权贵举荐做官那条路。他频频出入权贵府邸,这还多亏了老杜家写诗的金字招牌。
唐朝的权贵对于会写诗的人还是很敬重的,这也是杜甫虽然潦倒,但没有被权贵拒之门外的原因。
但杜甫不像李白和王维,有玉真公主扶一把,也没有文坛大佬帮他造势延誉,杜甫当时在诗坛确实有点小透明。
当然这不是说唐朝的名流没有眼光,欣赏不到杜甫的好,相反,他们都很奇妙很清楚杜甫的诗写的好,但具体有多好,他们把不准脉。
因为杜诗太好了,好到超越了时代,甚至超越了人们的审美认知。
大家天天读的都是王维的‘明月松间照,清泉石上流。’或者李白的‘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再不然就是张九龄的‘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时。’
到了杜甫这里就是‘为人性僻耽佳句,语不惊人死不休。’
这就是为什么后人要专门把杜甫的诗,单列成杜诗,就是因为其他的诗人集合是一部唐诗。
而他杜甫一人便是一部杜诗。
汇万流而成江海,集大成者谓之圣。
但是因为当时的权贵名流把不准脉,所以评价都很保守,这也是导致杜甫在当时有点小透明的原因之一。
杜甫在长安屡屡碰壁,父亲杜闲也已经过世多年,留下的遗产也已经花的所剩无几了。
而且长安物价高,房价也高,异乡人在这里漂泊很难立足,杜甫经济拮据,陷入困境。
他自己写过:‘朝扣富儿门,暮随肥马尘。残杯与冷炙,到处潜悲辛。’
公元791年,三十九岁的杜甫给李隆基献上了《大礼赋》,终于得到李隆基赏识,命他待制集贤院,获得了分配官职的资格。
但杜甫又在选官考试中,遇上了自己的一生之敌——李林甫,毫无意外地被黜落。”
即使李林甫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唐朝和唐朝以前的老祖宗们还是出离愤怒了,百姓们见不得他们的诗圣被这么羞辱。
李亨甚至要开棺鞭尸。
他勃然大怒:“岂有此理!这个李林甫,朕要将他挫骨扬灰,诛他九族方解心头之恨!”
大臣们一劝再劝,眼看还是劝不住,天子一怒可不是开玩笑的。
最后该是杜甫自己站出来。他干脆直接跪下给李亨行了个大礼:
“陛下,臣知陛下体恤于臣,但如今李林甫已死,前尘往事一笔勾销,为此再牵扯进无辜之人实非臣所愿,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杜甫再三求情,李亨又给了杜甫许多赏赐以示安抚,才不情不愿地应了,不再拿李林甫的家小作文章。
李亨轻轻摩挲手中的玉佩,要说他有多想为杜甫鸣不平其实也没有。
反正有关李隆基的所有他都要旗帜鲜明地反对,李亨就是要否定他的一切,最好让李隆基死了都不得安宁。
不过杜甫虽然把李亨劝下来了,但自古以来就一身反骨的华夏百姓们他可劝不住。
俞悦刚说完李林甫是杜甫的一生之敌不到一个时辰,他的坟就被人挖了,骨头被沿路扔了一地,很快就被野狗啃食干净。
李林甫家人自知理亏,也没脸报官,最后只能在自家祠堂里偷偷给他立了个衣冠冢。
而听完这一出闹剧的其他皇帝们都表情微妙,每当他们觉得差不多了吧,李隆基不能再没下限了吧,他们总能被刷新认知。
玄这个谥号是给的妙啊,前明后暗,史无前例,唐朝的文人确实有两把刷子。
刘彻都开始琢磨了,他大汉的这些文人给他的“武”到底是说他刚强直理,克定祸乱呢,还是说他夸志多穷,强兵黩武呢。
后世盖章了两千多年的暴君嬴政就没这个烦恼了,始皇陛下这会儿正生闷气呢。
凭什么后世这个唐朝奸佞随手一害就是青史留名的诗圣,他大秦就没这么多官员,地方郡县缺人缺到头秃。
始皇陛下决定向六国遗民下手,反正这些人放着也是放着,如今天下大定,秦法稍微改改也不是不行。
至于怎么改,嬴政又开始头疼了,太宽松肯定不行,这个度确实不好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