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少爷因为管不住嘴巴藏不住事被郑爷摁在小客厅一顿‘凶狠’修理时, 拘谨的霍少爷这边,正式迎来了见家长的人生挑战。
赵淑梅虽然是个女强人,却不是个盛气凌人的老太太, 更不是霍家霍峥那等不会好好讲话的老古板, 从商这么多年, 再稀奇古怪的事她也经历过, 见得多了,自然处变不惊。
无论郑秋白是喜欢上一个男人,还是他为了那个男人怀孕了,对赵淑梅而言, 都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毕竟她清楚,郑秋白打小就和一般小男孩不一样,身上又多了些器官, 存在即合理 ,怀孕也不算是出人意料的事情。
不过如果当年舒澜将郑秋白当成个姑娘养, 兴许这两个年轻人未来的路能更好走些。
“霍峋来了,先坐吧。”赵淑梅和颜悦色,抬手让下人给霍峋倒了茶。
“奶奶。”霍峋没有奶奶爷爷这一辈的亲属,他出生的太晚, 父母都已经是别人家能做爷爷奶奶辈分的年纪了, 因而叫赵淑梅时,还有点拘束, 实在不太习惯。
“别紧张呀,我叫你来, 就是想问问你和秋白最近怎么样?尤其是你, 在燕城还习惯吗?其实我一直想让秋白回家来生活, 总住那么小的房子里, 对他,对以后的孩子也没好处,你说是不是?”
赵淑梅开诚布公,反倒把霍峋吓住了,他不确定这老太太知道怀孕的事,是不是郑蝴蝶主动告知的。
“你们两个还年轻,但怀孕生子不是小事,尤其秋白在燕城也是个杰出优秀的年轻人,突然大了肚子,对他的影响非同小可。”在赵淑梅看来,怀孕这件事,郑秋白要付出的代价,可远比霍峋要多的多。
霍峋比叶聿风还要小,虚岁二十,那真就是个孩子的年纪,他能上头时为郑秋白挡子弹,一腔热血做个痴情种,却不一定能承担起为人父的责任。
更别提,养大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是一场漫长的战役,那孩子可不像小猫小狗一样好糊弄。
“奶奶,秋白和孩子,我都会尽最大努力照顾好。我和秋白已经商量好,等再他的肚子显怀一些,就将燕城的事情放一放,去港湾待产,那边已经联系了认识的专业医生和私人医院。”
霍峋已经逐渐习惯了因为过于年轻被质疑,可他对郑秋白的真心爱护,和他多大没有干系。
如果郑秋白独自怀孕的事情放在上辈子,那霍峋就是和家里争地头破血流,跑回来还要被郑老板踹出门几次,他也要弃而不舍爬回来的守在郑秋白身边。
无论如何,叫郑秋白一个人生下孩子这种事情,霍峋接受不了。
“秋白对我而言,比任何事物都要重要,这个孩子,也是一样的。”
金钱也好,自尊心和骨气也罢,这些东西在郑秋白出现那一刻,就都成为了霍峋可以眨眼抛却的外物。
年轻人的认真和诚恳,赵淑梅都看在眼里,“那你家里知道这件事了吗?”
不是所有人家都能接受郑秋白的身体状况,尤其霍峋这样的人家,连赵淑梅都有些忌惮。
两家联姻,那还真是叶家高攀了。
门第相差太多的婚姻,实在难有幸福的,赵淑梅也会担心郑秋白进入那样的人家,步履维艰,过得艰辛。
“我大哥已经知道了。”霍峋道。
“包括这个孩子的事情。”
“是。”
“你大哥可以接受?”
