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看向身侧间隔一小段距离的项裴,却见他竟然笑了!
项裴来的这么些天,他就未曾见过他笑的样子,这会一笑起来,倒叫他一阵头皮发麻。
“项公子,这…这是怎么一回事啊?”他强行按压住自己内心的震惊,“寨子里有你认识的人?”
难不成他真的被刀疤脸那玩意儿给骗了麽?!
项裴目视前方,眸光始终温柔的停留在闸门前那枚小团子身上,听着耳侧那呱噪的声音,他语调淡漠。
“过去便知。”
张长坤也不好再说些什么,唯能将满心疑惑咽到肚子里,却又满心煎熬得厉害。
随行剿匪的人也跟着一脸懵逼,但他们县令亦没说什么,皇上特意调来的县丞更是安安静静的,他们便只能抿紧唇装傻。
项天歌看着骑马来到自己跟前的项裴,眉眼弯弯,眼底流转着寸寸可见的欢喜。
她挥舞着短胳膊,粉雕玉琢的小肥脸在和煦的日光下,显得格外的精致。
这会,她又穿着一袭此前从未
尝试过的打扮。
褪去了繁琐漂亮的衣裙,换上了简便帅气的衣裤,腰间束着皮带,右肩上又披着一块豹纹。
昔日惯爱叫清水为她梳着的双环髻,此刻又高束马尾,仅由一根简单的红绸带绑着固定。
这利落的装扮将她眼眉间那抹浅淡的英气,勾勒得极端的飒爽,仿佛能从其间窥探到,镇国将军夫人那些年驰骋疆场时的威风气概。
“大哥哥。”
项裴垂眸看着自家无论如何都乖巧漂亮的妹妹,心里头霎时被幸福填满,他翻身下马。
“婉婉可有受伤?”
项天歌见他一来,最先问的不是其他,而是关心着她的安危,这让她很难不感动哇。
她感受着覆盖在脑袋上的温暖,仰起一张瓷白如玉的小脸,开心从她眼睛里溢出来,“没有呀,婉婉很好呢!倒是大哥哥你,瘦了。”
听着她又乖又软的嗓音,一时间,叫项裴近几日来的疲惫全然消散无踪。
驱着马匹来到项裴身后,却又根本不敢下马的张长
坤,眼见跟前这煽情的场面,他更加的摸不着头脑。
“项公子…眼下不是相认的时候,我们还需得办正事呢!”
张长坤忍不住出声,又瞄了眼山寨,只见刀疤脸正站在一娘里娘气的男人身边。
他难掩狐疑,可又不敢与刀疤脸对视,生怕被人发现了什么。
“是呀大哥哥,快去把正事办了吧!”
项天歌朝自家大哥眨了个星星眼,而后又蹦跶着挪到了姿态慵懒的吴幺妹身旁。
她这话,不仅叫张长坤看不懂,刀疤脸也是懵逼得很啊!
原本已经抵达山寨跟前的剿匪大队,因着张长坤和项裴都没下达什么命令,便只能傻站在原地和那些山匪干瞪着眼。
终于,项裴转身朝他们靠近了几步,单手背负于身后,神色清冷,叫人不敢多看几眼。
下一瞬,众人只见他自袖内,拿出了一叠什么东西,泠然好听的嗓音一字一句的说着。
“皇上调遣项某过来,本意是协助县令张长坤剿匪,可这段时日以来,在
项某的调查下,却发现事情别有真相。”
张长坤心中猛地一颤,就连下巴那撮灰白的胡须都跟着一并抖动着,他眸带不解的看向那名神情始终淡淡的年轻公子。
“项公子是何意?”
“意思是,项某手中的这些证据,得以证明张大人你徇私枉法,与山匪二当家互相勾结祸害周边百姓。”
项裴沉着语调,利用调查出来的东西结合手中的证据,将张长坤和刀疤脸的罪证,当众一条条的念了出来。
剿匪队伍愣在当场,皆不可置信的望向他们那高高在上的县令张大人。
证据摆在面前,张长坤整个人直接颓靡了下来,满脸苍白,有气无力的耷拉在马匹上。
而刀疤脸在意识到不对时,便已将手中的大刀举了出来,警惕的往后退开几步。
吴幺妹一挑眉头,将项天歌拉到身后去,略带玩味的看着他,“哎呀,刀疤叔你都不带狡辩一下的麽?兴许人家就信了你的鬼话了呢?”
“噗~”项天歌忍不住笑出声
来。
这两人的反应不外乎都在刺激着刀疤脸的神经,他表情阴霾,手中大刀直指吴幺妹。
“贤侄若是个聪明人,便老实将寨子里的实权交出来!否则,我可就不顾及你阿娘的情分,直接让人夺了寨子里的东西,再全身而退!”
面对他的威胁,吴幺妹不怒反笑,他环抱前臂,嘴角挂着一抹贱兮兮极为欠打的笑意。
“刀疤叔说的人,是他们麽?”他抬起下巴指向寨内。
刀疤脸皱紧眉头望去,顿时瞳孔地震。
只见他的势力竟全然一个不漏的,都被押着带了出来,甚至是他这几年来所敛的钱财也被一箱箱的抬走!
“刀疤叔,惊不惊喜,意不意外,贤侄干的可厉害?”
吴幺妹脸上的那抹笑意渐渐消散,紧而话锋一转,气场顿变,“来人啊!把这吃里扒外的东西给本当家捆起来!”
“是!”
刀疤脸本想逃走,却被吴幺妹手疾眼快甩出去的黑鞭,缠绕得紧紧的。
一甩,将他颠了个脸着地,狗吃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