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嬷嬷斜眼一瞥:“刘姨娘何苦为了一个下人,将脏水往自己身上揽呢?刘家有没有家教,刘姨娘难道不清楚?”
“你……你个老婆子欺人太甚,我要找主母讨个公道!”
刘碧颜被青霜抱着,挣又挣不开,也不敢真的用力,这肚里的宝贝可是她全部的依仗,万不能出一点差错的!
此时青霜也回过了神,要说谁最在乎刘碧颜的肚子,那自然是刘碧颜自己了,
要是没了肚子里的种,她还拿什么嚣张?
还哪里敢三番四次的上门挑衅?
朱嬷嬷见青霜神色不对,立刻将她拉开,低声呵斥:“你昏了头了!”
青霜眼里闪过一抹狠色:“嬷嬷,只要能让姑娘舒心,我就是豁出命去都愿意的!”
刘碧颜见此情形,再顾不上吴嬷嬷的死活,忙护着肚子退到墙角:“你……你要干什么?我告诉你,你可别乱来啊,府里外祖不好,我只是来报个信,我……我说完就走的!”
青霜却不顾这些,她使劲挣脱朱嬷嬷的手掌:“嬷嬷你别管我,让我做了这事,也算出了这些日子的憋屈!”
她这边越是挣扎,刘碧颜越是害怕,终于忍不住哭喊起来:
“顾非晚,外祖不大好了,大将军又出了城,家中无人主事,你不能眼看着外祖去死啊!”
“进来说!”
是顾非晚的声音!
刘碧颜如闻天籁,扶着墙壁,绕开青霜,跌跌撞撞朝里跑去,
顾非晚见眼前女子哭哭啼啼,心中烦躁又起,但涉及宁维舟的外祖,她不得不强压下心神问道:
“你仔细说,外祖怎么了?”
刘碧颜自己挨着一旁的石凳坐下,缓了下情绪,又擦了几下眼泪,才扁着嘴抬头说道:
“今早上大将军出门后,我去给外祖请安,就见他糊里糊涂的,一直将我认成什么大姐姐,我还以为是汤药晚了些的原因,等熬好了汤药灌进去,外祖却是一直昏迷到现在,我找不到大将军,又害怕外祖有个不好,大将军回来准得怪我,我这才来了榴园,想着这里不是有宋大夫在么?请过去看看,也好放心不是?”
朱嬷嬷冷哼一声:“刘姨娘读书写字真是太屈才了,正应该和咱们顾家一样,行商多好,这算盘珠子打得,能从这芜州崩到京城去!”
刘碧颜涨红了脸:“朱嬷嬷这是何意?我只是个妾室,大事自然要主母拿主意!”
“你花钱的时候当家作主,这等担着性命的事,却要我家姑娘拿主意,所以我说刘姨娘屈才,你要是行商,天底下商贾哪里能算计得过你去?”朱嬷嬷眼里全是鄙夷,
顾非晚虽然知道刘碧颜打的什么主意,无非就是见盛秉文病势不好,怕担责任,才将这烫手山芋扔给了她,
但不管怎么说,盛秉文始终都是宁维舟的外祖,曾经给了宁维舟一段温馨的生活,
于情于理,她不能置之不理。
“就让宋大夫走一趟,快去快回!”顾非晚吩咐道:“另外让人去找大将军,一路人找不到,就多派几路人,务必要快!”
说着,顾非晚朝墙头方向望了一眼,一道黑影跃出榴园。
刘碧颜见顾非晚这么爽快就将宋大夫让了出来,脸上还挂着泪,可眼里已经有了笑意:
“都说主母仁慈,能与您做姐妹,真是我三生休来的福气!”
“滚远点,顾家除了我,没有别的女儿,我顾非晚也从不与做妾的互称姐妹!”顾非晚甩完脸,扶着青霜的手朝房里走,边走边教训道:
“她是什么货色?她肚子里的又是什么东西?值得你押上自己去拼命?看来还是我平日教你教得少了,从明日起,你每日给我写上一百个大字,写不完不许来我房里!”
青霜一听,立马哀求:“姑娘,奴婢错了,奴婢认错还不行么?一百个大字您这不是要了奴婢一条命,您是连奴婢下辈子,下下辈子的命都要了去!”
顾非晚被逗得忍不住笑出声,只得扬起手狠狠拍打了青霜两下:
“日后要记住,你自己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再为了这些不值钱的玩意儿犯混,我可不饶你!”
“是,奴婢都听姑娘的,以后奴婢绝对不多看狗屎一眼!”
主仆两人一个笑骂,一个耍贫,撩了帘子进屋,再不见人影,
刘碧颜正看得出神,只听朱嬷嬷冷声道:“刘姨娘,走吧,宋大夫已经在外面等着了,先说好,天黑之前我要看到宋大夫回榴园,要不然别怪我带人打上门去!”
刘碧颜慢吞吞起身,她实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