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客栈,施音禾还是男儿打扮,她在璋洲打算就这么着,不换回女装,连小莲也是小厮装扮。
得到廖老爷认可的施音禾气定神闲,只在客栈里品茶逗鸟,她在等廖老爷找上门来。
那廖老爷得了如此稀有的宝贝,哪里敢耽搁?连夜送往晋城五皇子萧弘府中。
五皇子大喜,在中秋宴上将宝贝献给皇上,惹得其他人争相围观,直叹那碗璧上的九龙简直是活物,喻意皇上龙腾九州。
皇上喜笑颜开,连连夸赞五皇子懂事。
晚上还留他跟他的母妃下来,问需要什么奖赏。五皇子精乖的什么都没要,只说孝敬父皇是儿臣的本分。皇上大悦,看他的眼神,多了几分欣赏,还夸他母妃:“还是你会调教,老五这孩子,是个堪用的。父皇老了,日后这江山,可就是你们的,要好好学着做事才好。”
五皇子跟他母妃赶紧跪拜谢恩。这话不亚于封太子,他们当然激动。
回到王子府的五皇子招来廖昇,兴奋说道:“还是你会办事,日后多来王子府走动走动,有你的好处。”
廖昇拜谢。
一来一去,廖昇从晋城回来,满面红光的来到客栈,找到化名薛禅的施音禾时,已经是十几日之后。
面对薛禅,他已经顾不上老狐狸的矜持,掩不住的兴奋:“薛家出手,就是不一样,跟点穴似的,一点一个准。把五皇子跟皇上拿捏得稳稳当当。廖某佩服!”
当下,廖昇已经完全放下芥蒂,跟薛禅处得像多年老友,无话不谈。
表面上,薛禅跟廖家一样,成了五皇子的党羽,为共同的目标努力。
薛禅以自己的睿智跟杀伐决断,简直成了廖昇的军师。一有个动静,廖昇就会找他商量,而他也能及时给出最好的方案,让廖昇事半功倍。
两家开始从瓷器、茶叶、丝绸还有玉器等,深入合作。
在廖家配合下,薛禅大笔一挥,一口气在璋洲开了十几家分号,货色全都是上品。而且营销手段了得,薛家分号里,客流如织,日进斗金。
廖昇心里暗叹:还好他找的是我廖家合作,否则,以他的手段,廖家被吞噬是迟早的事。
薛禅已经成为廖家坐上宾,得以频繁出入廖家,知道廖婉宁不过是廖家二房的女儿。
二房不是家主,仰仗着大房廖昇吃饭。日子过得虽算富裕,却不能随心所欲,花钱还是缩手缩脚的。
她还从廖昇嘴里得知,当初计划拿下杨施两家时,廖婉宁是在场的。
她引逗杨镇,带他回廖家谈生意,还让杨镇沾廖家的光,在璋洲开了两家小作坊。
到最后廖婉宁爬杨镇的床,都是廖家计划中的,跟廖家计划有出入的一点,她对杨镇动了情。但这点对廖家来说意义不大。廖婉宁只是他们廖家扩展业务的棋子。对他们来说,廖家的女儿,就是这个宿命。
杨镇,从头至尾,并不知道这个计划。甚至杨夫人,也只是听老爷在世时提了一嘴。
廖婉宁……
施音禾咬着牙默念这三个字,心头的恨意逐渐翻涌。
若不是她跟她廖家,施家几口人不会死不见尸。
在此之前,她一直以为廖婉宁是为情所困,爱上杨镇无法自拔,丢下富贵的娘家,顶着未婚先孕的耻辱,嫁入杨家。
施音禾曾经可怜那样的廖婉宁,一个为情所困的女子,患得患失,注定终生过得不快乐。
可此刻,施音禾知道真相后,她无法原谅廖婉宁跟廖家,更无法原谅跟廖家合作,谋害她亲人的杨家。
廖昇提到五皇子想利用成王府,薛禅大摇其头:“不妥,皇上不傻,成王府要反早就反了,何须等到现在?他防的是有人拉拢成王府结党营私。五皇子若跟成王府有任何瓜葛,不管是正面还是反面,都对他自己不利。宁愿分割得清清楚楚。已经得皇上宠爱的五皇子,保持现状,继续讨好皇上就成,不必舍近求远,把主意打到成王府身上。弄不好把成王府变成了敌人,反而弄巧成拙。”