霍峋毫不犹豫点头。
霍峥对于霍峋的孩子相当期待,叶家小辈稀少,霍家也不遑多让,一家人都快将霍峋当成小辈教养了。
因而等这个孩子出生,那在霍家同样是掌中宝的程度。
“不过我不准备把孩子带回京市给他们养。”逢年过节带回去瞧一眼还行,要是长时间养在霍家,哪天被霍峥瞧出孩子长得不像是霍峋,起了疑心就不好了。
霍峋觉得,还是小心为上。
“孩子会养在我和秋白身边。”
只几个问题,赵淑梅能听出,霍峋不是胡乱对答,而是认真琢磨过这些事儿,和郑秋白实打实商量过,态度大方沉稳,比自己的孙子还要像个二十多的大小伙子。
“可你家里——”
“奶奶,无论是我和秋白,还是我们的孩子,都只是我们小家的事情,我父母兄长如何想,对我而言没有任何意义。”
“你这孩子,这话说的可太硬了,”赵淑梅叹气,“这叫我们家秋白跟了你,连家长都没见过,这么没名没姓过下去?还是说,等孩子生下来,你们霍家不争,就由着孩子姓郑?”
带郑秋白回去见家长,以及这个孩子生下来该姓什么,这俩问题霍峋还真没想过。
霍峥现在是看在孩子的面子上,对郑秋白优待许多,但就这样把郑蝴蝶带回家,还是会在霍家掀起不小的波澜,霍嵘就是个大麻烦。
所以霍峋不想和家里牵扯太多。
“家人的认可和支持,对于你们两个的小家,也很重要。”赵淑梅这么大岁数了,就没见过地位差距过大、家里还不支持的一对儿一路撑到老的。
“尤其,秋白和他妈妈一样,是个怕给别人添麻烦,多思多虑的性子。如果你的家庭关系是个大问题,说不定未来也会成为他的负担。”
但凡霍峋是个家世背景稍微逊色些的,老太太都会毫不犹豫讲出叫对方入赘、孩子随郑秋白姓的要求。
奈何,对着霍家最小的少爷,能让这两个孩子平等的、被两边亲属祝愿着走进余生,都已经是赵淑梅预期中最好的结果了。
*
修理叶聿风的郑爷被上来唤人下楼用餐的佣人打断了动作,躺在地毯上哭哭唧唧的叶少爷爬起来,一把鼻涕一把泪。
因为郑秋白肚子里有个球,叶聿风挨揍的时候一点儿都不敢反抗,生怕对方惊动胎气,结果就是郑秋白踹他的时候一点劲儿也不收,给他踢的到现在还一瘸带一拐。
“你这么用劲儿,也不怕伤到你肚里的孩子。”
“上次去产检,医生说它是个胎位很稳定的宝宝,一般运动,伤不到它,所以我踹你,绰绰有余。”
叶少爷憋气,“我也没告诉别人,只有奶奶和叶伯而已,都是看着你长大的人,你好意思瞒着他们吗?”
“他们俩都一把年纪了,你也是不怕把人吓出点儿毛病。”像赵淑梅这样的老人,还好平时没有基础病,但凡有点高血压心脏病的,都经不住叶聿风这样折腾。
“不过奶奶要见霍峋,也是为了孩子的事情?”
“不然呢,你俩孩子都搞出来了,家长还没见,婚礼也没办,你不着急,奶奶也要着急了。”叶聿风也着急,他之前说郑秋白要是找到合适的对象,他做主给两人办酒。
这句话现在可不做数了,霍家那种人家,还轮不到他来操办霍峋与郑秋白的婚礼,叶少爷手里也没那么多钱。
“见家长办婚礼?”
