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永帝看着站到风丞相身旁,一名约莫八岁左右的小女孩,嘴角轻勾,只淡淡的说了几句场面话敷衍着。
对于风丞相那些风流韵事,他可不感兴趣。
而至于风丞相是真心想分享寻回亲闺女的喜乐,亦或者是其他原因,他比谁都清楚风丞相心里的那么点心思。
被风丞相拉着介绍了好多人的风凝月,终于寻了个借口逃离了这令人窒息的场面,她回到了自己的席位上,却又被项怜儿给拉住了。
“凝月姐姐,你可算回来了。”项怜儿一脸乖巧。
她使劲按捺住内心的洋洋自得,前段时间她父亲竟然带她去了丞相府,甚至还结识了风丞相刚寻回来的女儿,凑巧对方还是个好拿捏。
对付这种人,她可轻车熟路着呢,不过就是和她家哥哥一般,耳根子极轻。
风凝月垂眸看着穿着一身粉嫩嫩衣裙的项怜儿,整个人倒是放松了下来。
在她来到京城找回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后,第一个认识的朋友,便是怜
儿了。
“怜儿。”她抿了抿娇唇,双颊上似乎浮现出几许粉色,声音也有些低,“待会我们可不可以暂且离开这宴会啊?”
项怜儿眼珠子骨碌碌一转,面上嘻嘻一笑,“可以呀,凝月姐姐是想做什么吗?”
虽然不知为何,在近来一段时间,她家父亲对她都甚为看重。
转念一想,她又给自己寻了个理由,也许只是她家哥哥废了之后,她父亲只能退而求其次罢了。
项怜儿眸底闪过了几抹精光,不过这都不是事,反正只要她能被看重,于她而言便是最好的,甚至还可以让她达到碾压项天歌的目的!
她可是忍了好久好久了!
风凝月并未从她脸上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只朝着她靠近,颇为不好意思的在她耳边低语了句,“我…我想要跟世子骅道谢。”
闻言,项怜儿眸光闪烁着,又半眯眼眸盯着坐在她眼前的那抹刺眼的身影,眸中起了一抹算计。
“那凝月姐姐可得小心了。”
她意味深
长的说着,见风凝月一脸茫然,便抬起下巴指向跟前项天歌的背影,低声解释道:“喏,她和世子骅关系可好着呢!”
“但却不是个好东西,如果不是因为她故意陷害我们一家,导致镇国将军与我爹爹这两兄弟恩断义绝,气得我祖母仍今病着。”
风凝月听得柳眉轻蹙,心里也抑制不住多了根刺,但仍不解的再问了句,“可那日她也帮了我。”
“凝月姐姐不妨想想,她之所以帮你,会否是因为世子骅也在场的缘故呢?”
风凝月霎时愣住,俏脸有些难看。
而项天歌并不知晓坐在她身后的那两人在嘀咕些什么,只垂着脑袋认真干饭,一边偷摸在心里想着该如何寻个绝妙的机会,将系在她裙摆上的那几颗烦人的银铃摘掉。
带着这么几个小登西,万一待会真有瓜,她就难以抽开身了,一准便被清水还有她家娘亲逮住。
项天歌颇感苦恼的托着小肥脸,盯着桌上的美食瞬间也觉得不香了,眼角余光
却发现了摆放在桌角的茶水,一双明亮的眼珠子闪烁着精光。
嘿嘿,她倒不如索性来一个老套路。
项天歌一言不合的半撑起身子,在拿到茶壶之时,也不知是手滑还是什么原因,竟然撒了好些茶水在衣裙上。
同时,这操作也引来了清水的注意。
她赶忙接过了茶壶,拿出手帕帮项天歌擦拭着身上的茶水,“都怪奴婢方才走神了。”
项天歌敛去了眸底狡黠的黯芒,伸手轻拍了拍清水的胳膊,奶呼呼的说着,“没事的清水,咱去换一套衣服就成了。”
“这便去,小姐的身子矜贵,可切莫着凉了。”
伴随着一阵清脆的银铃声渐渐消散,邻桌的花姣姣盯着远处那一大一小的身影,眼底有几分深意。
她总觉得项天歌像是要偷偷摸摸干什么事的样子,此次又逢姝慧做错事没能来参加庆功宴,项天歌这个小贱蹄子还能做些什么?
“芍药,随本县主去透透气。”她对身侧的丫鬟道。
芍药点
点头,不疑有他。
彼时,坐在男席的昌南王敷衍的应付了几个人后,借着饮酒的空挡,眼角余光瞄了眼始终一脸温和的面对众人敬酒的司骅,心下暗暗合计着。
纵使明启侯给他画了那么多大饼,甚至将天顺皇后之死都告诉了他,可他仍旧还是觉得不安心,倒不如直接再给自己铺一条后路。
既是明启侯那般看重他自己的嫡长子,那他便把自己的女儿嫁过去当世子妃,索性结成亲家互相拿捏着。
思及此,昌南王转眸看向那片特划出来的席位,却见自家女儿正准备离开。
他这女儿的脾性他自然也是知晓的,由着他与明启侯的关系,他这女儿和明启侯的两个儿子也算是青梅竹马了。
但草率的是,她似乎更加喜欢明启侯那个不受待见的没用纨绔儿子。
昌南王抿了一口酒,暗自在心里再次合计了下,忽而对自己的侍从低语了几句。
“替本王告诉姣姣,到牡丹亭等本王,本王有话要与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