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
贺芙蓉一个用力,将桌子上的茶具统统摔倒在地。
贺知欢凭什么如此狂妄?
一个即将破落的将军府嫡女,怎比得上她,朝中新贵青阳王府的世子侧妃!
她眼中冒出恨意,一个巴掌就打在身边的小丫鬟身上。
那小丫鬟立马跪在一侧,将身体俯低,瑟瑟发抖。
“哎哟,我的乖女儿,发什么脾气啊。”
二夫人笑得灿烂,走到贺芙蓉身侧为她顺着气。
“娘,我还是比不上她吗?”
贺芙蓉双眼通红,目眦欲裂。
“哎哟,哪能啊,再过一个月,你可就进青阳王府了,比那个贺知欢好了可不知多少。”
二夫人一脸向往。
“可是,她说的也没错,要不是我是将军府的人,怕是一个侧妃都捞不到。”
贺芙蓉将手中的衣物攥得很紧,表情狰狞。
“女儿多虑了。”
贺文锡走了进来,脸上带着神秘的得意。
贺芙蓉看着如今一事无成的父亲,心中不免升起了怨恨。
“爹爹你别来安慰我了,若是你能有个一官半职,如今我可能就不是侧妃,而是正妃了。”
贺芙蓉以往这些话只会憋在心里,今天不知怎么的就说了出来。
二夫人脸上闪过紧张的神色,生怕贺文锡发火两人吵起来。
可她没想到的是,贺文锡不仅没发火,反而还带着笑意。
“一官半职而已,很快就有了?”
“真的?”
母女俩一脸惊喜地站了起来,神色有些激动。
被这眼神看着,贺文锡也不由得挺直了腰板,缓慢坐在椅子上,一脸神秘。
“做大事的人啊,就得会忍,像你们今日,当着那大房的面,吵吵嚷嚷的成何体统。”
贺文锡敲了敲桌子,瞥了一眼贺芙蓉。
贺芙蓉会意,朝门外高声喊,“兰心,拿一套新的茶具,续上上好的茶!”
门外传来应声,丫鬟手脚麻利地将新茶摆在了桌上。
贺文锡翘着二郎腿,喝了一口茶,发出满足的喟叹。
然后在母女二人的注视下,缓缓开口。
“今年春闱,你们且等着,我必高中。”
“”
母女俩对视一眼,眼中的神采逐渐消失。
“爹,你每次春闱都这么说”
“这次不一样。”
贺文锡又喝了一口茶,伸手示意二人凑近。
“我上面可有人,大学士也会助我,你们就等着享福吧!”
“有人?谁?”
贺芙蓉眼睛放光,这大学士她倒是知道,爹爹这段时间都忙着与他们谈天说地。
可这“上面”可就宽泛了。
“有一位皇子,给我暗中递了信,说要我助他。”
贺文锡神神秘秘地开口,将二夫人吓得倒吸一口凉气。
“别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贺文锡轻拍了一下二夫人,嘴角翘得老高。
“哪个皇子,怎么和你联系的,可有凭证?”
贺芙蓉谨慎些,连忙问出了关键的问题。
“这皇子要求保密,我也是看你们今日被大房吓到了,才说出来让你们高兴高兴的。”
贺文锡撇了撇嘴,继续说,“至于凭证,我自然有,你个姑娘家看得懂吗?”
贺芙蓉没说话,脸上明晃晃地写着不相信。
“之前我去青阳王府玩的时候,不小心进过谢瑾的书房,看到过疑似皇子的私印,我也许能分辨。”
贺文锡没法,从怀中掏出一张纸,在贺芙蓉面前晃了晃。
一个明晃晃的红色印记在左下角,贺芙蓉只来得及瞥了一眼,贺文锡就收了回去。
那印章看大小与形状,以及字体的精细程度,确实与她那天看到的一模一样。
甚至连边角的缺口都一致。
“怎么样,与你看到的可一样?”
贺文锡晃起了脚,满脸写着自信。
二夫人也一脸紧张地盯着贺芙蓉。
而贺芙蓉没想到贺文锡竟真的得了皇子的青眼,忍不住有些欣喜地点了点头。
三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眼中的得意都要溢了出来。
看来她们这一房,终于要翻身了。
可她心中却总觉得遗漏了什么
二房这三人的交谈贺知欢不知道。
她此时正与惜月一前一后走在家中花园里。
自从惜月入府,贺知欢为了避免节外生枝,通常只是与她书信往来。
如今这样走在一起,还是头一遭。
幸好今日二房情绪波动大,没人注意到她。
“在府中可还习惯?”
贺知欢看着惜月抚着肚子,明明自己还是个小姑娘,身上却散发着母性。
脸颊也不像那日刚见她那般凹陷,如今长了些肉,整个人都显得圆润。
“吃得饱穿得暖,有什么不习惯的。”
惜月笑得温柔,看向贺知欢的眼神也充满着感激。
只不过这毕竟在府上,周围人员众多,她不方便直说。
“几个月了?多久生产?”
“八个多月了。”
看来,还要一个多月就生产了。
“如今出来走动,可还方便?”
“有玉珠扶着我,勉强还能在路上走几步。
只是玉珠偶尔有些别的差事,她不在,我便只能在屋里待着了。”
惜月温温柔柔地笑了笑。
“刚进府的时候还多亏了小姐,才让我和府中胎儿有个着落。
本想找个时间拜见小姐的,但有些事耽搁了没去成。
如今我身子越发重了,倒是不好去找小姐叙叙家常了。”
贺知欢眼神暗了暗,读懂了惜月眼神中的内容。
她点了点头,重新扬起笑,“既如此,最近临近新年,府中下人众多,惜月姨娘还是要好生保重身体,切勿随意挪动。”
“你住的那间院子也极为不错,有接生经验极为丰富的婆子候着,你还能少遭些罪。”
“小姐说得极是,如今有些累了,我便回房了。”
惜月点了点头,经过贺知欢向二房的方向走去。
贺知欢看着她的背影,神色晦暗。
玉珠是那日让孙嬷嬷送给惜月的婢女。
如今听惜月的意思,想来二夫人察觉到异样,有意防着她。
贺知欢搓了搓手,转身回了自己院中。
希望惜月能听懂她的弦外之音吧。
贺知欢抬头看向远方,眼神中尽是势在必得。
贺芙蓉,你这几日最好再得意些,往后才会摔得更惨。
夜深。
贺知欢的院中却突然传来一些奇怪的声响。
一个丫鬟打扮的姑娘鬼鬼祟祟地溜进了贺知欢的屋子。
“你是何人。”
贺知欢极为警惕,将长枪横在那人颈间。
“大姑娘!我愿为姑娘效命,希望姑娘能为我姐姐报仇!”
那丫鬟没避开枪尖,直直跪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