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霖一听就炸了毛:“这都是哪张破嘴传的谣?都传到芜州来了!要我知道,定然撕烂了他的嘴,扔去喂野狗!”
“小声些!”青霜赶紧扯住她:“别闹大了,姑娘听着不高兴!”
“哼,别让我知道是谁!”青霜眼神四下扫射,路过的人被她盯上一眼,纷纷汗毛倒竖!
待从前头角门处出了宅子,只见前面的大湖上雾气更重,迷迷茫茫,如同仙境。
“船家,是船家吗?”青霜眼尖,遥遥看着一个黑点,于是使劲招手:“有湖鲜吗?有的话靠过来!”
黑点慢慢变大,靠得近了,才发现真是一艘小船,船上是个包着头的妇人,摇着船桨靠在了码头上,
“两位姑娘是要买鱼还是买虾?嫩菱角也有些。”妇人说话轻声慢语,脸上也是和蔼的笑容。
她抬起衣袖擦了一把脸,从一个木桶里抓起一条鱼:
“这鱼正是肥的时候,烧汤也好,清蒸也行,姑娘要买两条吗?”
鱼被抓离水面,尾巴使劲左右摇摆,溅起水花无数!
“快放它下来,别掉湖里了!”青霜急得直跺脚,
船娘笑道:“姑娘别担心,我不会走路,就学会了抓鱼,它掉不下去!”
青霜、青霖两人看了两个木桶,里面的鱼虾是真新鲜,红艳艳的嫩菱角也诱人,
索性全都买了,招呼宅子里的下人过来搬,
又与船娘约好,日后有了好货,先送过来让她们挑,
见有长久的生意做,船娘自然心喜:“姑娘们放心,我一直在这一带打鱼,保证每天都是最新鲜的。”
两人心满意足的回了院子,指挥着厨房里将鱼虾挑出来,
虾要挑出来给安然做,鱼要挑出骨头,打成鱼糜,再制成鱼丸,好在这些厨子们都是拿手的,不用多说,很快就忙活上了。
“青霖姐姐,外头有人送来了些蔬菜,指名要让少夫人去接。”一个小丫鬟快步走来,身姿轻灵,走得虽快,却没发出什么响动,
“我家姑娘刚起,让那人等着。”青霖听见了,出来说了一声,
“去问问是谁家的人,在这里我可没有认识的人啊!”听青霖进来回话,顾非晚有些惊讶,
这里她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怎么会有人来送蔬菜这样的东西?
青霜脚快跑去问了,回来说:“那人说姓黄,从姑娘的庄子上来!”
“哎哟,是黄掌柜亲自来了!”顾非晚一听,立时就记起,离开京城的时候,家里人叮嘱,江南这边的生意,是黄姓掌柜照料着,
没想到她才来了第二天,黄掌柜就自己上门了!
虽然是东家,但是对得力的助手,还是要给足尊重。
顾非晚很快出了院子,到了前厅,
一进门就见下首坐了一人在喝茶,纪月怡在一边陪着,
觉察到有人进来,那人抬头望了一眼,马上起身,撩了衣摆跪下:
“黄麻子问主子安!”
“这……快起来说话!”顾非晚真没料到这一幕,慌忙让青霜扶人起来,
“这是奴才应该尽的礼!”黄麻子一脸恭敬:“奴才是卖身给顾家,不同于其他掌柜。”
见顾非晚有些吃惊,黄麻子又补充道:“奴才出自大内,顾家对奴才有活命之恩。”
顾非晚吃惊在于黄麻子居然是这么个身份!
听他的嗓音,以及面貌特征,顾非晚第一眼就猜测这人是个大内出身的内侍!
不过这也就能说通,顾家为何放心将江南三十二城的生意全交给此人。
内侍出宫有两条路,一是死,二是有恩旨!
但黄麻子看来是走了第三条路。
“看来老主子没和晚主子说清楚,其实这都无妨的。”黄麻子笑得像位长者:
“当年奴才是三皇子身边的人,哦,就是如今的荣亲王,那位主子是个倔强的,先帝爷给他物色了妃子,可他死活不愿意,皇子犯错,历来是身边的奴才挨罚,那次奴才险先被打死,三皇子被关了禁闭,是顾家千方百计递了药进来,奴才才捡回一条命。”
“后来,三皇子再次出宫,就将残废了的奴才送给了顾家,顾家的三爷,看我有几分天赋,就把这江南的生意交给了奴才,如今他虽然没回来,但这生意奴才还是替他牢牢守着!”
话到这里,黄麻子大着胆子望了顾非晚一眼,眼角湿润:
“晚主子像极了三爷!”
又一次在别人口中听到自己父亲的事,顾非晚心绪起伏跌宕,自己这位未曾谋面的父亲,有太多的传说,人人都赞他好,可他却不知流落在何方?
“当年我父亲如何与黄掌柜称呼?”顾非晚稳了稳心神,问道。
黄麻子低头回道:“三爷心慈,他与奴才兄弟相称,逼着奴才唤他‘鹤川兄’!”
“那就是了,真论起来,黄掌柜还是我的长辈,日后唤我名就好。”
“这……如何使得……”黄麻子闻言,踌躇不肯。
顾非晚俏皮道:“若是我父亲今日回来,见你这样对我,怕是要请家法揍我了!黄掌柜忍心看我被揍?”
黄麻子飞快掩了下脸:“姑娘和三爷一样,心慈的很!”
又连忙转身指着身后的竹筐:“这是今早庄子上新采的鲜蔬,有甜笋,有芜菜,还有这荠菜,水灵的很,又嫩又香,姑娘让厨子做成扁食或是春卷,都是极好的,姑娘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