这茬郑秋白都没想过,上次见过的霍大哥明摆着就不是个好糊弄的,更别提还有个霍嵘。
猛一下和自己的老同学成为大伯哥与弟妹的关系,郑爷实在是不知道怎么面对霍嵘这这位新伯哥,才算是礼数周全。
所以见霍家人这种事,还是缓缓再说吧,郑爷并不着急要那个霍家认可儿婿的身份,凡事,都没有他把宝宝平安生下来重要。
自打叶静潭那档子事之后,叶家难得热闹一次,晚餐时间出现在餐桌上的人数超过四个,不过叶老爷子没有下楼,郑秋白有段时间没听到老爷子的信儿了。
礼貌性问起,赵淑梅也只说老头子近来心脏和头脑都不舒服,吃饭在卧房,有专人照顾,问候就不必了,医生说他得静养。
叶聿风也点头,先往郑星星的碗碟里加了一筷子红苋菜,后给自己的碟子里加了块红烧东星斑,“爷爷有段时间没去公司了,医生天天到家来,我看实在不行,就送他去疗养院好了。”
住在同一幢房子里,叶聿风也鲜少上楼去瞧瞧他这位爷爷的死活好赖,坦白讲,他对叶老爷子的状况不甚在意,从对方大摇大摆将一个私生子提携至和叶长流一般的位置起,叶聿风对这个爷爷就已经失望到了极点。
从始至终,叶长流都没有人能够代替,哪怕是未来或许会接班立人集团的叶聿风也一样。
“不说这些了,秋白,你和小霍准备什么时候去港湾?正好,我也准备叫聿风回港湾去读书,他这成绩,也上不了京华大学的商学院——”那真是砸钱也上不了。
赵淑梅想说让叶聿风到时候照顾照顾郑秋白,但老太太又觉得,这孙子相当不靠谱。
“到时候他去上学,家里的佣人厨子还有叶伯,都会跟着去,你不如就和他住的临近些,凡事也方便。”
叶伯笑吟吟点头,他很乐意照顾秋白少爷,以及秋白少爷肚子里的小小少爷。
“奶奶,我还不急,”郑秋白自觉还能再吸吸肚子掩人耳目,至少要等盈香营业再离开燕城,“不过聿风和霍峋开学的日子好像差不多,他俩可以一起先过去。”
“霍少也要去上学啊?”叶少爷说什么来着,即将当爹的霍峋还是个读书的年纪呢,“读港大的本科吗?”
霍峋将自己剥好的虾仁放进郑秋白的碟子里,头也不抬道:“我读硕士。”
“你本科已经毕业了?”叶聿风不可置信,他一直以为,霍峋和他一样,是个不学无术的二世祖,不至于浪荡的地步,但至少在学习上,他俩的智商应该是相差不多的。
“嗯,小学和初中跳级跳多了,所以上大学比同龄人早不少,今年毕业的。”
换句话说,霍峋,是个天才。
赵淑梅听到这,对霍峋又是一顿夸,老人无一例外都喜欢学习好的孩子。
学渣叶少爷不敢再问,小口喝起鸽子汤,目光悄咪咪在坐在他对面的霍峋和郑秋白间来回穿梭。
想当年郑秋白读初高中时也是回回年级第一第二的领先人物,以优异成绩考进了京华大学,虽然选的专业有些偏门了,但也是实打实不容置疑的高智商学霸。
这霍峋就更甭说了,叶聿风合理怀疑,他大脑上的沟壑都比正常人多,读书这么多年,就没见过跳级跳这么狠,还一路不掉队,稳扎稳打念下来的。
叶少爷忍不住小声嘀咕:“这俩人不得生个爱因斯坦出来?”
叶少爷还知道爱因斯坦是谁呢。
“哥哥说什么生个爱因斯坦?”坐在叶少爷身侧的郑星星听到了一点,叶聿风用银筷子头敲小黑孩的脑袋,“小孩子吃饭的时候要专心,不专心小心咬到舌头。”
小黑孩就是追问,叶聿风也不敢讲了,他嘴巴再大一点,就要被郑秋白踹成跛子拄拐去了。
炎热的日子过得飞快,燕城的发展似乎摁下了加速键,位于市中心的人民商场改名为新城天下,立人集团旗下的立象广场也正式开业,两个位于中山路左右的大型商场,正式奠定了中山路商圈的中心地位。
这立象广场,是赵淑梅给孙子答应去港湾好好读书的奖励,当然,叶聿风如今的本事,也就是个空降的名义总经理,真正决策权还不在他手上。
只是这也够叶少爷嘚瑟了。
剪彩那天,郑爷被得意的叶聿风请了过去。
这是必须穿正装的场合,郑秋白总算能摆脱宽松大裤衩,恢复精英派头,只是他的西装裤腰是挤不进去,只能换成宽松的丝绸面料阔腿裤,脚上是带一点跟儿的切尔西亮面皮靴。
这样的穿衣打扮,在遍地低腰裤与喇叭裤的当下,至少领先十五年。
出门前,郑星星和霍峋一致夸郑秋白这身打扮好看。
在迎宾室,梳大背头故作老成的叶少爷见到光鲜亮丽的郑爷,忍不住挤眉弄眼,“啧,你这是抢了哪个老太太的裤子穿上了?”
