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怕担煞气,就不上战场杀人了!”宁维舟伸出手掌,火光照映,为这双手平添了许多阴影:
“我杀人,从来光明正大的杀,杀该杀之人,从不在背后捅刀,也不从恩将仇报,做那万人唾弃,见不得祖宗的白眼狼!”
“放肆!”底下有人怒吼:“你知道和谁在说话吗?这是芜州的盛老爷,他就是芜州的天!”
盛晏华抬抬手,那人立马恭敬的弯腰退下,
“小舟不愧是吴国的大将军,虽然如今被皇帝贬斥来了芜州,但威风还在!”
“哈哈哈,盛大当家的好耳力,京城里发生的事,你是一字不漏的全都知晓了啊!”
宁维舟说到这,一直淡淡然,仿佛地仙样的盛晏华,脸上终于浮出一抹得意:
“我还知道,侄儿如今口气这么大,是娶了一位贤妻!”
“顾家寻回来的女儿,听说还要接任顾家下任主事,这馅饼够大,怪不得侄儿也就不计较侄媳妇弃妇的身份了!”
宁维舟脸色陡然一变,瞳孔猛缩!
盛晏华见状,更加得意:“不知道我的老哥哥知不知道这件事?还是说,住进了侄媳妇买的宅院,骨头也变软了?”
话音未落,只见黑影一闪,
“啪!”“啪!”
等宁维舟站回原地,众人还未反应过来发生了何事!
只有盛晏华捂着脸,他身旁的随从拔了一半的刀!
可惜楼一的刀更快,此时正架在那位随从的脖子上!
“盛大当家的,你说我的拳头硬,还是你的嘴更硬?”宁维舟嘴角噙着冷笑,
盛晏华擦了擦嘴角,强行咽下口中涌上来的血腥味,
他眼神阴冷,仿佛吐着舌芯的毒蛇:
“大将军就能光天化日打杀人了?不怕江南道三十二城联名弹劾你?”
“哪里来的日头?”宁维舟指了指天:“江南道三十二城头顶的日头早就熄了,杀人越货的事还少了吗?”
“楼二,再杀一个给他看看!”
这话还没说完,盛晏华身边的随从双眼震动,猛的抽出长刀!
可惜,刀是抽出来了,但脖子也断了!
“啊!”
“杀人了!”
“又杀人了!”
血溅了盛晏华一身,饶是他再心狠手辣,也连连后退,眼里闪过惊慌!
哪里有这么多人盯着,说杀人就杀人的?
不都应该选在偏僻处,人不知鬼不觉的办了吗?
“其实,我很想现在就取了你的狗命,可惜啊,你说得对,要是江南三十二城联名弹劾,我还真吃不消!”宁维舟拍拍手,仿佛刚才杀了一只鸡一般的随意,
“可是,要是让我知道有这么一份联名弹劾,那不等京城的旨意到,我定然先送盛大当家全家去见祖宗!”
“你……”盛晏华头一次在江南地界被人指着鼻子这般威胁!
但此时硬碰硬,吃亏的还是他自己!
“我们走!”
盛晏华带着人呼啦啦的走了,楼二在后头喊道:
“别忘了后头还有十几个稻草人呢,要是被蚂蝗吸干了血,这人命可不许算在我头上!”
“小舟,你……这样没事吗?”
宁维舟回过头,见识盛秉文一脸担忧的看着自己,连忙安慰道:“外祖,我们回屋细说!”
安顿好外祖后,宁维舟快步朝自己院子跑去,
刚进院子,就见屋门口站了一人,
宁维舟定睛一看:“大舅妈,你怎么在这?”
纪月怡立马“嘘”了一声,很是紧张的朝屋内看了看,
宁维舟连忙捂嘴,两人如小偷般蹑手蹑脚的朝外走了两步,
“外面闹起来了,我不放心,在这里守着,现在你回来了,我就放心了!快去陪你媳妇去,我去看看你外祖!”
纪月怡脚步匆匆的离开。
宁维舟双唇紧抿,望着她的背影。
怪不得早前没看到纪月怡,原来是守在了这里,
可若是真有歹人闯进来,她又能拦住几人?
无非就是多陪上一条命罢了!
无法弥补的愧疚,让活着的人在相似的场景中,愿意豁出命,去补偿给一个刚谋面的人。
一夜过去,宅院笼罩在一阵晨雾中,
“这是下雨了么?”青霜见院子里全是湿漉漉的,奇怪的伸出手探了探,
“姐姐,咱们江南这里的气候就是这样的,等日头升高,赶走了雾气,才会干爽起来。”
一个小丫鬟端着热水进来,笑眯眯的说道。
圆圆的脸蛋,圆圆的眼睛,粉嘟嘟,胖乎乎,
青霜的爪子忍不住就伸了过去,在人家脸上捏了一把:“怪不得都说江南的人都是水做的,果然又软又滑!”
小丫鬟哪里见过这种直接上手的?
立马闹了个大红脸,又听到似乎是夸奖的话,就更加羞涩,低着头转身就溜走了!
“哎!怎么这么禁不起逗呢?”青霜看了看自己的手,从前在京城,她不知捏过多少小丫鬟的脸,就是好看的小厮也是捏过不少,从没有一个害羞成这样的!
“你呀,别吓到人家小丫头,听说江南这里的人胆小的很,可禁不住你的折腾!”青霖出来见了,嗔怪了两句。
“这比老鼠还胆小吧?”青霜一脸不敢置信,还想找人试试,但被青霖推出了院子:
“昨日听这里的人说,早上湖面上有人卖湖鲜,我们去看看,有没有姑娘爱吃的。”
这宅院里,奴仆都是新买的,可在纪月怡的管教下,没两天就各有章法,
见了青霖、青霜两人,都停下唤了声“姐姐”,等两人走过了,才继续去忙自己的活。
“舅夫人调教下人倒是把好手,只不过这规矩这么重,怕是姑娘不喜。”青霖眉头微皱,
“这有什么打紧?这宅院是大将军买的,自然是我们姑娘说了算,要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