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京城通往关山县,只有一条路,此路四面环山,便也给了那些山匪拦路抢劫的优势。
身着一袭玄色劲装的少年,上挑的桃花眼轻睨着眼前被堵得严实的路,拽紧手中缰绳躯停了马匹。
明媚的阳光折射在他身上,玄色劲装上绣着的金色暗纹若隐若现,将少年衬得极为尊贵不凡。
他半眯桃花眼,眸底的神色晦暗不明,叫人难以揣摩出他此刻所想。
“从川。”他轻启绯唇。
始终驾马紧跟在其后的从川,板着一张脸调动马匹上前,亦跟着看了眼前方的山石堆积。
“主子,要不属下过去查探下先?”
“不。”司祈年语调有些冷,“弃马。”
他眸底幽深一片,指腹摩挲着缰绳,心中莫名惴惴。
未等从川回过神来,他已在马上借力一点,施展轻功朝眼前被堵住的路而去,紧而又在山石上借力,不过一会便消失在眼前。
从川自鼻息中长
出一声无奈,转头望了一眼身后,却并未见到那匹黑狼。
又见自家小主子已经没了身影,只好跟着一同弃马,先是紧随其后赶去。
司祈年背负着手,身姿敏捷,动作轻盈的在那些坍塌下来的山石上借力,以及旁边的山体上跳动着。
他那张冷白的面庞上,始终都没有一丝一毫的情绪外露,只是那双墨色的眼瞳深处,恍若有几分黯色在流转。
他紧抿唇畔,也不知自己究竟在担忧些什么,只想着快快翻过这些阻碍。
倘若他慢了一步,会否就真的要遗失一件有趣的东西?
越想,他神情越沉,甚至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往外散发出,一种森冷可怖的气息,叫周遭的植物莫名都覆上了一层冰霜。
过了片刻,司祈年终于越过了阻拦,抬眸望去,只见前头一家坐落在山脚下不大的客栈。
照着原先的路线,途径这客栈便是关山县了,可前头的路也一样
被堵住,恰好将这客栈困在中间。
猝然,山脚出现了一个山匪打扮的人,手中似乎攥着一抹显眼的红。
那人警惕的扫了周围一眼,下一瞬,脚底抹油似的跑进了客栈。
见此,司祈年神情晦暗,不假思索的朝客栈而去。
彼时的他距离客栈还有一小段距离,待他抵达客栈时,正巧看见方才那山匪,将手中的那抹红交给了小团子身边的贴身侍女。
客栈内光线一暗,清水望向门口一道突如其来的身影,微怔,“世子爷?”
她手中正拿着一条红绸带,还未来得及解释清楚,便见门口那少年眸色一冷,转身离开。
快得叫人以为,适才出现的人不过是幻觉罢了。
清水急得一跺脚,瞪向身旁的山匪,“还愣着做什么,快带路啊!”
“你们也一起走。”她朝一众侍卫道。
不管这山匪所言是真是假,眼下他们只能过去一趟了。
更何况,世
子祈的名声在外,虽是他对自家小姐不错。
可他向来阴晴不定,令人难以揣摩,谁知道他会不会误会些什么。
清水眉眼间夹带着的忧虑,与焦急一时挥之不去,迅速带着人朝客栈外走去,迎面却险些和一黑衣男子撞上。
好在对方及时刹住,身旁的侍卫也将她拉开,方才免去了一场不必要的意外。
从川看着眼前险些撞到自己怀里的女人,又见她一踉跄,微愣,视线在客栈内扫了一眼,便匆匆转身离去。
清水也来不及去计较什么,谢过身旁侍卫的好意后,在山匪的带路下,朝山上而去。
隐入暗处的从川,回想起自己刚刚的莽撞,神情略带异样,眸光轻动,悄然跟在他们身后。
……
豹富山,山寨。
被迫入乡随俗,换上一袭山匪打扮的项天歌,抬起一双明亮的大眼睛望着吴幺妹。
“吴姐姐,话说你为什么要离开山寨这么多年?”
她眼底闪烁着缕缕精光,试探性问道,“你真的相信二当家说的那些话吗?”
吴幺妹正带着她逛山寨,周围也没有其他人跟着。
听到这话,他幽幽的笑了笑,捏起手中的帕子拭去额角的细汗,又轻甩着手帕扇了扇风。
“婉妹妹可真敢问啊!”
听着他特有的腔调,项天歌垂眸打量着自己的新装扮,并未出声。
“不过姐姐喜欢!”
这“咯咯咯”娇气的笑声,听得项天歌黛眉一挑,暗道吴幺妹是真的当姐姐当上瘾了。
“婉婉听他们说,吴姐姐是外出云游了?以前婉婉并未听过寨子的名号,可认识时,却是因为它恶臭在外的名声。”
吴幺妹垂下眼帘,忽而摇头自嘲笑了声,“哪是什么外出云游啊,分明只是为了寻到,除去一身怪病的方法。”
“嗯?”
“大当家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可以前去主寨完成结拜了!”一山匪冲他们大声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