这话果不其然挨了做保镖的霍峋一掌,“你懂什么,这叫时尚。”十年后的港湾,多的是这样穿的时髦精。
“时尚?”叶聿风摸了摸自己锅盖似的大背头,他这才是时尚好不好?跟港湾电影里的天王演员一样帅呢。
郑秋白也不恼,他知道,不能和叶聿风这种没有超前审美的土老帽一般见识,“怎么样,人来齐了吗?”
“差不多了,没来的送的花篮也到了。”
立象广场的主楼一共五层,今儿开业,燕城各色人物送来的花篮儿从门外摆进了门内,又沿着主楼中央风水开阔位放了一圈又一圈,足足摆了三层,四处都是花团锦簇,自然芳香把找调香师专门定制的商场香氛都遮去了。
“不错。”郑秋白颔首。
“你瞧瞧,我们今天开业,那人民商场前两天悄么声就改名了,这是请大师算过,就为了克我们。”商场的风水布局,不比建筑楼盘少。
“不过我们也克回去了,楼顶找大师修了两个钢铁架,大师说那是战车,敢过来,撞不死他们。”
郑秋白敷衍地点点头,反正无论是对面的商场,还是叶聿风这地儿,未来十几二十年,都在燕城屹然挺立,想要克死对方,任重而道远。
临近暑假结束,郑星星的心理治疗也获得了不错的结果,在心理医生和郑秋白的陪同下,他能向负责案件的警察平静提起被叶静潭抓走的那段日子了,包括郑母的离去。
他其实早就知道奶奶走了,在医院时,来看过他几次的小警察说漏了嘴。
为了郑母,郑星星也难过过,不过他没敢表露出来,他怕郑秋白为他担心,所以一直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不愿意主动提及。
心理医生干涉的及时,郑星星没有将家人离去的责任揽到自己身上,不过他还是对读书有所抵触。
每次郑秋白提起要带他去录取学校看看环境,郑星星都会下意识焦虑,但去少年宫上游泳课和手风琴课时,就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郑秋白觉得,或许不是学习的问题,而是学校的问题,于是某天他提出带郑星星到他的高中母校逛一逛。
这次郑星星的小黑脸没有煞白,更没有不受控制地打哆嗦。
暑假进程过半,郑爷托了大关系,找到教育局和高中校方的熟人,请客吃饭,塞钱拿烟,最终将郑星星加塞进了如今更名为市二中的红星子弟高中。
依旧是住校,但这老牌高中的住宿环境,比郑星星考上的那所好不少,宿舍还是上床下桌。
二中校园也足够开阔,是三环内面积最大的高中,校园内处处是风景,暑期的参观日,多的是家长带孩子来逛。
郑秋白为郑星星交了学费,买了校服和学习用品,他不忘强调,“这些都是用你自己的钱买的。”
他希望这样做,能够将郑星星羞怯又小心翼翼的性格改掉。
不知道是不是游泳课的功劳,这一个暑假,郑星星长高了近十公分,饭量也变得大起来,看样子是真要窜一窜了。
站在学生堆儿里,郑星星已经不是最矮的那一波了。
个子长高了,就更该昂首挺胸。
郑爷一指从马路对面买豆沙冰棍儿和老汽水的霍峋,“你看,你霍峋哥哥个子高,体态还好,肩是肩腰是腰,男人要帅,就得站直挺胸,这一点你得向他学习。”
“好的哥哥。”郑星星低头,对自己的小细胳膊小细腿有些嫌弃。
因为看样子他哥哥更喜欢壮男,像是霍峋哥哥、像是他在少年宫的游泳老师一样。
那他也要变成壮男才行!