廖昇连连点头,再次被薛禅的深谋远虑折服。
薛禅的主意很快就变成廖昇自己的,从他的嘴送进五皇子耳朵里,五皇子很是受用,觉得廖昇可比从前要有眼光有谋略。他更依赖廖昇了。
这头,廖昇也对薛禅深信不疑。两家合作的领域越来越多,廖昇又忙于跟宫中联络,他干脆把廖家的产业一并交给薛禅去打理。薛禅年轻有魄力,处理起来游刃有余,两家的生意蒸蒸日上。
廖昇不得不承认,薛禅就是他廖家的贵人。
他甩手将军当得舒服,但不知道的是,薛禅已经暗中操作,一步一步设置圈套,慢慢把廖家掏空,连合作的手印都是假的。
在廖昇努力下,五皇子也跟底下人打了招呼。他是皇上跟前最得宠的皇子,他打招呼,没人敢不从。处处给施音禾开绿灯,简直就是给施音禾送银子,银子源源不断流入施家。
相比之下,杨镇根本就没有从商天赋,再加上萧策暗里打压,把他弄得顾头顾不得尾,整日焦头烂额。
廖婉宁眼看着杨家就要败落,赶紧挺着大肚子回去求大伯廖昇。廖昇正春风得意,一挥手:“杨镇这么蠢笨,要不就算了。干脆直接交给薛禅打理,薛禅可是经商天才,只要他愿意,就没有他做不成的事。”
廖婉宁提出想见他一见再做决定。廖昇答应了。
易容成薛禅后,风流倜傥的施音禾出现在廖婉宁面前,她完全认不出。
只知道眼前的人动辄耗费万金,拿出稀世珍宝让大伯进宫献宝,助大伯获得皇子青睐,整个廖家蒸蒸日上,已经成为商会巨头。
廖婉宁恭恭敬敬的站在施音禾面前,求她出手管理杨家产业,救杨家一命。
施音禾粗着嗓子应到:“这事不难,只是我听说你夫君始乱终弃,不是什么好人,杨家的名声并不是很好,你嫁给这样的人家,实在是委屈了。”
廖婉宁在廖家做不得主,被大伯利用;在杨家吃苦受罪不说,还处处被杨夫人压制,近段杨镇心情不好,每日回家也不给她好脸色。
她就没见过哪家媳妇怀着身孕还受这样的委屈。即便是这样,杨镇还不断催她,让她挺着大肚子,还要赶往璋洲,求助于廖家。
她的委屈无处可说,却被这样一个“陌生人”理解,顿时泪水涟涟,呜咽成声。
施音禾面色平静的看着她,眼里深不见底,缓缓说道:
“女子也是人,我就看不得杨少夫人这样善良的人还被夫家轻慢。罢了,你把所有资产地契留下,我来处理,到时做起来后,就挂回你名下,看到时他们还敢对你冷嘲热讽?至于回到杨家,我认为,你不必忍着,这叫以毒攻毒。让他们知道廖家女子的厉害。等你在杨家树了威风,他们就不敢拿你什么样了。不用怕他们,杨家那样的人家,惯会欺软怕硬,成不了事。”
一席话,听得廖婉宁心情舒畅,怪不得大伯对他言听计从,真真是个通透明理的人。还把生意做得这样好,不知日后哪个女子能入他的眼?恐怕嫁给皇子也不过如此吧?
施音禾心里愣哼:杨家,你们就跟廖婉宁狗咬狗吧!
廖婉宁放心的把杨家所有资产全交了出去。自从杨镇做什么败什么,安氏也怕了,又见廖婉宁的娘家做得风生水起,他们早就把希望全寄托在廖婉宁身上,把她当成当家人,资产也交给了她。
这么一来,经她的手,杨家资产全交到施音禾手上,是交得干干净净。
不出两个月,就有可观的利润流入杨家,廖婉宁更是对施音禾深信不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