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遇一双好看的瑞凤眼中闪烁着几分狡黠的精光,唇角掠起了一缕顽劣的意味,嘿嘿笑道:“既是邓夫子这般说了,那小爷我不得给你把个脉?”
闻言,邓夫子有些讪讪的笑着,“不必了不必了,改日改日。”
他到底也有教过项遇,这小子此刻的神情是个什么意思,他还是能猜出来的。
说着,他似乎想到了些什么,神色有些许凝重的看向始终一脸淡然的项裴。
见其一身清贵,气质儒雅,心中却莫名感慨,直叹在沙场之上骁勇杀敌的镇国将军夫妇,竟是能生养出这般气质无双的一个人儿来。
邓夫子轻咳了声,朝着项裴正色道:“科举也即将来临了,你合该也都准备就绪了吧?”
虽然项裴早在好几年前便被国子监破例收为学生了,但时间一到仍旧需得参加科举。不过,不管考得如何,也都会默认入朝作官。
之所以再参加科举,也只是走个过场罢了,但正常情况下也都会过的,毕竟可是国子监的学生。
“夫子安心,学子一切井然有序
。”
“那便好。”
听到这两人之间的话,项遇亦是一派轻松,“安心啦邓夫子,您也该是清楚我家大哥的水平才是。”
只是,不同于这三人之间的淡定,坐在一旁的项天歌心底却是一片冷凝。
科举之日,便是她家大哥在原书中被陷害之时。接连打击之下,致使其郁郁寡欢好些年,最后又为了她,失足坠落醉香酒楼……
“婉婉?”
“啊?”
她傻愣愣的抬眸,却见项裴眉眼带笑的轻揉了下她的脑袋,温和道:“大哥和你三哥便先走了,你要听邓夫子的话,放学了我们再过来接你。”
“嗯!”
项天歌重重的点了下头,心中亦悄然计划着届时该如何力挽狂澜。
屋外,那些围观偷听的学子们猛地一阵慌乱,压低声音嚷嚷着,“快快快,走走走,他们要…”出来了……
“咔哒”一声响,房门霎时打开。
里头的人看着外头的人,外头的人看着里头的人,纷纷面面相觑,一切声音戛然而止。
邓夫子却是只淡淡的扫了他们一
眼,又转眸看向项裴和项遇两兄弟,再次保证,“放心吧,我会照看好天歌的,这丫头可也是个好苗子。”
除了屋外那群手足无措站在原地的学子外,在某一处暗角,一抹娇艳的海棠红正悄无声息的站在那儿,眸光阴冷的盯着邓夫子身旁那个眼眉弯弯的小团子。
“哼,便让她再嚣张一段时间。”
花姣姣微抬下巴,傲然的转眸看向身侧的狗腿子关盈,“走吧,再看下去,本县主的眼睛会瞎的。”
一次不行那便再来一次,她就不信项天歌那个小贱人的命有多么的硬。
彼时,邓夫子抬眼望着跟前俩兄弟离去的背影,恍然想起自己还漏了一个。
将军府排行第二的那个,他虽然没教过,但他也知道项霖的不凡之处。如今小小年纪也已子承父业,前往边关镇守去了。
在宁朝与天顺交界处,由宁朝派遣过来历练的那一大批新兵,在两名小副将的带队下终于抵达。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项霖瞰视着眼前两国的交界,心中莫名涌现出一种家国天下的情
怀来。
他抬眼看着前头骑马而来,身着盔甲的一名中年男人,眼底闪过几分了然。
待那人带着几个士兵来到跟前,项霖骑在马上挺直腰杆,抱拳恭敬道:“项霖见过陈将军。”
陈将军乃镇守宁朝此边关的将军,也是他们这段时间的上级。为人尽职尽责,却也有些急性子,不怎么束缚手底下的人。
紧随其后的,是一道略显敷衍的男声,“花庆见过陈将军。”
生着一脸络腮胡的陈将军瞥了他们各自一眼,便沉声下达命令,“朝堂的命令本将已经明了,二位迅速各自收拾搭帐篷,而后熟悉环境。”
说罢,便带着自己的人风风火火的继续回到岗位上去。
这一波操作看得项霖有些发懵,但也仍旧示意跟在身后的十名亲兵各自吩咐着任务,争取尽早收拾完。
而与之并行的花庆却翻了个白眼,对着自己带来的亲兵招招手,“你们安排去吧,本副将困了,先找个地方歇息去。”
说着,他抬手打了个哈欠,散漫的骑着马匹悠悠的朝着边关主营
帐而去。
项霖一脸黑线,但也懒得去理会他,兀自安排着工作。
此行赶来边关的这一大批新兵,除了他和花庆各自带来的亲兵之外,剩下的皆是从宁朝各个军营挑选出来的新兵蛋子,总共三万人。
对于花庆撂挑子的行为,项霖不理会却不代表他带来的那些亲兵不理会,纷纷上前一脸愤然的说着,“小副将,他这样子不公平啊,这三万个人呢,就你一人得忙到什么时候?”
其中一个故意将心里的不满说大声,意图让花庆的亲兵也都听到,“就是就是,你看他带来的那些亲兵,和他也都是一个样的,也都跟着溜了!”
“欸!说你们呢!”
“这也不是小副将您一个人的职务,他也有份!”有的替项霖感到不值。
项霖将唇瓣抿成直线,学着他父亲一脸肃色的模样,沉声道:“行了,都各自安排下去吧,争取早点熟悉环境。”
“他是他,我是我,问心无愧即可。”他扫了眼那些感到疲倦的新兵,“都各自搭建营帐去,而后着地先休息充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