高一生的暑假要提前两周结束,被学校统一组织,拉到燕城某个犄角旮旯的驻地军训。
送郑星星去军训那天,郑秋白还有点舍不得,他已经习惯了小小的房子里住下三个人了。
“哥哥,放心吧,两周过去我就回来了,冰箱里有包好的菜包子和肉包子,还有豆沙包糖包,你想吃什么,就让霍峋哥哥给你用蒸锅蒸一下。”
二居室的冰箱冷冻层从前一直是空的,自打郑星星来了,已经逐渐被他做的面点填满了。
郑爷点头,“你在那边也要照顾好自己,有什么不习惯的或者需要的,就打电话回家。”
军训地统一的宿舍楼,都有配座机。
不过,那种地方应该也不会让学生家长轻易进出。
“不让吗?”从小到大因为身体原因,从没有参加过军训的郑爷不清楚。
按道理说是这样的,不过霍少爷觉得,“你要是想送,能进去。”大不了,过去到门岗给小陈打个电话。
依依不舍将郑星星送上军训的大巴车,郑爷叹了口气,这大概就是养孩子的心情,一眼见不到,就开始担心了。
姗姗来迟,总算开车赶到校门口的叶少爷拎着一兜子零食蹦下车,“人呢?”
“已经走了。”霍峋瞥了眼小叔子,他就知道叶聿风是个不靠谱的。
“走了?早知道不买这么多东西了,防晒带了没啊!”叶聿风是去给郑星星采购物资的,他不止买了零食,还从自家商场买了几件大牌防晒霜和晒后补水保湿的护肤品。
“还要带这些?”郑秋白没军训过,他不懂。
“军训而已,带什么防晒霜。”霍峋觉得,小男孩晒黑一点又有什么?
“那他得晒成什么样啊!”
眼瞅着郑星星现在已经黑的跟煤球似的了,站八月份的大太阳下军训,回来那不得黑到伸手不见五指的地步?
“?”郑爷没听懂叶聿风这奇葩的形容。
不过两周军训结束回来的郑星星的确黑的更过分了些,当然,这都是后话了。
送完郑星星去军训,就该送家里两个研究生去港湾读研了。
霍峋和叶聿风不是一个学校,毕竟霍峋的学校,也是叶聿风那点儿可怜绩点掏钱都进不去的水准。
临近开学日期,霍家打了两次电话来,提醒霍峋千万不要把上学的事儿忘了,他的行李都已经通通打包运往港湾的公寓了。
“我不想去上学。”哪有快三十岁的人还得去上学的道理?
霍峋忽略了他身份证上的实足年龄只有十九岁这一点。
郑爷摸摸靠在自己胸口的大脑袋,“还是去吧。”他也觉得霍峋没必要再去读一次书,但就怕霍峋不去,霍峥千里迢迢从京市突击过来抓人。
读书在老一辈眼里,还是蛮重要的人生大事。
“可我走了,就没人照顾你了。”霍峋抬头,眉心微蹙,英俊的人就是眉头打结,也是英俊的。
可能是激素作用,郑秋白现在越瞧霍峋越觉得霍少爷的眉眼长在他心坎儿上,对着这么一张脸,郑秋白连重话都不想说。
不过这一切,要排除晚上郑爷小腿反复抽筋肿胀又或者因为肚子沉重盆骨酸痛难以入眠、频繁起夜的艰难时刻。
每到到这种时候,郑秋白都会毫不犹豫把睡梦中的霍峋踹醒,催对方按摩上钟。
而霍技师睡眼惺忪坐起来时,也是任劳任怨,会记得微笑服务,冲焦躁的郑蝴蝶露出真心实意的笑容。
这时候,郑秋白心里那一点因为怀孕肉.体上受折磨而产生的微妙不平衡,就顷刻间烟消云散了。
因此,可以肯定的是,每天郑秋白对霍峋的喜欢都会多于前一天。
“放心吧,我已经把早上要吃的药都记清了,饭和水果也会按时吃,我不会饿到自己,更不会饿到宝宝。”
虽然赵淑梅也提了让郑秋白这段时间先搬到家里去住,不过郑爷觉得,他的自理能力真的没有这些人以为的那么差。
在没有霍峋出现之前,他都是独居过来的,自己照顾自己。
霍峋还是不放心,临走前又买了很多分装小药盒,每天每顿的营养品和药给郑秋白分开装好,用记号笔标注上时间,一共十四个小盒子。
“为什么只装十四天的?”
“因为最多两周,我一定会回来。”霍峋还不知道他研究生课程的具体安排,得到港湾才能弄清楚。
不过刚一开学,难免要有大大小小的课题会和学院会,以及同门和导师之间的碰面,霍峋给自己处理这些乱七八糟事情的时间就是两周。
两周后,他一定会飞回来检查郑秋白的独居生活成果。
把郑蝴蝶放到体重秤上,霍峋得到了一个准确数据,而后他向阿良道:“他太瘦了,每次去产检医生都要提,半个月后,我要看到他最少涨三斤。”
“还有家里那些补品,你都拿到金玉庭去吧,让金玉庭的厨子换着口味给他烧。不过每天吃什么,我给你写个单子。”补品不能一次性吃太多,要循序渐进,每天都吃一些,才能有效果。
郑秋白还以为霍峋去上学,他就可以摆脱那些没滋没味的海参燕窝鱼胶了,他是真不爱吃那些东西。
“你不许偷偷把那些东西倒掉,更不许拿给别人吃。”
“好。”郑爷笑笑,他根本没有这样想过。
霍峋把他想的也太坏了。
阿良也保证,会认真盯着小老板每天把该吃的药和补品吃进肚子里,不给郑爷任何偷奸耍滑的机会。
当下,他们小老板和小小老板的健康,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不过,郑秋白肚子里四个月的宝宝比起体重稍微有点不合格的爸爸,那真是健康的不得了。
这个宝宝长得比一般四个月的胎儿大一圈,赵泽霖一边叫郑秋白和霍峋控制胎儿大小,长太大成了巨大儿可不是什么好事;一边催郑秋白平时多吃些,身板再壮些,省的孕晚期格外辛苦。
霍峋这才减少了郑秋白每日补品的分量,不过他也发愁,因为郑秋白这体重涨幅和吃进肚子里的东西完全不成正比。
难道郑蝴蝶吃下去的营养都被肚子里的小玩意抢去了?
霍少爷难得对这小东西稍微有了点不满。
临行前,霍峋经常对着郑蝴蝶的肚皮做胎教,比如不要和爸爸抢营养,凡事要以爸爸为先。
郑爷的肚皮被霍峋喷薄的鼻息弄的发痒,而且他肯定,霍峋说的这些,他肚子里的宝宝压根听不懂。
“多说些总能听懂。”霍峋坚持,且等这孩子生下来,还会有他的言传身教。
郑秋白只好放任认真的霍峋对他的肚皮念经。
做完胎教,霍峋还要给郑蝴蝶肚子上一层精油,轻轻揉进肚皮,这是霍淳从国外给快递回来的,说是能滋养撑大的肚皮。
郑秋白这一阵也觉得肚皮感觉怪怪的,夜里总是有种轻轻的痒,而且是由内到外的,好像肚子里面有人在用羽毛搔他。
眼下霍峋摸他肚子,那种奇怪的痒意又泛起来了。